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瓦釜杂音,再闻金石之声
——读马玉琛长篇小说《金石记》有感
文|董惠安
未读《金石记》,感觉西安乃废都一座。读罢《金石记》再看西安,眼前豁亮,感觉“都”虽废而魂尚在,草木深而城犹春。遥想当年黄巢、朱温兵乱,长安万间宫阙作土,街市化为废墟。但大唐的种子依旧风吹而生,绵绵不绝。要说“书中自有长安城,书中自有唐之声”,并非夸张。
(一)
国人对盛唐的追忆,有通过唐代宫廷同室操戈、爱恨情仇的影视剧来展现的,有通过龙飞凤舞、色彩斑斓的书画诗歌传颂的,有的通过如梦如幻、霓裳羽衣的仿唐歌舞的来弘扬的,而《金石记》则透过恢复宝鼎楼、四水堂建筑风采,寻觅“小克鼎”和争取“昭陵六骏”中流落海外的“飒露紫”和“拳毛騧”这“二骏”回归中国长安的这两条线索,展示了一个半公开半隐蔽状态下的长安城,以及在这个特别环境中的人和事。一群活生生的英雄美女、豪杰侠士出现在《金石记》中,在这个立体生活层面上,活跃着杜玉田(杜大爷)、唐麟趾(唐二爷)、金重廓(金三爷)、郑一壶(郑四爷)、齐明刀、董青花(董五娘)、夜来香、周玉箸、陶问珠、楚灵壁、苗丹砂(货郎)、杨老汉、冯空首、金柄印、宋元祐、蔡翠玲等等各式各样的人物。这些人都根系唐土,围绕着收藏守护还是掠夺私享这些祖传的国之宝器,每个人都在这一出大剧中成功演绎了自己的角色。
故事的主人公齐明刀本是生活在西安城郊的一个农村“稼娃”。在师傅货郎苗的精心指点下进入了长安城,看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透过他的视角,作家通过文物宝器、仿古建筑、石刻拓片的来龙去脉,以及守护这些国粹的英雄佳人的爱恨情仇,千回百折地引出了一部怀金悼石的《金石记》。
齐明刀通过收藏的几个古刀币如同获得了“芝麻开门”的秘诀进入了藏宝洞一般,由此真正跨进了长安城的大门。再通过将“黄花梨木屏风和琉璃鸱吻”两件古物件和“古楼营造法式分解图式”图纸的敬献,跨进了唐文化传承的门槛,由此结识了文物界的英雄好汉和三教九流。从无聚楼到宝鼎楼,再从四水堂到半坡马厩,一山更比一山高,不同的格局境界依次显现出来。也酷似不同的舞台,各具特色的人物渐次登场,演出了一幕幕活剧。
这些英雄豪杰在长安城的文物古玩收藏界有着不同的身份地位,也有着不同的目标追求,但对于文物的热衷使大家聚于一堂。金三爷的秦汉瓦罐(餐馆)和无聚楼里,长聚各类文物玩家,使得这里充满江湖气息。唐二爷想修整宝鼎楼,并寻找到缺失的七个“小克鼎”中的最后一个,以跃升自家的名望层级;郑四爷想恢复四水堂的辉煌,只可惜屋顶装上了唐代“原装”的琉璃鸱吻,却缺少“鸱尾”,因而还要继续踏上寻访的征程;杜大爷则要寻回流落海外的昭陵二骏“飒露紫”和“拳毛騧”,实现魂牵梦绕的夙愿,却是关山重重。故事围绕这些文物变幻起伏,大唐的精气神韵也奔涌其间。
故事并不复杂,但是围绕文物所发生的曲折离奇和风云诡异,以及其中的悬念吸引住了对盛唐文化兴趣盎然的读者。为了寻找和守护这些闪烁着祖先智慧光芒的文物,书中的英雄豪杰费尽周折,竭尽全力,甚至以命相搏,其“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风骨精神,因此而展示得淋漓尽致。
“半坡马厩”在小说的四个典型建筑中,最为原始简陋,古朴见拙,却是书中最高的境界所在。其寓意是为“昭陵六骏”提供的栖息之所。而杜大爷,也好似终南隐修的真人,最具大唐文化基因的传人。他平时隐身山林,却通晓长安城中古文物市场的风云变幻,对于文物守望者、寻求者、收购者的欲望所求洞察于心,对于隐身潜心搜寻中华文明之物件的日本文化研究者秀水的根系了如指掌。他将居所命名为“半坡马厩”寓意深长,表明他对“昭陵六骏”的敬畏以及对“二骏”的回归矢志不移。可惜可叹的是他作为智者也有“千虑一失”,轻信了权贵金柄印对于“二骏”接回家诺诺之言。以至于让“二骏”回归的努力功亏一篑。
这些文物堪称我们祖先的智慧结晶,我们身在长安往往不识长安,满眼文物却常常熟视无睹。但是异邦人对这些文物兴趣浓烈,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将“二骏”作为镇馆之宝收藏,日本的中国文化崇拜者——如小说中的秀水和他们的祖辈接力般地死盯着中国的甲骨文拓片、青铜宝鼎。甚至旧宅深巷中的门墩上老掉牙的石刻图案,都被他们视为珍宝,表现出了对中国文化的厚爱迷恋和锲而不舍。文物的拥有者、收藏者杨老汉祖上曾经辉煌过,其家藏的“黄花梨木屏风和琉璃鸱吻”和“古楼营造法式分解图式”拓片,价值连城。可他对诚实的收购者,譬如齐明刀,并没有漫天要价,而只是希望看到这些家传之物能够物有所值,能够实现它真正的价值。当看到自己祖业楼堂在这些英雄豪杰手里得以复兴和重建,他便生出了一种物归其主的满足感,感觉自己对得起列祖列宗了。日本文物商人秀水为拍得“小克鼎”而表示无惧天价,志在必得。而文物的拥有者唐二爷、杜大爷面对拥有财团支持的秀水给出的回答掷地有声:“此物无价”!可谓“富贵不淫”。当权势者动用权力和暴力强行掠走这些文物时,这些英雄豪杰宁可舍命,也绝对不把文物交给这些无赖。表现出了“威武不屈”。这不能不让人联想到唐时的颜真卿、柳公权等铁血文人志士。其实在汉唐的精气神当中,有一种没有被大家注意到的就是正气。正气虽显虚乎却无处不在,君臣廷争都讲究以正压邪,江湖志士绝不向官场权贵低头,就像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所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金石记》的人物中,凡英雄豪杰都具有凛然正气,对权势者不屑一顾,在权力的威胁和利诱面前不卑不亢。书中的文化厅副厅长金柄印,虽然在官场高高在上,而在宝鼎楼的民间文物玩家聚会上,他得不到真正的尊重,坐不上他觊觎的上座,而上座则习惯性地归于德高望重的杜大爷。
故事中的杜大爷最终因金柄印的背信弃义致使“二骏”的未能如愿回归,忧愤成疾,郁郁而亡,生命之躯消失于终南山林,但他的灵魂不灭于天地之间,在精神上达到了天人合一,灵魂人格实现了一种完美。这种完美是一种悲壮之美,失败的英雄依旧是英雄。虽然“二骏”没有回归,但是他的红颜知己楚灵璧在他去世之后,拒绝亲友让她到欧洲团聚的邀请,毅然远赴美国,继续探寻“二骏”回归之路,去完成他未竟的事业。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告慰。
唐二爷也用另一种抗争方式,表现出了唐之后裔的铮铮铁骨。当权贵宋元祐公权私用,将好不容易从民间寻回的“小克鼎”强行掳走后,他公然决定将宝鼎楼和六个“小克鼎”全部捐给长安城,并且表示要登报声明:刚刚收回来的第七件“小克鼎”被宋元祐敲诈走了。小说中写道——
唐二爷把咬烂的一碎块舌头吐到宋元祐脸上,并要求他把侵吞的小克鼎交出来:“我看你是藏呢还是卖呢?甚至是交出来呢?” 唐二爷把手中的半截酒瓶扎在宋元祐办公桌上,疯笑着出门去了。
这够“纯爷们”了吧?
(二)
作为一部篇幅长达39万字的长篇小说,故事中不可能没有爱情,而爱情中自然不会没有女人。这部作品对爱情的描写和对女人的塑造堪称范本。而这些爱情的描写和对这些女人的刻画都给这部小说锦上添花。
杜大爷和楚灵璧之间的爱情,完全是一种“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他们达到了精神的融合而肉体的肉欲的抑制。即使两人近在咫尺,却是不越雷池一步,虽然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脉搏和心跳,然而肉身却是海天之隔。这让人想起中国古典文学中的“长夜不欺,坐怀不乱”的诗意境界,把“柏拉图”式的精神之恋演绎得出神入化,诗意朦胧。
金三爷的“情人”夜来香的爱情观别具中国特色。他的“丈夫”金三爷有着三妻四妾的欲望。夜来香与他同居十多年间没有子嗣,岂料金三爷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名叫幺泉的女子。她的身份地位变得尴尬、飘忽。当金三爷给她甩下一座空空的无聚楼和藏有贵重古币的黑陶罐时,最终,她和金三爷的徒弟冯空首厮守在了一起。岂料遭到了冯空首的欺骗背叛,失去了赖以要挟金三爷的装有贵重古钱币的黑陶罐。然而,先骗她随后自己也被骗、继而穷途潦倒的冯空首又回来了,严重的问题是,他既染了性病还染上毒瘾。但她毅然选择了原谅和接纳,一对有情人终成患难夫妻。
小说中,董五娘主动“休夫”的举措令人震撼。她所休之夫正是地位显赫、威风八面的文化厅副厅长金柄印。董五娘称得上是视古董为命根的 “长安城的民间贵族”,她将自己收藏的元青花凤凰虫草八棱开光梅瓶视为自己的灵魂。加之她有酒量、有豪情,早就和贪恋钱权美色、唯利是图的金柄印同床异梦。金柄印不仅欺骗了杜大爷,堵塞了“二骏”回归之路,同样用欺骗的手段将董五娘的梅瓶变换成了一座小别墅,并常常“金屋藏娇”养小三。这严重伤害了董五娘,她无法忍受丈夫对自己最珍视之物的侵害,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厅长夫人”的华丽身份。金柄印的落马,可能与她大义灭亲的举报有关。
在《金石记》中,女性之美也在跟随故事传承荣发。她们身上不再有唐代女性的雍容和肥美,然而豪放浪漫的巾帼之气却得以延展。她们的命运因金石而生辉,因伴英雄而荣光。当英雄落败,金石蒙尘,她们以其悲为悲,其花容也就随之黯然失色。而当她们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出对权势的抗争、对压迫的不屈,对所挚爱的英雄的殊死追随时,唐之血性在她们身上的脉动涌流,使她们形象在温婉中多了几分阳刚。
董五娘与金柄印的决裂、楚灵璧远赴美国、夜来香接纳冯空首,这些能够展示书中美女各具性情的故事不再赘述,这里只说说陶问珠“割发明志”的故事。她曾和齐明刀热恋,但在宋元祐用权术和暴力将长安文物收藏界闹得人去楼空、物是人非时,待齐明刀再次见到陶问珠时,发现她不仅减去了那风情万种的长发,耳坠等名贵的饰品也不翼而飞,目光中再也不见灵动的秋波,见了他也故作不识,仿佛灵魂已经出走。细细一想,她一定是为了保全这个群体的利益而付出了肉身的代价,而因为自己的被“玷污”而怅然疏远心爱之人。
故事中所有的美好事物都被权力暴力所破坏、所践踏。在珍贵的文物被掠夺的同时,女性冰清玉洁的身体也被权贵所践踏侮辱,但她们出污泥而不染,陶问珠割去了自己的长发,表示的就是自己与过去的决绝。而英雄的抗争,美女的不屈,让这部小说更别有一番韵味,其中的呐喊之声胜过雄浑悠长的黄钟大吕。
(三)
读罢《金石记》,我深深感受到盛唐不仅产生了大气包容、海纳百川的格局,产生了智慧超群、胸怀博大的明君贤臣,如李世民、武则天、李隆基等巍然如山的君主,还有魏征、狄仁杰、宋璟、张説、李九龄等胸襟广阔的治国良相,更有李白、杜甫、白居易等风骚千古的诗赋巨匠。然而,盛唐有英雄豪杰辈出,难免也产生了杨国忠、李林甫、还有高力士这样的奸佞权臣和周兴、来俊臣这样的酷吏。唐代的英雄豪杰的正气风骨在延续,但邪恶的残液也在阴沟里流淌。如何让唐代的明君贤臣将李世民、魏征、张九龄、宋璟等等这样的名人贤人的精神能够得以发扬光大,而让李林甫、高力士、杨国忠这样的奸佞之人得以消除、得以受到惩治?这也是盛唐先哲们面对过、我们今天依然在面临着的一个重大课题,这也是《金石记》给我们的一种警示。
小说中写道,权势者对于文物的抢占,如同天狗吞月似的碾压,对于女人的占有凌辱,如野猪啃白菜一样贪婪丑恶。这让人不得不认识到,对于腐败权力的限制不仅在唐代尤为重要,至今也是当务之急。恰巧在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陕西就有一位重磅级的文化官员落马。
小说中唐二爷将宝鼎楼和六个“小克鼎”捐出了,那被贪官污吏宋元祐抢走的那第七个“小克鼎”收回没有?其恶行媒体公之于众没有?小说最后留下了悬念。在现实中,“二骏”的回归努力仍在继续。我最早接触“昭陵六骏”的传说是60年前在陕西宁强火柴厂出场的火柴盒上看到的“昭陵六骏”的单线条贴纸。这可得知“昭陵六骏”是唐人念念不忘的传统文化的重要符号。陕西旅游集团公司的文化官员曾于十几年前利用访美机会,专程到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寻访“二骏”,当他们看到“二骏”石刻的真身时,浑身沸腾,瞬间生出一种把它们抬回中国抬回西安的冲动!然而他们很清楚,将面对种种复杂纷繁的外交规则和商业文化谈判的博弈。当时双方已经产生了让“二骏”通过交流互展的形式“回归”故土,但后来由于新冠疫情及中美贸易战的爆发,无奈搁浅。
至于文化官员的腐败,现实中的故事比小说更精彩。最近陕西落马的那位文化官员,其道貌之岸然,其贪腐吃相之难看,比书中的金柄印、宋元祐有过之无不及。不得不遗憾的说,害群之马也和骏马一起奔腾驰骋着。唐代的社会的真善美和假丑恶从历史长河中都流淌到了今天,因而正义与邪恶的斗争没有穷期。
(四)
《金石记》也是一部周秦汉唐文化的百科全书,无论是服饰装束的描写勾勒,还是酒茶文化、建筑风格、文物铸造,以及文物鉴赏、斗酒对诗等等,其专业精致度都让我们耳目一新,获益匪浅。小说的写法也是匠心独运,别有洞天。
小说中浪漫主义手法的独到运用,具有画龙点睛之妙。比如宝鼎楼建成后“火凤凰”在夜空中的出现,写得亦真亦幻,令人称奇。此外,关于“二骏”出现在梦境中,势如万马奔腾,气吞山河,这样的描写是实在让人热血沸腾。还有装有金贵古钱币的黑陶罐,在深夜床底下居然能迸发出刀兵的碰撞之声,更让人惊喜激奋。还有对女人身上服饰发型、风韵气质的描述,个个形象独特、各具才艺绝活。每位美女的眼神波光各有精妙,身上香味或淡或浓、自成一体,无可替代。这让读者不免陶醉其间,身心愉悦。《金石记》给人的不仅仅是灵魂教化,更有美的享受。能够领略作家藏在字里行间“闻香识女人”的秘诀,不能不说是一种别样的收获。
可以这样说,一部《金石记》,建筑师可以看到古建筑的精致;服装专家可以透出汉唐风韵的服饰风韵;养生者可以领略茶艺、美食的风味;文物古玩爱好者可以把这部小说作为辨析文物古董的教材指南.......看看这段对杜大爷装束以及楚灵璧形象的描述吧——
齐明刀那日随楚灵璧去半坡马厩见杜大爷,杜大爷穿着寻常, 除眼露精芒外,露一身平常相。今日换上这身装扮,简直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样的人,齐明刀只在楚灵璧闺房的照片里看到过,当时想是古装戏里的人物。可古装戏里的人物,哪有杜大爷身上透露出来的这种气质。那幞头,那襕袍,那佩玉,那执在手掌间的青玉圭,哪一样,哪一处,无不投射出一种高贵儒雅、娴静飘逸的气度。
窈窕的楚灵璧,玉立在杜大爷身后,月亮眼放着幽光。秀发拢在脑后,系着圆白玉绿额带,穿着暗绿拖地长裙,两只纤细的胳膊, 抱着一把古琴。
杜大爷和楚灵璧这一对天造地设的人儿,像是从天宫仙界,更像是从历史深处,走到这板屋秦声里来了。
唐二爷赞道:“站在杜一老跟前,就生活在了唐代。”
如此这般的刻画描述,在《金石记》中处处可见。神游书中,有时候真的感觉身心恍惚,时空错乱,真搞不清今夕何夕,古代今世。
小说出版20年来,有评论家说这部小说不同于任何小说,找不出这样的模板,没有参照对比。据我所知,马玉琛熟读过所有诺贝尔获奖小说,从事的教学研究中也以小说创作。他在追寻盛唐辉煌的过程另辟蹊径,用出乎常人思路的手笔写出《金石记》,以及《羽梵》等长篇巨著,这是应该值得特别关注研究的。
马玉琛对盛唐文化中的服饰、建筑、音乐。茶酒文华,了如指掌,如数家珍,对于每个人的生活细节和性格特征都能探微知著。他以独到的刀笔之功,把所有的细节刻画的栩栩如生,活龙活现。至于书中人物所展示的才情诗赋,毫不客气地说,那就是马玉琛本人的诗词歌赋才能的底蕴展露。他仿佛是从盛唐穿越到现代的一个才俊,说不定他就是唐代哪位诗人的转世之身。
《金石记》不是文物,但是被人按文物一样遗忘雪藏。而成都时代出版社从浩渺苍茫的书海中将之淘出得以再版,让更多的人看到了这个不朽的巨著,可谓慧眼识珠。
马玉琛的这部作品成书于20年前,我作为他的大学同窗只叹相读恨晚。这些年来商品大潮冲击文坛,小说界鱼龙混杂,瓦釜乱鸣。如今从乱音中再次听到“金石之声”,实属幸事。如果早读20年,我还能跟着这部书进步成长,现在只能悔之晚矣。我这个古稀之人已经没有进步的空间了,今天拙笔写出上述读书心得,但愿能给更多的读者朋友点滴启示。但愿如今的年轻人读了《金石记》后,能加深对西安精气神韵的全新感受,并让盛唐文明助推他们的万里鹏程。
董惠安
2025.6.3
董惠安,男,汉族,祖籍辽宁海城,1955年1月出生于陕西宝鸡。1983年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1997年加入陕西省作家协会。2000年以来在报刊发表大量针砭时弊之杂文,并公开发表历史政论专题片脚本《追寻盛唐雄风》、社会调查纪实《大创启示录——陕西大学生创业与就业的现实与思考》、长篇小说《神泉》《斜谷》、以陈忠实生平为题材的20集广播剧《呦呦鹿鸣》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