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砚”上的《诗经》

           一一读《美丽查干湖》 

          贾世韬 （吉林） 

日前，有幸阅读了张顺富先生的散文集《美丽查干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这部书的诗意封面，无涯的湖水连接着无垠的苍穹，天水是一色的碧蓝，水中鱼群熙熙而游，岸上似有如银如玉的乍融的冰雪，这就不禁令我怦然心动，且情急地要读一读书中的每一篇散文。 

 60篇佳什，不肯歇一口气，则一日读完，别说眼已酩酊心已酕醄如何，也别说感受感觉感叹感慨感悟如何，只说这部散文集，竟一时唤起了我许多梦幻般的回忆与联想。在松原和白城无边的绣毯上，是天女散花一不小心滑落了颈上的珍珠翡翠项链，散成波罗泡、月亮泡、辛甸泡、大布苏、新庙泡、库里泡、查干湖……但最大最美最富饶的还是查干湖。

我曾几次去查干湖观光，那印象无疑是一幅巨大的写意《查干湖图》。而此时，因读罢《美丽查干湖》散文集，那幅大写意则忽然变成巨幅工笔画，这应是关东最具魅力的中国画之一。

所有从前读过的关于查干湖的诗画，仿佛都为这部《美丽查干湖》做了铺垫，而且那岸上定然有更多的“童话与民间故事”。

记得10多年前，我在一位美砚收藏家那里见到一块翡翠巨砚，砚心是一片碧蓝的湖水，湖里是快乐嬉游的鸟群；岸边则是开满鲜花的草地和丛林，其中有数不清的栩栩如生的昆虫与大大小小的哺乳动物。

此时，这部散文集《美丽查干湖》蓦然幻化成了那块翡翠巨砚，砚台上刻满的是《诗经•国风》。

这天阑夜，我还奇异地梦见这部散文集《美丽查干湖》为我放映着一部老电影蒙太奇，银屏上淡入淡出的正是张顺富在童年、少年、青年与故里马营子村演绎的那些弥足珍贵的童话与民间故事。

翌日上午，我将《美丽查干湖》散文集拿给一位熟悉张顺富先生的文友看，到子夜时分，他给我传来微信说：“我简直又回到了童年和少年，不停地转动着万花筒，里边的花草图画变化无穷，天空上似曾相识燕归来，又似鸿雁南飞去；在原野上放风筝、剜野菜、吹柳笛，在湖水中拔芦苇、捉鱼儿、戏涉禽……”是通感，是同感，还是童感？可能都是。

未过三天，我忙取回《美丽查干湖》散文集，又读一遍。这回就不仅仅是印象，更多的是理解与感悟。我的大脑绝非出现了什么幻觉，我读过《诗经》《禽经》《水经注》，还有《昆虫记》《天鹅湖》……这部《美丽查干湖》仿佛是《诗经》的《国风》和《小雅》中的篇章，不是旷远的诗画，而是近在咫尺的跳动的音符与生机盎然的乐土。

那位文友又与我讨论《美丽查干湖》，他说60篇散文就如60幅查干湖的风俗画，如果游过查干湖的外地旅者读一读《美丽查干湖》，那他们所欣赏的每一段风景便都找到了解说词。是的，近些年，吉林八景之一的“冰湖腾鱼”已闻名天下，但旅者一来一过，那些细节，那些曾经的情节，他们是难以想象的。

我以为，许多大作家包括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他们的作品往往是对故乡风土人情根深蒂固的印象与认识，更多的是经历与阅历。

人文、历史、风俗、风情、生态、环境、物产、物候，还有更重要的是人性、博爱、哲学、精神，都是独特而奇异的。

就张顺富先生本身来说，那种真挚、纯朴、浓郁的“故乡恋情”是无价的，任何人都无法虚拟和杜撰。譬如他对候鸟燕子、丹顶鹤以及昆虫绿豆蝈蝈、蜻蜓的记忆，天真而惊奇；而对母亲和村里乡亲的那种博爱情怀的记述包括连送催乳鱼汤和放獾的记述，无不反映了那个时代的懿德。

红骏马，让我想起了腾格尔咏唱的《黑骏马》，大雁，让我想起了呼斯楞演唱的《鸿雁》……《美丽查干湖》只能是查干湖的特有“产品”，只能是查干湖的人文乐章。

至于60篇散文中对人文哲学与人生哲理的阐释，也是独到的，那是张顺富先生对人生的领悟或觉悟。或者说这60篇散文，对于张顺富先生来说，是至臻至美的60幅老照片；对于那一代查干湖人来说，无疑是一部老电影蒙太奇；对于外地旅者来说，那应该是查干湖的散文诗式的解说词；而对于查干湖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博物馆来说，则是一部弥足珍贵的纪录乐章。

从肃慎人到蒙古人的渔猎游牧与农耕，从松水的奔流到草原的变迁，都曾经在查干淖尔的周遭演绎。火红的高粱，金色的谷子，灿烂的蒲公英，苦脆的苣荬菜，朴厚的老榆树，还有各种银网嘉鱼……构成了难忘的油画与屏风。透明如翡翠的童心，映现的是岁月的华彩；别具一格的文风文品，蕴含着作家的情怀、境界、智慧与博爱精神。

能细致而真实地记述故园乐土的风物与人文故事，那该是何等的惬意啊！当然，这是极少数人才能做到的。

5年里，以多少心血凝注笔端，书写出心灵的珍存与歌唱，这得要绽放多少炽热之情！《美丽查干湖》是一曲马头琴乐章，是作家心灵的歌唱。她弥漫着特殊地域与人文的馥郁芬芳，放射着星辰的光芒。因此说，即使只凭这一部卓尔不群的佳作，也必定会昭彰作家一生的荣耀。毫不夸张地说，《美丽查干湖》是斟满醇香美酒的碧玉盏，永远也饮不干。

读了《美丽查干湖》才知作家的笔墨精华所在。像一块朴实的璞玉，用玉刀剖开才知它的臻美；像一块沉默的金矿，颠在手掌上才知它的重量。

对于文学创作来说，丰富的回忆，再加上形象思维，是极珍贵的金镶玉般的法宝，无论是童年、少年，还是青少年、青年，将为回忆供给无价的财富。这几个阶段，人与人的阅历和经历毕竟是不同的，有自由幸福的，也有困厄苦难的，或人生不同阶段有不同的阅历和经历，但都有值得学习借鉴的经验教训。

高尔基的《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就是典型的代表。奇文共欣赏，美篇自无价。

我与张顺富先生相识多年，熟读过他的许多篇章，感悟了他的家国情怀与文心雕龙般的文采，但真正达悟他的深邃思想与丰厚的文化底蕴还是读了这部《美丽查干湖》之后。

在查干湖文化和文学史上，《美丽查干湖》定然是永不凋谢的青青蒹葭和火红的萨日朗。不朽的作品来自于真实的生活，具有永恒的魅力。我绝不是哗众取宠，就我读了这60篇佳什，足已感悟到它们简直熔铸了《诗经•国风》的清淳古朴、彭斯的炽热真情、哈菲兹的纯粹风韵、泰戈尔的心灵歌唱。总之，我叫它“查干湖童话与写生”，它将赢得当代文坛灿烂的奖章。

2025年4月10日写于四平市

【贾世韬，原名贾峻峰，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研究馆员，出版著作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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