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姥姥 (散文)
丁兆勇
姥姥出生在1918年,也就是当时的民国七年,仙逝于2015年,可谓是百岁寿星了。姥姥名叫张李氏,那个年代基本上没有起正规名字的,因为姥爷姓张姥姥姓李,嫁给姥爷后自然就叫张李氏了。民国时期,可想而知那时是多么艰苦的年代!姥姥经历了三十多年的民国时期直到新中国的成立后依然继续艰苦奋斗,由于当时受封建传统思想的束缚,姥姥从小就被裹成了“三寸金莲”。据《缠足史》记载,缠足开始于北宋后期,兴起于南宋皇宫的后宫之中,之后传入民间。那时男人以娶到小脚夫人而自豪,大脚女子则无人登门提亲。不管是高官贵族的女儿,还是平民百姓的女儿都开始裹小脚,最终形成裹脚之风。到了明清时期,更是达到鼎盛的境地。
姥姥嫁给姥爷后有了我三个姨还有一个舅,舅是最小年龄的,五个孩子。听母亲叙述姥姥是在四十八岁那年才有了我舅,当时姥爷异常高兴。毕竟在那个年代重男轻女是比较寻常的想法。后来在我舅五岁那年姥爷溘然长逝,照顾家庭的重担就自然地落在了姥姥身上……尽管过去的日子非常艰苦,吃不饱、穿不暖,更没什么娱乐,但姥姥有一颗坚强的意志和勤劳的双手,干农活,料理家务。朴实能干,吃苦耐劳,把这六口之家料理得井井有条。
小时候出门就愿意去姥姥家,也最爱去姥姥家,因为我是姥姥嘴里的亲戚,自然有宾客级别的待遇。姥姥家离我家就四公里的路程,其实就隔着一道山,在我家叫“南山”,在姥姥家叫“北岭”。骑大金鹿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去姥姥家总是卡在节点上的,也就是说和逢年过节节假日一致。
按照传统习俗正月初四,是看望姥姥的日子。那时候爸爸骑着大金鹿,前面的梁上坐着我,后座上有我的母亲,一路向南穿越我们的“南河”爬上我们的“南山”下坡就到了姥姥家。正月的天儿还是寒风袭人,可是一进姥姥家那院子就感觉暖和多了,那里有姥姥创造的财富,那里有姥姥一辈子的家产。院子里的那棵老柿子树是我们这些外甥们的最爱。那时候姥姥家的大门是木头的,南屋还有个烤烟房,春天和冬天闲置,夏天用的频率特别多。那时候的大门上面还挂着个铁铃铛,只要有人来了一推门,就会发出铛啷铛啷的响声。一听到响声,姥姥就出现在了门口,一只手掀开门帘,高兴地合不拢嘴,嘴里吆喝着快进家上炕坐。家里虽是炕但是是火炕,连着灶台一整天都是温热的,无论坐上去还是踩上去都舒服极了。四个女婿和一群外孙子团坐在炕上的餐桌上,或吃或喝聊着家常,午饭后就都各回各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