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活越不明白的三个疑问
文|董惠安
说不清是当今怪事多,还是我越老越糊涂,有很多事情越想越不明白了。干脆拿出来让大家共同捋一捋,琢磨一下其中的奥妙。
第一,把“耻”当“荣”来弘扬,这笑话是怎样炼成的?
近来,青岛法院把“撞人者有理,被撞者赔偿”的“糊涂法官判葫芦案”的反面教材当先进典型宣传,并生发出了一个“走路过程要和前方的人保持安全距离”的法律规则,结果被全国人民骂上热搜,被誉为继“扶不扶”之后最能从促使国人道德水准滑坡的又一经典之判。判案的韩法官也被誉为“王浩第二”。吓得青岛法院赶紧撤稿删帖,并作出道歉。青岛法官的法律水准和群众的认知相差竟如此之大,可以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笑话是怎样炼成的呢?
此案当然不是孤例。前不久山西大同订婚强奸案二审判决中的以“性同意权”为基准而判决的“婚内强奸案”,并生发出了女性“处女膜未破”也可以定为强奸的新规则。这也成了一大笑话。
几年前,某省某地某人把一个拐来的女性强迫生育了多个孩子,当地部门原本是把此事当成一个“多子多福”“艰难中励志”的典型来弘扬的,结果被发现这原来是一起被拐卖妇女受虐待的悲惨故事。这件事也成了一个笑不出来的笑话。
再往前推,几年前某国营垄断企业,弘扬了一家三代人坚守这个企业每个职工每月超万元工资的岗位,认为其坚守“万元工资岗位”的不屈不挠的精神,值得弘扬。消息传到社会上之后,也引来骂声一片:难道这样好的待遇的工作,只能家族中“近亲繁殖”?为何不让“家族”外的年轻人来“不屈不挠”一回?
再往前推…..不推了。这类事情不少见。我就想问问,为什么典型事件中的“当事人”,譬如判案法官,或者某垄断企业的宣传人员,为什么对“耻”和“荣”的标准把控为何失准,和普罗大众的道德判断大相径庭?是不是有常身处茅厕久闻其臭不觉为臭,反而以臭为香呢?笑话就是这样炼成的吧!
第二,女人修炼的最高境界是成为男人?
有位女局长的丈夫是个普通司机,这个家庭基本就是个女局长的一统天下,丈夫可以说就是个倒霉蛋。女局长碍于声誉没有和丈夫离婚,但所谓的“性同意权”“经济大权”和“话语权”独揽,丈夫畏畏缩缩,毫无尊严和存在感。可是,某一天,女局长突然发现小保姆的肚子大了,更让她惊讶的是,丈夫竟竟拍着胸脯说:“我要和你离婚,和这个小保姆结婚!”
女局长惊掉了下巴,火冒三丈地怒吼道:“你和她结婚?我哪一点不如她?!”丈夫掷地有声:“我跟她在一起,我感觉我才是个真正的男人!!”
应当说,这位丈夫之前在女局长妻子面前,毫无尊严,甚至有一种被“去势”的感觉,活得像个慈溪身边的太监。而女局长呢,是不是活成了一个异化了的男人呢?
坦率地说,我们不时地看到一些女性领导在属下面前耍着女汉子、女强人的威风,一派男性粗暴的特征,哪还有一丁点女性的柔美之风?
把女人之身活成男人相,这在女性世界里不乏其人。当然,在世界的政坛和艺术殿堂里,无论中国和外国,都有把男性的荣誉称号冠之于女性头上的典范,如中国的“宋庆龄先生”“杨绛先生”,英国的“撒切尔男爵”等等。而作为普通一点的女人,写过《我想要一个妻子》一书的美国女作家朱迪•西弗斯的,意图不也是想扮演男性角色吗?
遗憾的是,当今中国社会呈现出的“活成男人样”的潮流可谓暗流涌动。一些知识女性在享受了同样的教育、同工同酬的红利,在中国依旧是男性主流社会的舞台上长袖善舞,活色生香,然而却不愿承当女性应尽的社会责任,而法律也就越来越像一个极力讨好、献媚于女强人的伪娘,让婚恋女性拥有了“索要彩礼权”“房本加名权”“性同意权”“怀孕与无理由流产权”“财产归己后的离婚权”,在这其中,只要一条男性提出异议,就是“违背了女性意志”。我的乖乖呀,这种种特权,在中国,也就武则天和慈禧拥有过。慈溪也正是境界顶到天上去了,被人尊称为“老佛爷”,这还不是男性的尊严的天花板吗?
既然女性要跻身进男性世界,那男性只能黯然退场了。退到哪里去?退到“相妻教子、伺候丈母娘、丈母爸”的家庭中去吧。当然,男性也可以像印度男性一样,给女方要彩礼,也可以向法官讨要“性同意权” “财产归己后的离婚权”等等权益。
那这世界会不会乱套呢?不知道。你要不明白,请向大同女法官请教。
第三,面对弥留的白血病患儿,谁该有愧疚之心?
为给自己患白血病的儿子治病,年轻的父亲拿不出钱,于是铤而走险去偷变压器,被判坐牢。儿子弥留之际,警察网开一面,给这位父亲特批几个小时的假,让他和即将离世的儿子在医院见了最后一面。应当说,警察做到了仁至义尽。可是,我总觉得有人应当感到发自良心的愧疚。谁该为之愧疚?是这位不称职的父亲吗?应当说他已经尽力了。他如果真的有钱,还需去偷盗吗?是医院吗?是的,医院有救死扶伤的使命。可是,不交钱,药房敢往出拿药吗?还不得让医生护士自掏腰包?那么,谁该为之感到愧疚呢?
还有,八九十岁的农村老汉,拿着自家种的果蔬到路边摆卖,刚卖了6元钱,城管过来要罚10元钱。这事情让人感慨、心酸。我也觉得应当有人感到愧疚。可这愧疚之人该是谁呢?是他的儿女吗?是城管吗?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一群农民工,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工,高楼大厦盖起来了,可是他们拿不到血汗钱。无奈,他们聚集到公司门口拉横幅讨要,结果被定性为“恶意讨账”。他们咋就不会“善意讨账”呢?咋就没人指导一下他们“善意讨账”呢?这事情总该有人感到良心不安吧?总该有人感觉到愧疚吧?好像没有。
高彩礼如今成为了人们话题。人们纷纷谴责女性通过高彩礼掠夺财富的行径。可有的女子家中的兄弟们,还盼着这笔彩礼去迎娶自己的新娘呢!这事情,好像没什么人感到良心不安。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物质发达的社会,道德滑坡到旧时代,完全到了一个没有廉耻的时代,那些有良知的仁人志士哪里去了?
董惠安
2025年5月
董惠安,男,汉族,祖籍辽宁海城,1955年1月出生于陕西宝鸡。1983年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1997年加入陕西省作家协会。2000年以来在报刊发表大量针砭时弊之杂文,并公开发表历史政论专题片脚本《追寻盛唐雄风》、社会调查纪实《大创启示录——陕西大学生创业与就业的现实与思考》、长篇小说《神泉》《斜谷》、以陈忠实生平为题材的20集广播剧《呦呦鹿鸣》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