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亲的故事
文/陈洁
一直想写点与母亲有关的文字,一直不知从何写起。我与母亲相处的时间最长,也与母亲的故事最多。在那繁多的故事中,有与母亲的磕磕碰碰,有与母亲的欢欢乐乐,有与母亲辛苦劳作和共享喜悦。母亲生养了我,母亲指教关心着我,母亲厚望于我。和中国很多母亲一样,我的母亲和蔼可亲,待人真诚,心底善良,持家勤勉。在又一个母亲到来之际,我摄取自己小时候与母亲的一些往事。以示对母亲的缅怀,对母亲节的祝福。
母亲为人真诚,和邻里关系相处得特别好。而母亲做得一手好饭,在我们这里是比较有名的。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还是农业社集体化生产模式时,母亲就经常被生产队指派给加班劳动的社员做大锅饭。每次做的饭,社员们都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记得那时候生产队经常会因种种活路给劳动的社员做大锅饭吃,也许是那个年代农民真的很贫穷,有的社员身体不好,听说生产队今天要给劳动的社员做饭吃,便也强撑起身子去队里劳动了。而要给社员们做饭吃几率最多的几个活路是:夏忙前在稻田里插稻秧;夏收时晚上在麦场打麦机加班打麦子;秋天时在稻田里打稻子;冬天个别晚上几个社员用铡草机给生产队牲口铡麦草;还有是给拖拉机耕地的人员做饭。凡是要做饭的活路,大都比较繁重。一句话,生产队长想为啥农活路做饭就给啥农活做饭。一切生产队长说了算。
那时,我们家只有母亲一个劳动力,为此常常遭到个别社员的风凉话。说我们全家人啃他们肩膀上的皮,母亲听了这些话很委屈,可是也只能忍受着。那时,我和姐姐妹妹年龄都很小,还都正在上学,祖父年迈无力下地干活,父亲在学校工作,所以全家只能靠母亲一个人在生产队干活,一个人支撑。礼拜天父亲回来休假,有时去生产队劳动,可是又不给记工分,只能是白干,因为父亲是国家正式教师,理应义务劳动。年底队里分红,别人家领了钱都喜滋滋的准备过大年,而我们家每年都要给生产队倒拿一百多元。母亲一年360天出全劳动日,再辛苦,我们家也分不到队里一分钱。好在家里有父亲每月的三十八块五毛钱支撑,所以,我们的日子还算是过得比别人稍微优越,宽展一些。
记得当年如果生产队为某个农活要给社员做饭吃,大都会选择在我们家里做。因为我们家人少,“白吃饭”的人都饭量很轻,队上不会过多的开支,最主要还是母亲心底无私,精心实干,不破费队里的粮食。每次准备做饭,保管员便遵照生产队长的旨意,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保管员在队里保管室秤好该做多少人的米面,倒好该用多少油,在生产队菜园子弄些该用的菜就拿到我们家,母亲便按照保管员的意思去给劳动的社员做饭。
每次做饭大都是两个人,也就是除了母亲,队里还会指派一个妇女来和母亲一起做。因为劳动的社员比较多,所以需要两个人来做饭。如果只是冬天晚上加班铡麦草几个社员,那就只是母亲一个人做饭。虽然母亲在我们家里给队里社员们做饭,但是我们家里人没有一点特殊享受,都是和别的社员一样待遇,只能领到母亲劳动的那一份。记得当年生产队每次在稻田插稻秧时,下午便要给社员们做饭,因为那个活路比较辛苦。做的饭就是绿豆米汤,菜就是土豆丝或者凉调莲花白菜,而最关键的是杠子馍。那时饭菜可以多吃点,但是杠子馍只能一人一份。而馍一份大都小碗口粗,20到30厘米长。有的社员分到蒸馍舍不得全部吃,只是吃一点,然后把剩下的一大半带回家给家人吃。母亲也一样,自己舍不得吃分到的蒸馍,而是留给祖父和我们三个孩子吃。每次下午放学回家,看到家里又给社员做饭,我就特别高兴,因为我可以吃到麦面蒸馍了,那时的蒸馍有麦香味,吃起来特别筋道,好吃。母亲看着我有滋有味的吃着,满脸带笑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而我只顾吃,不答话。
生产队每次给队里饲养的牛马准备平时及过冬的麦草,都要提前铡好,堆放在生产队饲养室的草楼上。而每次铡草都可能会晚上加班,加班干活就要给他们做饭吃。每次要吃的饭不同,有时是炸油饼和稀饭,有时是连锅面,这大多是母亲和对门那个王姨两个人完成。晚上,母亲在给加班铡麦草的社员做饭,我开始还在母亲身边转悠,问什么时候吃饭,我也想吃碗连锅面。母亲总是说:早着呢,人家干活的社员还没吃,你就想吃,快赶紧去睡觉吧。我只好上到炕上,听母亲她们在下面忙活。没过多时,我又爬在炕头背墙上问母亲,快吃饭了吧。母亲说:还早呢。我不高兴的又躺下,如此折腾多次,不知什么时候我已进入梦乡了。当我被母亲轻轻唤醒,才知道加班劳动的社员们已经吃完饭回家了,母亲问我还想吃饭不?要不明天早上吃吧。我揉着眼睛赶忙说:想吃想吃,于是母亲便把锅里剩下的连锅面给我舀一小碗。我吃着母亲给社员们做的饭,觉得特别好吃,特别香。吃完饭,我问母亲几点了,母亲说凌晨两点多了,我便又赶忙睡觉了。而母亲还得辛苦地洗锅碗,整理厨房,打扫房子。
这样的经历不知重复了多少年,多少次。我一直享受着母亲的特别关爱,享受着母亲的特别呵护,直到我慢慢长大,直到生产队解散,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母亲任劳任怨,含辛茹苦支撑我们的家,让我始终不敢忘怀,心绪难平。每当想到过去与母亲的点点滴滴,想起自己有时任性,曾经与母亲争执,闹矛盾时,我就有种愧疚感,负罪感。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有愧于母亲的生养,有愧于母亲的疼爱。眼圈就会湿润。
如今母亲离开我已经14年了,我也已衰老。14年来,我没有了母亲的疼爱,没有了母亲的温暖,没有了母亲的教诲。听不到母亲的只言片语,看不到母亲的音容笑貌,只能面对母亲生前的照片,泪光闪闪,只能偶尔在母亲的坟头默默探看,与长眠地下的母亲隔世交流。回忆过去与母亲的往事,总会让我心潮起伏,泪水盈盈。多想回到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年代,多想再看一眼母亲的亲切尊容,再听一句母亲的谆谆教诲啊。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妈,你在另一个世界还好吧?儿好想你呀,母亲节到了,不孝儿祝你节日快乐!
作者简介:陈洁,男,陕西省周至县楼观镇人。教师世家,书画门第。简居于旅游胜地古楼观台下,作学在老子《道德经》上善若水之侧。幼受当地文化及家庭环境影响熏陶,喜书画、爱文学、善收藏。曾在《陕西教育》《当代青年》《陕西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文稿百余篇。其代表作有《爱的晶体是真诚》《她为何悄然离去》《几度风华几度情》等。现已退休,《陕西日报》《西安晚报》特约撰稿人。《诗韵墨语》签约作者。
【诗韵楼观】
~~~~~~~~~
纵情笔墨 快乐自我
~~~~~~~~~
特邀顾问:王芃 张地君
文学顾问:魏龙 凡夫易谈
总编:诗韵楼观
主编:陈洁 张香荣
编审:吴建辉
编委:宛雪 秋芝韵 吕孔雀
美术编辑:吕义孝
刊头制作:宋育平
文宣:魏龙 存良
法律顾问:石根丹青
投稿加主编微信:139911360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