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韶关散文诗学会 莫瑞玉
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以来,国家的各项事业取得了飞速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但在发展的过程中,有人从中受益,有人的利益受损。为了利益之争,全国各地爆发了不少影响社会稳定的重大社会矛盾,有些地方的矛盾纠纷呈现出井喷式的发生,严重影响改革开放的进程。
党中央充分认识到稳定的重要性,提出了“发展是第一要务,稳定是第一责任”的口号,后来又提出“稳定压倒一切”的口号,把稳定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为了维稳,公安局、人民检察院、人民法院、司法局(简称公检法司)按照职能分工各司其职,各尽所能,为中国改革开放和社会稳定保驾护航。
由于公检法司的职能不同,分工也有所不同:
公安局是政府的一个职能部门,主要职能是防止犯罪、打击犯罪达到维护社会治安的目的。公安局在办案时行使立案、侦查、预审等权利。
人民检察院是国家的法律监督机关,通过行使检察权维护法律的统一实施,保障社会的公平正义。
具体包括:一是审查公安机关、国家安全机关侦查的案件,决定是否逮捕,作出起诉或不起诉的决定;二是代表国家对公诉案件行使公诉权;三是审判监督,通过监督人民法院的审判活动,确保法律的正确实施。
人民法院是国家的审判机关,代表国家行使审判权,通过审判案件、执行生效裁判确保法律的正确实施。
司法局是政府的司法行政机关,主要通过行政调解、行政处理、行政裁决和行政诉讼维护社会稳定。司法所是司法局的派出机构,笔者认为调解是司法所最主要的工作,一个称职的司法所长应该是一个调解能手。在粤北韶关,涌现出了像邓伙坚、刘河添全国闻名的调解能手。除了邓伙坚、刘河添,还有许许多多的调解能手,他们默默无闻战斗在调解工作的第一线,正是他们的默默付出和巧妙调解,确保了一方的和谐稳定。
本调解系列故事的主人公阿阔哥是一名虚构的调解能手,他不是一个人,是许许多多司法所长浓缩而成的代表。他热爱调解事业,三十多年来默默坚守在调解工作的第一线,他秉公执法,刚正不阿,调解了不少其难杂症的纠纷,熟练的调解技巧和较高的调解成功率深受老百姓的爱戴,同时也折射出调解工作的不易和艰辛,是许许多多普通人民调解员一个缩影。作者以一系列的调解故事奉献给读者,并以此系列调解故事献给长期坚守在调解工作第一线、深受老百姓欢迎的人民调解员。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四年纠纷一朝解
一天早上,神副镇长走进了东郊司法所长阿阔哥的办公室。
“镇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阿阔哥问。现实生活中,为了取悦领导,副职领导在称呼一般不带“副”字。
神副镇长摇头晃脑地说:“鬼打师爷,无法,只能请你高手阿阔哥出马了,”
“什么事把我们的大镇长难倒了?你搞不掂的事,我也一样搞不掂,”阿阔哥说。
“不,不,不,我听说阿阔哥调解很厉害,今天只能请你高手出马,看看能不能帮我搞掂高兰村小组的分红问题,搞掂了,我请你吃饭喝酒,”神副镇长说。
“吃饭可以,喝酒就免了,我与酒无缘,要我喝酒,你就另请高明吧,”阿阔哥说。
“那好,搞掂了请你吃饭,反正我也不想喝酒。”
“什么事,说来听听?”
“事情是这样的,”神副镇长简单介绍了纠纷的基本情况:
前几年韶赣铁路征收了高兰村小组几十亩山林土地,土地补偿款、安置补助费、加上青苗补偿费共有几百万元一直分不下去,村民意见很大,吵着要去上访。神副镇长挂点高兰村,村民上访,领导挨批,年终评比要扣分,扣奖金,直接影响镇领导年终奖金多少,镇领导都着急。分不下去的关键在于户口迁出的农户也要求享受分红,户口没有迁出的农户不同意,就因为这个问题一直僵持了几年得不到解决。
“镇长,我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搞掂,搞不掂你也不能怪我。”
“相信你阿阔哥的能力,只要你出马,应该能搞掂。”
“别给我戴高帽,我不是神仙。”
上午九点左右,神副镇长带着阿阔哥来到了高兰村小组的高姓祠堂开会。听说神副镇长和司法所长来解决村里征收款的分红问题,高兰村的家长们(户代表)已经早早在祠堂等候了。
“开会了,今天的会议主要是解决你们高兰村土地征收款的分红问题。征收过去了四年,钱一直分不下去,我被书记镇长批评了好几回,你们背地里也在骂我无能。没有办法,我只好请我们司法所长的阿阔哥帮你们解决。他就是东郊司法所长阿阔哥。现在就由阿阔哥所长主持调解你们村的分红问题,大家欢迎。”神副镇长说完开场白后,就把皮球踢给了阿阔哥。
阿阔哥站起来,跟家长们打过招呼,开始询问情况。
“你们村有多少户人家,到会的有多少户?”
村长(村小组长):22户都到齐了,户口迁出的8户也到齐了,刚好30户。”
“户代表参会达到了法定三分之二的多数,可以开会”阿阔哥说,“户口迁出也参与分红吗?”
村长说:“他们要求享受分红。”
一位60多岁的长者站了起来:“是的,我们也要参与分红。”这位长者原是高兰村小组的村民,曾经是村委会的党支部书记,后来随小孩到城里居住,户口也迁到了市区,成了非农户口。村里像老书记这样情况的共有8户,人口有40多人。
“老书记,请你说说享受分红的理由?”
“我们是土生土长的高兰村人,征收前几年才进城的。我还在村里的时候,带着村里人开荒种地,植树造林。韶赣铁路的征收田地都是我当时带着大家开出来的,征收的林木也是我当时带着大家栽种的。现在征收有钱了,你说该不该分给我们?”
村民甲说:“你们住在城里,户口也迁到城里,你们已经不是我们村里的人了,凭什么还要回来分钱?”
“虽然我们在城里居住,但我们在村里还有责任田,还有自留山、自留地。田地虽然给别人耕种,但种粮补贴还是由我们收。在村里种田的有些人,他们也一样在城里居住。他们是村里人,我怎么就不是村里人呢?”老书记说。
村民甲又说:“反正户口迁出就不是村里人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死满仔,当初你病了,如果不是我送你去医院抢救,你早见阎王爷了。你敢说不分给我们,今天我就打死你!”老书记说到生气时,拿起竹杠就要开打。好在众人及时制止。
“老书记,还有其他理由吗?”阿阔哥问。
老书记说:“虽然我们出去了,但村里的事情我们也是同样出钱出力,甚至比在村里人出钱还要多,修桥、修路、修祠堂,我都比这个死满仔出的多。”接着,老书记扳着手指头一件一件的算:
“修祠堂,每个男丁出一千五百元,我家每个男丁出了二千元;修公路,每个人头一千元,我家每个人头出了一千五;修桥每个人头八百元,我家每人出了一千二,没有一次比村里人少出钱的。当时我也想少出一点,你们几个村干部都说,我是老书记,应该带个好头。还说,我的收入比你们好,比你们有钱,要我多作贡献。要捐款的时候,村干部就说我们是村里人?等到分红时,我们就不是村里人了。在城里居住的兄弟子叔,你们说,当时村干部是不是这样说的?”
“确实是这样”几个在城里居住的户主都这样说。
老书记接着说:“韶赣铁路征收的都是祖宗田,祖宗业,不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创造出来的,是我们这些长辈、祖辈创造出来的,你们不分给我们,是想不劳而获,没有我们这些长辈、前辈的努力,会有这么多征收款吗?不分给我们,你们的良心过得去吗?”一顿义正词严把年轻的家长数落得无地自容。
但还是有村里的年轻家长提出了质疑:“听说户口迁到城里就不能享受村民待遇?阿阔哥是这样吗?”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阿阔哥。
阿阔哥说:“这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如果户口迁到辖区的市,且责任田已经交回给村集体的,按规定是不能享受村民待遇的,请问老书记他们家的责任田有没有交回给村集体?”
家长们异口同声的说“那就没有。”
“那怎么分才合理,阿阔哥,你给个方案。”
阿阔哥说:“刚才听了大家的发言,我觉得大家都是实在人,说得也在理。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大家都姓高,都是兄弟子叔,说亲一点,原本就是一家人。兄弟分家如树大开丫,虽然分家了,头顶还是一个姓,不能因钱失义而伤了和气。村里修桥修路修祠堂,就说老书记有钱多出点。等到分钱的时候,就说老书记不是村里人了,一分也不给,这怎么行呢?权力跟义务是对等的,不能只承担义务而不享受权利。”
“为了平衡在家和外出人员分配的相对合理,我建议把把钱分成二半,一半按户分,另一半按人口分。在家的一户一份,按人口分的一人一份。外出的户一户按半户分,一人按半个人分,我觉得这样可能会更合理一点,能够照顾到像老书记这样的外出人员。如果大家认可我这个方案,我们就对这个方案举手表决,同意这个分配方案的请举手。”
经过举手表决,只有二户弃权,方案获得了通过,困扰高兰村四年的征收款分红终于得到了解决。接下来阿阔哥把分配方案写出来,到会的家长签上名字,由村里的出纳按照各家各户该得的分红款直接把钱打入各家各户的银行账户。
中午,高兰村用公款聚餐,全部家长参加,神副镇长和阿阔哥也参加,原来为了分红款曾经吵成一锅粥的家长们在神副镇长和阿阔哥的调解下,终于冰释前嫌,举杯畅饮。大家举杯来到神副镇长和阿阔哥面前,说:“谢谢镇领导,今天终于可以一醉方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