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话的世界里漫步
文/孙宏恩
(原创家在山河间
2025—5—13山西)
曾经有一段时间,是童话故事滋养着我的精神世界,让我迷恋的不是长得直垂到地上的公主的金发,也不是那闪亮精致的水晶鞋,而是一张桌子,那张一打开就摆满精美食物的小桌子常常让我动心不已,那可真是个宝贝啊,旅行背上它,不管是到了森林还是草原,哪怕是走进了荒漠,随时随地打开它都是一桌子美味。那张神奇的小桌子,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我童年的梦乡:上面应有块漂亮的桌布,碗啊,盘啊摆得满满当当的,丰盛得很,至于其中的菜肴却显得模糊不清,只记得中间是一碗凉粉,飘着浓浓的芥末香,真是“谋那芥末调凉粉的美事”。那时候的乡村鲜有人种菜,平常人家的饭桌上摆两个小碟子,一碟是盐,一碟是辣椒面,凉粉只是在待客等特殊的日子才有,想想都让人垂涎欲滴。
梦中的童话世界随着睁开眼消失得无影无踪,放学回家饥肠辘辘,不要说可口的食物了,就连勉强填饱肚子的玉米面馍馍都没有,奶奶喊我:“快!把那半口袋玉米背到面粉加工厂去,家里连一捏捏面都没有了。”我不敢怠慢,背起口袋就往外走,经过露天的锅灶时顺手一摸,冰冰凉凉的,烧火的柴、煤都很有限,不会为了单烧开水去浪费资源,平时饮用最多的是蒸馍、馏馍后的熬馍水。
过早接触到生活的重压,一放学,就帮着家人下地干活,割草,拾麦穗,甚至捡拾麦茬,生计问题犹如一片乌云笼罩着童年的天空。也不是我们一家清苦,大家的日子都难,但比起语文课本里的“这么大的国家,当家不容易,总有个饥饱的啊”的饿肚子情形,还算是好的。至于童话世界里的美好渐渐的在我的头脑中淡去。
转眼,时光的脚步就到了乙巳蛇年的暮春时节,我到京郊已有一段时间了。一个周末,女儿、女婿邀我参加一个聚会。车子渐渐驶离了市区,路边标识牌上京榆大街的字样,让我想起了“身向榆关那畔行”的画面来,而此时我却没有纳兰容若“聒碎乡心梦不成”的凄苦心境,倒是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伴着车载音箱里欢快的调子,我们上了高架桥,隔着窗玻璃我看到了如烟的垂柳间远处的高楼渐行渐远,仿佛蒲松龄笔下山市的一角。
目的地不远,路边停满了车,我们终于找了个车位停下来,明媚阳光照耀着,走下一段斜坡,远远看见亲家母——女儿的婆婆在向我招手,这位老姐姐当年因为“超生”被迫奔走异地,如今儿女们都出息了,她也迎来了富足安适的晚年。我赶紧走过去,一阵寒暄后,我被安置在一张小桌前。嗬!桌上摆满了水果和饮料,边上是个烧烤炉,炉上的食材依次码得整整齐齐,大虾泛着红光,滋滋作响的鸡腿油汪汪的,串儿上的羊肉粒颗颗饱满,水果玉米的香味扑鼻而来难以抵挡,虎皮状的青椒,硕大的螃蟹,豆腐皮裹着的青菜,夹在生菜里的金针菇都那么诱人。稳坐炉边娴熟地翻烤,喷撒孜然,刷油,抹酱,动作一气呵成,那是女婿的大姐,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坐在桌前,接过烤串,我的脑海中迅速闪现出童话故事里的宝贝——会摆食物的小桌子,重温童年的梦想,我笑了。静静的河边,浓阴之下,美食加笑语,这得多惬意啊!
抬眼望去,三三两两露营者簇拥着,低语着,赏风景,品美食,放松身心,真是一派盛世景象。
女儿在小桌的对面优雅地吃着,一会儿,她躲到帐篷里哄孩子去了,我被远处传来的丝竹声吸引,循声走去。小路两边鲜花盛放,红的,粉的,黄的,白的,色色鲜艳,许多花儿都叫不上名目。路的尽头有个小广场,广场四周矗立着许多宣传栏,营造出浓浓的文化氛围。广场一角的一摊是唱京戏的,板胡悠扬,一位魁梧的汉子提袍甩袖捋髯,他唱的是《珠连寨》,字正腔圆,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学生,他酷爱京戏,又有这方面的天赋,可因有家族企业需要继承,学习戏曲的时间就无法保证,在年轻人择业方面我还是赞同做自己喜欢的事。对面是师傅带俩徒弟在耍花枪,还有一个唱河北梆子戏的二人组合,边唱边打乐器,有条不紊,不远处是个练歌摊,一位银发老太高唱着:“咱们走上前,鲜花送模范……”最后的那个高音震撼人心。
徜徉在林荫道上,我心旷神怡,这不就是童话里憧憬的世界吗?
这几十年来,社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物质财富极大丰富,仓廪实而知礼节,精神世界也在悄然变化,百姓餐桌仅仅是这个大时代的冰山一角,在贸易战的侵袭下,我们的国家稳如泰山,我们的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实力谁敢小觑?我想,假如语文课本上那个小桂花的父亲还在,此刻,他不再有挨饿的顾虑,在温暖的阳光下他一定十分享受。

作者简介:孙宏恩,女,60后,临猗孙吉人,从教30多年,好读书,业余以码字为乐,不想成名,纯属爱好。

主播简介:玉华,河北怀来人,退休教师。爱孩子,喜诵读,好旅游。用声音传递真善美,担任多家平台主播和都市头条认证编辑。播讲的长篇小说《南阳月季》《北京的雪》《大同的风》《信与爱》《赫哲密码》等作品入驻喜马拉雅官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