上刊诗人:(排名不分先后,按投稿顺序)
现代诗:黄士寿 艾莉 山鹰 如蝶
随笔: 美爷爷
微型小说:剑峰
散文:惟楚有才 山茶花开
考场
黄士寿(江苏)
阳光斜切过铁窗
墨香浸透了考场
笔尖游走成溪
漫过了十二载的晨霜
草稿纸堆叠多张
演算的轨迹蜿蜒如网
每一次停顿与思索
都浇筑在未来的轮廓上
困不住的考生眼底
欲穿云层的锋芒
橡皮擦去的疑问
在答卷上长出了新的翅膀
监考的钟摆哒哒作响
紧张漫过所有的焦灼
当收卷铃撕开寂寞
青春的答案正在笔痕里生长
高考
艾莉(四川)
荷月流金,笔锋淬火
青春临禹门,静穆如歌
千万个未拆封的梦
在稿纸上婆娑
这是思维的潮涌
在寂静中奔突
用墨痕称量寒窗的温度
十八岁永远适合雕塑
那是生命的拓印
带着星光的谦卑赶路
愿你御风时,鹏翼垂天云作阶
回望处,漫天桃李成图
飞翔吧,小鸟
山鹰(湖南)
六月的枝头,小鸟跃跃欲试
振翅的瞬间,是青春的起始
风在耳边呼啸,云在眼前飘移
那是梦想的召唤,那是未来的期许
考场如林,是成长的试炼场
笔尖跳跃,书写着未来的模样
每一道难题,是天空的风雨
每一次坚持,是飞翔的力量
小鸟啊,别怕那未知的远方
每一次跌落,都是成长的模样
六月的阳光,会照亮你的方向
只要你勇敢,就能拥抱希望
飞翔吧,小鸟,向着梦想的天际
让青春的翅膀,划出最美的轨迹
高考
如蝶 (湖南)
龙舟上的锣鼓
挪到了少年的心里
无声的敲击
激荡着沉静了十二年的梦
把直插蓝天的菖蒲剑叶
倒立一张张白
碧血丹心,与手心滴落的汗液
正在发生化学反应
生成一幅幅浓淡相宜的水墨
那些深色的峭壁
有的已在脚下
有的正在前方
那些浅色的流水行云
是一种刀入剑鞘的洒脱与超然
青春一战
莫问胜负
高考断想
文/美爷爷(湖南)
六月的风裹挟着樟脑丸的气息,将日历翻到泛黄的一页。小区门口拉起了红色横幅,文具店里的2B铅笔突然紧俏——这座城市的毛细血管里,开始奔涌高考的脉动。
女儿当年查分那晚,我们全家守着座机像守着神龛。当机械女声报出"语文138分"时,妻子打翻了蜂蜜水,黏稠的金色在茶几上漫漶成地图。后来才知道,这个分数让女儿的名字刻在了母校的荣誉墙上。选择清北时颇有戏剧性,清华校友说未名湖的柳枝会缠住姑娘的才思,燕园的飞檐能接住飘摇的诗心。最终是招生简章上那句“全国唯一”的定语,像磁石吸住了她的人生罗盘。
想起她三岁参加“三三三”测试,小手攥着三棱柱在计时器滴答声里发抖。当她把最后一个圆柱体塞进凹槽时,睫毛上还挂着泪花。那次银奖证书现在仍压在书房玻璃板下,薄薄的纸片却像杠杆,撬起了她认知世界的支点。小学时她在楼道里雀跃的脚步声至今萦绕耳畔,那摞满分试卷的边角总是平整如新,连橡皮屑都收在特定的铁盒里。这种秩序感延续到高三,当同学们在咖啡因里泅渡深夜时,她的生物钟仍像瑞士表般精确。
去年陪她考精算师的光景犹在眼前。隆冬的考场外,我望着她臃肿的羽绒服下凸起的弧线,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把铅笔削成艺术品的小女孩。月子里的台灯亮得像手术无影灯,哺乳间隙她还在默诵《保险法》条款。成绩单寄到那天,襁褓中的外孙正抓着她的执业印章往嘴里送,金属的凉意惊得他哇哇大哭——这场景倒像某种隐喻,新一代正用最原始的方式,品尝着知识结晶的滋味。
如今路过中学,看见穿校服的孩子们像饱满的麦穗低垂着头。突然明白高考从来不是终点,而是给人生安装的第一组滑轮。那些在试卷上驯服的文字,终将在岁月里长出犄角,成为撬动命运的杠杆。妻子现在偶尔还会念叨我的散光镜片,但每当外孙抓起绘本咿呀学语时,她眼底的笑意总比朝阳路的梧桐影还要绵长。
微型小说
蝉鸣六月(微型小说)
文/剑峰(湖南)
窗外的蝉鸣撕扯着凝滞的空气。林小雨的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出深浅不一的凹痕,那道解析几何题在视野里扭曲变形。太阳穴的血管突突搏动,像有只困兽在颅骨里来回冲撞。
第三次模拟考的寂静裹挟着纸页翻动的沙响。某个角落传来压抑的咳嗽声,立刻被黏稠的沉默吞噬。她的目光穿过窗棂,香樟叶滤下的光斑在水泥地上摇曳,像一群游动的金色鲤鱼。班主任的嗓音突然在耳畔回响:“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教室里的哄笑还悬在记忆里,而她的指甲早已掐进掌心。上次模拟考数学栏的“89”仍在视网膜上灼烧,鲜红得刺目。“还有二十分钟。”监考老师的提醒惊醒了恍惚。林小雨的胸腔剧烈起伏,草稿纸上漫漶的公式突然清晰起来——母亲凌晨蒸腾的豆浆雾气,父亲藏在书包夹层的西洋参铁盒,都在数字间隙闪烁。铅笔突然在纸上犁出深痕。某种温热的东西自胃部翻涌而上,笔尖开始自动追逐跳跃的解题逻辑。字迹虽然潦草如狂风中的芦苇,思路却像破晓时分逐渐显形的道路。
收卷铃震碎凝滞的时空。林小雨松开汗湿的试卷,看着它如白鸟般飞离掌心。走廊尽头的窗框住一角蓝天,栀子花的芬芳乘着气流盘旋而上,在她发梢停留。
夜半的梦境里没有独木桥。她赤足站在麦浪之中,千万株麦穗同时低语,金色波纹漫向地平线。醒来时晨光正在窗帘上洇开,枕上残留的湿痕映着微光,像一颗正在融化的星子。
高考当天的白衬衫透着崭新的浆洗气息。转身望见校门铁栅栏外,父母的身影被阳光镀上毛边,他们的白发像两簇未化的雪。林小雨忽然懂得,人生真正的考题从来不在任何一张纸上。
散文
高考,何时重拾从容(散文)
文/惟楚有才(湖南)
提起高考,思绪万千。我不想歌颂它的伟大,只盼它终有一日能卸下重负,回归从容。
1959年的高考,恍如隔世。考前三天,老师带我们入山野炊,禁止复习。考场设在本校,语文试题仅如初二水平,作文题为《记一段有意义的生活》。我写的是修筑湘黔铁路的经历,想象火车穿越山林的壮阔。那年师范录取率高达91.4%,班上还有部队推荐生。那时的考场,没有硝烟,只有少年人的憧憬。
1977年冬,我监考恢复后的首场高考。考场里,稚气未脱的少年与沧桑满面的中年人并肩而坐。570万考生,仅录取27万。他们搓手呵气,面对数学符号时眉头紧锁,笔尖悬停,最终化作一声叹息。那年的冬天格外冷,而这场考试,却点燃了一个时代的希望。
1980年代,我多次参与高考阅卷。吊扇嗡嗡作响,阅卷桌前的时光漫长如年。起初庆幸坐在风扇下,两小时后却不得不挪到窗边站立批改。日复一日,眼睛酸涩,字迹模糊,下班时甚至分不清走廊方向。这份疲惫,比考生更甚。
2001年,我在私立学校带高三。考前动员声势浩大:名人演讲、誓师大会、家长座谈。校园挂满横幅,校长高喊"以激情迎战高考"。学生振臂高呼,仿佛奔赴战场。这场面,热烈却令人恍惚——高考何时成了生死之战?
钱文忠说,高考是"最公平的制度"。但作为亲历者,我更怀念那个没有标语、没有誓师、没有焦虑的年代。教育的真谛,不该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而应是静水深流,滋养心灵。高考,何时能重拾那份从容?
高考的琴键(散文)
文/山茶花开(湖南长沙)
望城一中的老槐树记得我们所有的秘密。那年盛夏,三十六双球鞋在树荫下刻出深浅不一的印记,像一首无人破译的青春密码。重点班的窗口正对着操场,热浪在跑道上扭曲变形,那是我们独有的、焦灼而明亮的十七岁。
老陈的数学课总在午后最倦怠的时分。阳光穿过铁栅栏,在黑板上投下斑马纹的光影,粉笔灰落在他花白的鬓角,像未融的薄霜。讲解排列组合时,他突然说:“你们就像三十六枚音符,终将散落在不同的乐章里。”我们埋头验算,无人察觉他转身时,镜片后闪过的一瞬水光。
最后一次模拟考,我将《滕王阁序》背得支离破碎。李敏递来的纸条上画着笑脸:“音乐生不需要文言文”。圆珠笔漏墨了,蓝色墨迹在纸背晕染,恰似湘江支流的分岔。这张纸条如今夹在湖大的乐理书中,脆得再不敢展开。
放榜日,蝉鸣震耳欲聋。我们班包揽全县前六名时,连小卖部阿姨都多送了一根老冰棍。老陈手中的成绩单在颤抖,数字在阳光下碎金般闪烁。邮差送来湖大通知书时,父亲正在旺旺食品公司主持高层会议,钢笔尖在会议纪要上洇出一朵墨花。
如今音乐系的琴房正对岳麓山,山岚在谱架上流淌。弹奏德彪西《月光》时,总会想起高考那日的细雨——雨滴轻叩试卷的声响,原是大自然最温柔的琶音。而教室里曾经的沙沙书写声,如今想来,正是三十六把琴弓共同演绎的生命协奏曲。
《潇湘诗苑》都市头条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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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姚先辉 词:赵湘莲 绝:梁先慧
现代诗兼诗评: 柴平山 刘建湘
楹联:曾海雄
散文 小说:周丹
古诗词诗评:刘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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