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黄大仙拦路
作者：海神观海
诵读：木 子
车灯劈开浓稠的夜色，老陈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冷汗。这条新修的盘山公路像条僵死的蛇，在仪表盘幽蓝的光里蜿蜒。后视镜里，满载建材的挂车在弯道甩出危险的弧度。
"见鬼的天气。"他摇下车窗，山风裹着潮湿的苔藓味灌进来。十分钟前导航突然黑屏，现在连车载电台都只剩下沙沙的杂音。月光被翻滚的雾霭吞噬，远光灯照出前方三米就融成乳白的浆。
轮胎碾过碎石发出脆响，老陈猛地踩下刹车。挡风玻璃上赫然印着个焦黑的爪印，那形状绝不是普通野兽能留下的。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他想起工棚里流传的闲话——半个月前推平的那座无名山庙，碎砖里掺着暗红的血迹。
雾更浓了。一道金光刺破白幕，老陈的瞳孔骤然收缩。路中央蹲着只通体金黄的黄鼠狼，尾巴蓬松如帝王冠冕。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在暗夜里燃着翡翠色的磷火，竟与人类般透着悲悯。
"掉头。"那畜生开口了，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趁山神爷还能压住地脉怨气。"
老陈的指甲深深掐进方向盘，挂车发出濒死的呻吟。后视镜里，浓雾正在凝结成墙，来时道路已化作混沌。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响："您...您是哪路大仙？"
黄影忽然立起，前爪合十如人作揖。山风骤烈，卷起漫天松针在挡风玻璃上划出符咒般的纹路。"十年前你们拆我庙宇，今日又掘我洞府。"黄鼠狼的胡须簌簌抖动，金毛根根竖立，"告诉王老板，三日后子时，带着当年那柄开山斧来赎罪。"
车灯忽明忽暗间，老陈瞥见后视镜里的异象——浓雾中浮现无数幽绿的眼睛，此起彼伏的呜咽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仪表盘上的温度指针疯狂右摆，空调口喷出带着腐叶气息的热浪。
黄影化作流光消散时，挡风玻璃上多出五道爪痕，排列竟与北斗七星暗合。老陈哆嗦着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上百条未接来电的红色数字如血瀑倾泻……
【作者简介】任学论，笔名海神观海，男，山东省东营市广饶县人，曾出版诗集《一个人的秋天》《润雨无声的季节》《前世之约》《蝉之悟》，现居东营。
【朗诵简介】木子，现为天津老年人大学学员，文化志愿者。喜欢朗读，愿用声音传递人间真情，传播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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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余禄珍（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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