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故乡一座城
文/王小勃
多年来，我一直在书写，以至于很多圈外的朋友都称我为作家，这让我十分的惭愧。
我当然不是。那是一种荣耀，亦是一份责任。十几年的寒灯苦守，数百万字的付出，以及并不算聪颖的天赋，这些都在时刻警醒我：你，只是万千普通作者中的一员。那么，我这么固执地构筑着自己的文学梦，究竟有多大的意义呢？我无从回答。
我知道，时间的解答会更加令人信服。
我的描写，总离不开故乡。
成家之后，特别是有了孩子，让我对故乡的认识更加丰富。
那个接纳了我的地方，留下了我的任性与欢愉，泪水与荣光的地方，是我必须用尽一生来偿还的精神高地。
梦境中的故乡，风头很硬，到处洋溢着温暖。我未曾谋面的先人们是那么慈祥，他们的脸上，他们的心里承载着太多的风雨坎坷，以至于我时常看不清他们的脸。我想，他们同样也只能看到我的轮廓，以至于同我一样着急吧。梦境大抵如此，总是在关键时刻让人无法释然。
风是故乡的历史。从遥远的时光里慢悠悠地流淌而来。它吹起了先人们与饥馑抗争时的无畏与艰难，又拂过我对一个宗族起源与绵延的无限渴望。对于故乡来说，我是一个流浪的孩子。是无知与懵懂，让我对故乡负债累累。我欠下了太多的回报，甚至连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没有留下。
父亲的心愿也是我的，而我的心愿又该如何实现呢？我想到了文字。
是的，只有文字。这是我唯一能够给故乡呈上的歉意。
当然，故乡不会介意。而我，却渴望这些文字能够化为鲜红的血液，顺着地下暗河一路往西，注入故乡蜿蜒的河流中。这种接纳，一定能够成为现实。因为，这些文字一定连接着我的血脉，让我重新继承起那遥远的文化基因。
接下来，我要书写故乡的每一处风景，每一堵围墙，每一个沟壑，每一块泥土，每一粒细沙，每一个我见到的和没有见到的微尘与岁月。统统，它们都将化为我笔下文字的光芒，以便让我对故乡稍作补偿。那么，我的文字就充满了意义。所以，请允许我继续对我曾经、现在与将来的文字，致以敬意！
年月的增加，一如一颗种子破土而出，继而长成参天大树。当然，在故乡面前我始终会是一个忐忑惶恐的孩子，哪怕年轮在我的脸上刻下多少沧桑，我依然会满怀着虔诚，借助文字的力量，一砖一瓦地构筑起故乡之城。
是的，那是我欠下的。风吹不走，雨淋不湿，时刻挂在心头的念想。
[作者简介]：王小勃，系文学陕军八零后作家培训班学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宝鸡市作协理事。作品散见于《文艺报》《延河》《飞天》《岁月》《椰城》《贡嘎山》等，著有小说集《虹》，随笔集《大地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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