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径文学社作品】(夕阳浅唱)

(山径文学社是1985年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一群少数民族青年自发组建的群众性业余文学组织。)
【提示】狼嚎如鬼哭,有点瘆人,不建议点入.mp3
陈屠夫“吹狼皮”
(聊斋故事新演)
【杨盛科】
自古至今,爱“吹牛皮”、善“吹牛皮”者大有人在,但是在近百年时光中敢“吹狼皮”的恐怕只有陈屠夫一个人。
民国初年,家住湘桂边界越城岭的陈屠夫一年四季总是身披一件十分邋遢、从来不洗的血腥气味极浓的专用“工作服”往返于乡间杀猪、贩卖猪肉。有一天, 陈屠夫路过一处乱葬岗时,有一只体形高大、饿极了的恶狼闻着“工作服”的血腥气味,从乱葬岗上窜出,紧紧跟着陈屠夫。

(他穿着血腥的工作服路过乱坟岗)
陈屠夫虽然手握屠刀,但心中觉得恶狼比野鬼更可怕。因为他听说这段山路经常有野鬼和狼群同时出没,曾有几个山民惨死于恶狼之口。今天冤家路窄,被这只恶狼缠住肯定没有好下场,但他不敢将恐惧流露在表情与行动上。这只恶狼“站”起来与陈屠夫几乎一样高,它时不时“站”起来将一双前脚搭在陈屠夫双肩上,与陈屠夫同步行走,口中喷出的恶臭气令他作呕。它并不是与陈屠夫“搭肩”开玩笑,恶狼正等着他反脸望它时突然来一招“锁喉功”就可置人于死地。
陈屠夫心中明白,但他决不上当。他凭感觉发现狼在“搭肩”时,认为你既然不讲“文明”、我也不会与你讲“礼貌”,他用左手握住杀猪刀往身后乱捅,右手紧握屠刀以防前身。恶狼为了躲避杀猪刀只好将自己的一双前脚迅速抽开,它步行不远又“站”起来将一双前脚搭在他双肩上。

(一只饿狼从乱坟岗上窜了出来……)
几个回合后,陈屠夫被恶狼的不“文明”行为惊吓得冷汗直冒,毛骨悚然,却又无可奈何。他路过一座山神庙时,心想与恶狼硬斗不是办法,不如进山神庙内暂时歇息躲避、待恶狼走后自己再离开为上策。于是他急忙闪进山神庙,反手快速关上庙门,用一截木头将庙门顶住。
恶狼在山神庙四周转了几圈进不了庙,它见庙的门角处下方有个小门洞,以为有机可乘,就将一只前脚伸进庙内乱捣乱探。陈屠夫见一只毛茸茸的“狼手”从门洞外伸进来,他果断地用左手紧紧地“握”住“狼手”不放,这时门外的狼想退出自己的前脚为时已晚。
陈屠夫用右手高高举起屠刀正想砍断这只“搭肩”的“狼手”时,突然觉得不行:狼的报复心极强,三只脚的恶狼照样会害人,只要恶狼几声嚎叫就会引来狼群,自己必定像那几个山民一样惨遭狼口,要保全自己的生命必须先杀死这只恶狼!
现在在一门之隔、双方相峙不下时,怎样才能杀死这只头狼呢?

(他急忙闪进了孤寂山神庙……)
急情之下,陈屠夫猛然想起自己在杀猪时使用的吹气刮毛的“绝招”,何不在狼身上试一试呢?于是,他用屠刀在“狼手”上割开一个小口子;然后用左手继续狠命地扯住狼爪,右手放下屠刀却将一根杀猪专用的“捅棍”插进狼爪的伤口里,并直往狼体内捅去;捅了几个来回后,陈屠夫伏在地上用口朝“狼手”伤口处猛力吹气……(编者注:湘西南的屠夫在猪尸后腿割开一道口子,用一根长铁棍插进去,在猪体内捅出一些管道,人往里面吹气,可吹胀猪体如鼓,以利烫水刨毛。此铁棍俗称捅棍、挺棍。)
陈屠夫凭借深厚扎实的“吹气”基本功,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门外面的那只恶狼已不再呻吟,陈屠夫抽出随身带的小麻绳扎住“狼手”伤口处避免漏气。他轻轻地打开庙门一看,那只体形高大、已残害多人又企图谋害自己的恶狼经过“充气”后已经“胖”成一头小牛犊模样。于是,他高兴地将这只“胖乎乎”的“充气狼”扛回家去了。
当陈屠夫扛着“充气狼”回到山寨时,山民与屠友们望着这只胖乎乎的“四不像”不知为何物;陈屠夫告诉山民们:这是自己在回家途中顺便“吹”死的一只恶狼。
山民与屠友们齐声大笑:“吹牛皮”夸海口的话没人服,你“吹狼皮”的大话哪个相信啰?陈屠夫一边向山民与屠友们讲述“吹狼皮”的惊险经过,一边解开狼脚的麻绳放气,“胖狼”泄气后一下子“瘦”成皮包骨,显现出狰狞的真容后,山民们才发现这只狼果然是被陈屠夫“吹”死的。在事实面前,人们不得不口服心服。

(杀猪匠吹狼皮?哈哈……)
陈屠夫凭自己的传统“手艺”不用费太多的力气机智地用“吹狼皮”功夫快速地“吹”死了这只动物界的“凶帮”、为被害山民们报仇的故事,在大苗山里传为美谈。
“善积者昌,恶积者丧。”(《三国志•蜀书•后主传》裴松元注引《诸葛亮集》)民谚也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善得善,种恶得恶”。古训和民谚都说明了一个相同的道理:不管是自然界的恶狼还是社会上的邪恶者,它们获得的是同样一个结果:行恶者必遭恶报!
【作者简介】杨盛科,男,1947年出生,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人,苗族。湖南省苗学会员,邵阳市政协文史研究员;城步杨家将文化研究中心会员,城步县文联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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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