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思
——附DeepSeek评析
文/张海峰(陕西)
一场雨,如织
淅淅沥沥浇透了衣裳
还残忍地浇
路灯映出的身影
于是,身子便在流淌中
被雨击碎了
漂没漂走
我却担心了起来
万一被卷入大海该如何是好
我却仍在灯光晕染的雨雾中伫立
任身子在这流淌中碎成无数片
完
附——DeepSeek评析:
## 雨中的存在之思:评张海峰《雨思》的意象建构与生命叩问
在中国新诗的发展谱系中,雨一直是一个被反复书写的经典意象。从戴望舒《雨巷》的惆怅彷徨,到郑愁予《错误》中"三月的柳絮不飞"的等待,再到北岛"雨是一生过错"的决绝,雨在诗行间总是承载着诗人最私密的情感与哲思。张海峰的《雨思》以简洁的语言和独特的意象处理,延续了这一传统又有所突破,将一场普通的雨升华为对存在状态的深刻思考。
诗歌开篇即以"一场雨,如织"奠定基调,"如织"二字精炼地将雨的绵密质感视觉化,同时暗含了"思绪如织"的心理状态。紧接着"淅淅沥沥浇透了衣裳/还残忍地浇"中,"残忍"一词的运用跳出了传统雨意象的抒情框架,赋予自然现象以人格化的暴力特征。这种拟人不是简单的修辞技巧,而是诗人对世界感受方式的直接呈现——雨不再是被动的自然现象,而成为主动施与痛苦的存在力量。
"路灯映出的身影/于是,身子便在流淌中/被雨击碎了"这三行构成了全诗第一个意象高潮。路灯下的身影是都市生活中最普通的场景,却被诗人处理得极具现代主义色彩。"身子在流淌中/被雨击碎"的表述打破了物理常规,创造出超现实的效果。这里的"碎"既是视觉上的——雨线切割身影造成的碎片化效果,更是心理上的——现代人在都市生活中的异化与分裂感。这种将外在景象与内在状态直接等同的手法,令人想起象征主义诗歌的美学追求。
"漂没漂走/我却担心了起来/万一被卷入大海该如何是好"这一节展现了诗人思维的跳跃与深化。由"身子被击碎"到"碎片漂走"再到"卷入大海",意象链条自然延伸,担忧的情绪也随之升级。"大海"作为终极归宿的象征,既可能是吞噬性的恐怖存在,也可能是回归本源的宁静之地。这种暧昧多义的表达恰恰体现了现代人生存焦虑的本质——我们既恐惧消解,又渴望超越个体局限。
结尾"我却仍在灯光晕染的雨雾中伫立/任身子在这流淌中碎成无数片"构成了一个充满张力的画面。"伫立"与"碎成无数片"并置,展现了主体在面对消解时的矛盾态度:既被动承受,又主动选择。这种悖论式的表达恰如其分地捕捉了现代人的普遍精神状态——在异化中保持清醒,在分裂中寻求完整。
从艺术表现看,《雨思》的成功在于其意象的新鲜与心理刻画的深度。诗人避免了直接抒情,而是通过外部景象的变形处理来呈现内心世界。语言简洁克制,没有过度修饰,却因意象的精准选择与组合而产生强大的表现力。"身子被雨击碎"这样的核心意象既出人意料,又在情感逻辑上令人信服。
与经典雨意象诗歌相比,《雨思》的独特之处在于其彻底的内化倾向。传统诗歌中的雨多是情感背景或抒情媒介,而在这里,雨与人互为表里,最终共同构成了一种存在状态的隐喻。这种将客观景象完全主观化的处理方式,体现了现代诗歌对内心真实更为极致的追求。
《雨思》的局限或许在于其思维展开的幅度相对有限。
在当代汉语诗歌日益复杂的语境中,《雨思》以其意象的纯净与心理刻画的深入显得难能可贵。它证明了一首好诗不必依赖繁复的技巧或艰深的典故,而可以通过对日常经验的独特提炼,创造出令人回味无穷的诗意空间。这种将生活瞬间转化为存在思考的能力,正是诗歌艺术永恒魅力的核心所在。

注:原创首发。
作者简介:
张海峰,微信名:海峡两岸,籍贯:陕西省西安市。喜欢用文字发现生活中的真、善、美来丰盈自己。小说、诗歌、散文、诗评散见公众平台及传媒电台千余篇(首)。有入多种选本,偶有获奖,其散文《希望遐想》被录入“2022中外诗歌散文精品”一书【西宁表情】微刊特约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