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达岭长城,永恒的记忆
作者 康 皓
巨龙之脊,八达岭长城的时空交响
一、晨曦破晓,金辉镀染的千年雄关
凌晨四时,我立于八达岭关城之下,仰望“居庸外镇”的石匾,嘉靖十八年的刻痕在微光中泛着冷峻的威严。天幕仍浸在靛蓝之中,但东方已渗出一线金红。缆车缓缓攀升,群山如沉睡的巨兽,而长城,便是它们脊背上盘踞的龙。
六时二十分,第一缕阳光刺穿云层,如利剑劈开混沌。刹那间,整座长城被镀上赤金,雉堞如龙鳞闪烁,敌楼似烽火重燃。北八楼——长城制高点,此刻成了光的祭坛。云海翻涌,如千军万马奔腾,而长城静默,以砖石的冷峻对峙时光的流逝。我按下快门,捕捉这“晨长城”的壮景——光与影的交锋,历史与自然的对话。
二、巨龙之脊,军事要塞的千年密码
八达岭之名,源于明代《长安夜话》:“路从此分,四通八达,故名八达岭,是关山最高者。” 春秋战国时,燕赵在此筑土墙御胡;北魏拓跋氏修“畿上塞围”;至明弘治十八年(1505年),大理寺少卿吴一贯督建关城,八达岭终成“居庸之险不在关,而在八达岭”的钢铁屏障。
关城呈梯形,东门“居庸外镇”,西门“北门锁钥”,两匾如历史的封印,锁住北方游牧民族的铁蹄。城墙高7.5米,顶宽6米,可容“五马并骑,十人并行”。敌楼43座,北五楼券洞密布,如迷宫;南四楼陡峭如刃,70度斜坡让攀登者喘息如牛——当年戍卒如何在此扛石运砖?
马道旁,五尊铁炮静卧,最大者铭“敕赐神威大将军”,射程千米。1958年出土时,炮身仍泛冷光,仿佛随时会喷吐怒火。而今日,我的镜头里,炮口指向的不再是敌骑,而是嬉笑的孩童——战争与和平,在这方石墙上完成轮回。
三、四季轮回,长城与大地的色彩史诗
春,花海湮没烽烟
三月,山桃、杏花攻陷城墙。敌楼的箭孔里伸出野樱枝桠,如戍卒未寄出的家书。红叶岭的黄栌尚未醒转,但春风已吹散烽燧的焦味,只余暗香浮动。
夏,翠浪翻涌蛟龙
七月暴雨后,云雾自关沟升起,长城时隐时现,如“出水的蛟龙”。阳光炙烤砖石,而墙缝苔藓湿润——这是戚继光修边墙时,民工汗水与雨水共同滋养的生命。
秋,血染的金甲
十月,黄栌、枫树点燃群山。北四楼至北八楼,红叶如火焰吞噬城墙。当地人说:“这是筑城者的血染红的。” 我的广角镜头里,金色长城与赤红林海碰撞,恍若秦时明月与明时烽火在此交汇。
冬,银铸的脊梁
大雪封山,城墙覆上三尺琼玉。垛口如锯齿啃噬苍穹,而“好汉坡”的台阶已成冰川。偶有寒鸦掠过,啼声撞碎在“天险”石刻上——清道光年间知州童恩题写的二字,此刻更显苍劲。
四、暮色与灯河,古今辉映的文明图腾
日落时分,夕阳将城墙熔成金水,从“北门锁钥”流淌至“望京石”。清康熙帝曾立此石遥望紫禁,而今游客在此自拍,手机屏与晚霞同辉。
夜幕降临,650盏彩灯沿城脊亮起。金黄光束勾出巨龙轮廓,而激光投影在敌楼上演绎《长城史诗》——蒙恬筑城、戚继光抗倭、詹天佑修铁路……历史在光影中复活。远处,京张高铁如银箭穿山,与明代铁炮构成跨越六百年的“对话”。
五、永恒之问,墙,究竟隔断了什么?
我抚过一块万历五年的砖,铭文“宁夏营造”清晰如昨。长城最深的悖论在于:它本是战争的产物,却成了和平的象征。
秦始皇以此防胡,而清代康熙却在大境门题“大好河山”,开放互市。1937年,长城见证烽火;2022年,它迎接冬奥火炬——那支“飞扬”火炬的红,与秋日枫叶同色,与戍卒血泪同源。
离去的缆车上,回望夜长城如星河垂落。忽然懂得:长城的伟大,不在其隔绝,而在其连接——连接山川与历史,战争与和平,中国与世界。
这部用砖石写就的史诗,仍在续写新的篇章。而我的镜头与笔,不过是一个朝圣者的注脚。
六、虽是初遇,却也永恒
几十年间,我五次到八达岭、金山岭长城创作,体会与感念留在记忆里的太多太深,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悟道,也会泛起青春往事。今天我运用文学交流的方式找回那段失落在长城记忆。1982年10月,刚满18岁的我奉命到北京学习,星期天25团的何干事带我到八达岭登长城,由于是第一次见到雄伟的长城,心灵被长城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彻底震惊了,一步三回头地向八达岭最高的碉楼爬去,一路上人山人海游人如织,我一边观赏着眼前这伟大的建筑一边脑海里产生许多的疑问,于是一个接着一个地向何干事讨教,一时间把他弄得措手不及。不得已他说“小康,回头我查查再回答你!”
我们一路攀爬一路兴奋,不停的提问引起了身后的一位姑娘的注意,我们一路前行她一路紧跟,当我发现她时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她个子高挑,长长的辨子垂到大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口白牙象玉石般沌净。一张笑脸青春亮丽,黑油油的皮肤在阳光下可爱动人。见我回头看她,她主动问候“你好,帅气的解放军!”我礼貌地朝她点点头,以示回礼。
我问“何干事,她咋一直跟着我们?”何干事开启玩笑说:“快跑,她看上你了!”听他这么一说吓得我浑身皮肤发紧,赶紧向山下跑去。
到了山下,我看到有卖长城纪念章的摊位,于是便买了4个,正准备装进挎包时才发现这个美丽的非洲姑娘就站在我的身旁,我先是吃惊,稍后把一枚纪念章递到她的手里。她接过纪念章低声说:“我是来北京学习的非洲留学生。”就在这时,何干事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小康快走,车要开了!”当我离开停车场时,只见那位非洲姑娘一边挥手,一边笑着喊,“再见,帅哥,解放军!”
几十年过去了,心里一直没有忘记那次长城相遇。姑娘你在哪里,一切都好吗?虽相隔千山万水,你的笑容永远铭记在我的心里!
2012年8月6日初稿,2025年5月11日定稿
百度图片 在此致谢
康浩,文学艺术名康皓。1979年元月入伍,原铁六师二十七团服役。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新闻学会会员。记者、作家、著名风光摄影家。已有596篇幅新闻、诗歌、散文、游记和摄影艺术作品荣获国际、国家、省、部、市金银铜获。已出版《摄影艺术创作大讲堂三部曲》,开办有康浩摄影艺术培训中心,为社会培养了许多优秀人才。
主编 李汪源
校对 张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