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溪流》
(摘录37)
——房顶广播和黑板报
作者:翟 友
主播:阿 莲
1965年前后那几年,老家西石桥村第一生产队的办公室,就坐落在只隔一条街道的我家斜对着的南面。院子里,东边一排简陋的平房,是面朝西的东厢房,大概有五六小间的样子,原来是饲养处的牲口棚,以后改做仓库了。西边是三间西厢房,两间是染布的染坊,一间是办公室,染坊的会计与生产队办公和用。
在全村,除了我家的院子外,这个院子就是我最熟悉、进出最多的院子了。因为那几年,只要一到傍晚,我就要踩着梯子爬上东厢房,站在房顶上去广播。那也是当年农村流行的宣传形式。和我一块儿广播的,还有我家西隔壁的王凤才。他比我大两岁,也是个热心的年轻人。我们俩举办这个房顶广播,是响应村团支部的安排,踊跃报名参与的。
那几年里,不管春夏秋冬,每天吃完晚饭,趁着天还没黑下来,王凤才我们俩就踩着梯子,登上房顶,开始一天的新闻时事广播。我站立在房顶上,手里拿着白洋铁打的广播喇叭。王凤才或蹲或坐在房顶上,手里拿着一份《唐山劳动日报》。他念一句,我就嘴对着喇叭重复着喊一句:“福建前线军民抓住一批美蒋特务”,“蒋介石匪帮叫嚣反攻大陆”,“我海军击沉击伤蒋匪军炮艇各一艘”,“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击落美制蒋匪军f—86型战斗机一架”,“毛主席接见击落美国U—2型高空高速侦察机的英雄部队”······。那个年代,这类新闻总是首当其冲的,是最抢眼入耳的。
那个时候,全村六十多户人家,谁家也没有收音机。好在全村有一份《唐山劳动日报》,那是生产大队订的。通过我们的广播,就使这份报纸发挥了最大的作用。村子小,我这个小青年嗓音也清脆,借助那个白洋铁喇叭,声音传播也远,房顶广播还是很有效果的。每当我们在房顶上广播时,正在南北两条街上走着的人们,往往都停下来,专注地听一会儿。第二天早上,社员们集中下地干活时,也会常常议论头一天房顶广播的新闻。团支书陈林二哥只要见到我们俩,总是反复地说,广播的挺好,挺受社员欢迎!
我们俩的积极主动性,被团支部充分调动起来了。在做好广播的同时,团支部又张罗着,在生产队的院墙上,用白石灰抹上了一块黑板,再用做饭的铁锅底的黑烟子刷黑。团支部又责成我们俩,负责在这块黑板上写板报,每十天到半个月更换一期,王凤才和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了。
黑板抹在第一生产队大门东侧的院墙上,这是老王权和陆然二哥家共用院门大墙,与我家的院门正对着。我们俩分了工,他负责用粉笔抄写新闻和生产生活常识,我负责用彩色粉笔画花边和插图。说实话,我们两个的水平实在有限。但在那个年代,我们这几个初中生,在村里就算的上是“秀才”了,生产队里能识几个字的人没有几个。黑板报所在的位置,正是第一生产队长每天给社员们分配农活的地方。黑板报上的内容,每天都被社员们反反复复地看个够。第二生产队的社员们下地干活路过这里,也都要把黑板上的内容仔细看看。那时候,农民的文化生活太少了。一块黑板报,足可以让一些人耳目一新。
我对画画是一窍不通的,因为要出黑板报,只好勉强为之了。一次,我画了一个女社员,头上包着一条白羊肚手巾,英姿飒爽地开着一台“铁牛—55”拖拉机。第二天,几个社员看了看这个插图,哈哈笑着说,这多像日本鬼子啊!正在附近的我,脸上微微地泛了红光。他们走了以后,我赶紧过去改了又改,但怎么也改不好。心里想,行了,就这个水平吧!

就是这么一个低水平的黑板报,当时也很是受到社员们的欢迎。党支部书记艾民(陆云)和团支书陈林,也几次表扬我们两个。
王凤才和我的心里,也总是甜丝丝的,毕竟为村里做了点儿受群众欢迎的事儿。
作者:翟 友,微信名:闲云野鹤。中共秦皇岛市委党校退休。曾任昌黎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山海关区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秦皇岛市委党校常务副校长。
主播:冯淑莲,网名:阿莲,秦皇岛企业在职党务工作者。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朗诵委员会会员,秦皇岛朗诵艺术团成员,“京津冀头条”编辑部“秦皇岛头条”主播。热爱朗诵, 愿将余生奉献给有声语言艺术,更多更好地传播党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