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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5-18 15:30 33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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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组诗）

□Luzi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桃花源。它存在，所以我们寻找；它消逝，所以我们创造。”——题记

《逃离》

痛并幸福着，出生农家

血脉自小就打上了“桃花源”的烙印

看鸭，放牛，种豆，除草

翻烂的连环画里，悠然见南山

一声鸡鸣，扯下窗外的晨光

赶鸭的竹竿搅动一池星斗

牧牛的鞭梢甩出半阙山歌

盘泥鳅的手，攥紧整个夏天

阳光黑不溜秋，晒透童年的脊背

母亲一针一线缝补我磨破的课本边角

父亲的柳条牛鞭在门框投下阴影

我的黄布军装总会漏出半截风筝线

单薄的课本装不满灰色小书包

蜡纸油印试卷坚守了十年寒窗

抽丝剥茧的痛楚里

长辈们陪我表演“鱼跃龙门”

我持着大学通知书走出“桃花源”

将蛙鸣叠进简单的行囊

当城市霓虹吞没山村最后一粒萤火

我家田埂被高楼蚕食成一条条虚线

《寻找》

我们跋涉，穿过荆棘与荒原

在晨雾中辨认模糊的标记

那传说藏在溪水的呢喃里

藏在樵夫遗忘的山谣中

有时它是一缕炊烟

升起又消散

有时它是半阙残碑

被青苔掩埋

我们追问飞鸟

翅膀却指向更高的云端

我们俯身掬水

倒影里只有自己的眼睛

而它始终在前方

像未拆的信，像未圆的月

像母亲睡前未讲完的故事

我们寻找，便已活在它的光中

《创造》

用陶碗接住漏下的星光

用篱笆围起三寸春风

在龟裂的土地上

我们种下第一粒桃核

没有仙鹤，就折纸为翼

没有清泉，就用泪滴凿井

当野火焚尽昨日的歌谣

灰烬里长出新词的嫩芽

你指给我看

孩童用蜡笔涂亮墙壁

老人把皱纹编成藤蔓

我们说话，声音便结成果实

我们拥抱，体温就砌成墙垣

不必等神明垂怜

桃花源不在山外

而在你摊开的掌心

在我为你绾发的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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