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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纪行日志九章/杜劲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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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纪行日志九章
文/杜劲松
一
一只细长的蜻蜓紧贴绿植
我多想盗走
你苍翠色的檐柱
大写意 落入萱纸
一滴露珠，她来自
叶的梦靥光的原乡
他们告诉我：
苍生苦，百草疾。
但我们还你自碧绿层层里
寻找那一粒生机
我们需要荡着涌着
以日月清明
往返穿梭逡巡
二
残缺的事物
那是繁华梦落的锋芒
像暗夜里出征的
猎豹，几乎把我
激扬七色的光芒
带回我自己的
无处可落的凄切。
骤雨初歇
而远古的青铜
却拥有铜器的音色
我从未听见过的
它为什么如此
宁静虚空？
三
那轰烈蝉鸣的书写，是为谁
搭建的天葬台？
撕碎乡愁
我只愿明月可以
照见松林
也就被撑破的骨朵接受——
何太急，然后顺着
天空泛蓝的方向……
内心沉寂，把那不属于
它的回声交付黄昏
假若定义
也可以被否决
四
因为疼痛 诸路的神经元
已崩紧。青枝绿叶
郁结，正以消散的朵云
横亘你我的天空
早是木已成舟
但仍然在唱着洪荒日子的
歌谣，我们滚烫的热泪
可星群的眼眸
仍朝着
一轮明月
泰然自若
但高耸一天霞蔚
你把我驯化成了一个
戴月色
披星光的学徒
五
站在旷野里
我对所有悲哀的事物
心怀悯怜
露出洁白的牙齿
最终带着仅存的幸宠
安放我的疲倦
在此前，我辗转的大半生
是徒劳的……
在母亲的臂弯，我必将窒息
或重又死过一回
六
然后，有一只灵会为缄默的凝定
为你诸神的杯盏 续一杯
碧螺春。在一个目不斜视中
而在狐疑，在众人的
嘲讽里 你仿若初上的月
为我耀照前途
渺茫的归期……
七
这是一团熊焰
坐在贝壳孕育珍珠的苦心
放目四野苍茫
在那一瞬，我看到
白雪皑皑的岚峰
但在落日余晖流逝的日子
它骤然耸立的
而白头的山仍在我的视目
伟岸地挺拔
八
那些钻进毡房的牧人
羊群像飘荡的白云
已有苍凉磊落的祭坛了
也许再多一分虔诚
呼麦的传承
你那已禁锢的喉头
也许会开嗓而歌——
而孑然的独处
是否也会是得到赦免
九
幽青的云低垂
得多少蕴蓄的爱
才能赎回最初的你
一只流窜的麋鹿
增添斜阳下肃穆的安宁
我们夜以继日
而诡神谲魂的通灵
附着转经筒
一直还在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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