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敏 画
那个地方广袤、荒凉而偏僻,再广大的灾难丢进去,也听不到回音。
——题记
给诗人的忠告
即使你已写出了
振聋发聩的诗
也不值得骄傲
即使你已触碰到了人间疾苦
恐怕也只能写出个皮毛
人间最阴暗的洞穴
向来不为所知,深藏不露
当时代之书
翻到悲哀凶恶的那一页
一些良善、懦弱、老实巴交的人
稍有不慎就会纷纷
坠入到深渊中
2024年10月20日
我不想建楼了
我的一个远房侄子
去非洲某国援建
一个大工程
他是工程技术员
往工地上走的那次
他遇到一个黑人少年
在啃甘蔗
少年原本没打算理他
但侄儿热心加好意地
对他说了声:嗨。
少年边吐甘蔗渣边说:
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了。
侄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少年吐完甘蔗渣
又多吐了两口唾沫
晚上回到住处
他看到消息:“中铁十局
承建的曼谷大楼,
在缅甸地震中倒塌”。
他马上给我打电话:
你写过小说,帮我编个理由辞职,
我不想建楼了,想回去,随便
干点儿什么都行,你看行吗?
2025年3月28日
新闻路
终于出现了一个念新闻稿
念得磕磕绊绊的主持人
大家骂她不专业
我却看到了她对谎言的不适
和残存的良知
“这条路上已经没有新闻了。”
这是在新闻路
朋友跟我说的一句话
当年这里热忱地行走着一大批
有理想的新闻人
理想是把真相和民生疾苦
宏阔又细微的呈现到人面前
现在 真相的大门已关闭
那些人已消失
新闻也跟着不见了
但这条叫“新闻路”的大街
并未更名 听起来仍觉得
有很多新闻在路面和路边埋伏着
2024年10月15日
跑
她让我跑
让我跑过吹口哨
就要被割舌头的年代
跑过那很多年的
狂热和暴动
跑过饥饿、死尸引来的
漫天乌鸦
跑过愚昧和被蒙骗
跑过一副副可怜巴巴的
乞讨者的脸
她让我继续跑
跑平原、跑高山
跑涧流散发出的雨雾
有几天日子似乎好起来了
但她仍让我不要停
当跑到低洼一些的地方时
她偶尔会让我歇歇
这一天的中午 她突然尖叫着
让我蹲下
说:你看,抬头看,
天上有刀片在飞,
太危险了,是不是?
2024年10月12日
河西走廊
左宗棠当年收复新疆
是用异族人的血换来的
如果时代是一架摩天轮
某天会不会又转回这一刻
——河西走廊上
再一次血流成河
隔着遥远的距离和一层想象的薄纱
我看见河西走廊上的
一对父子在杀猪宰羊
父亲猛然就听到了血流的澎湃声
他停下来 往远处望
血河中有杀人的刀子
并发出尖利的撞击声
父亲手中杀猪的刀子战栗起来
相比之下 杀人的刀
要比杀猪的刀凶恶多了
儿子也战栗着扑进父亲怀里
父亲搂紧儿子
微微颤抖着说:没事,
我们会逃过这一劫的。
——后来他们逃过这一劫了吗?
不知道
那个地方广袤、荒凉而偏僻
再广大的灾难丢进去
也听不到回音
2025年3月12日
产房外的阳台上
一个女孩脸色煞白地上前
问我:有没有火?
我给她点着了烟
她说 她刚刚把孩子“拿”掉了。
是个男孩,不过无所谓。
孩子的爸爸不想负责,
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
没啥,我的闺蜜等会儿
会开车来接我。
她心直口快、口无遮拦
一根烟抽完
我还想给她一根
她摆摆手谢绝了 往产房那里走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说:
放心,有很多人追我,
我很快就会开始
新的生活。
2025年3月3日
魔掌中的小手
照片中的他
牵着一个女童
他侧着脸 似乎在憋着喜悦
女童则眼睑下垂地看向地面
数年前他被引荐给政客
说辞是:有这样的人辅佐,
那个雄伟的山峰更容易登顶;
这类人毫无忌惮,为了目标,
可以放弃所有做人的底线。
以后的事实都被如上的判断
应验。看看漂亮国的总统和他的
副手就会知道:
时代有时是荒唐的
邪恶有时可以如此轻松地
把良善击败
照片中的他有恋童癖
我对这个没兴趣
但很想知道:那只在魔掌中
被握住的小手,以后是否还能
天真、欢悦地
回到自己家中。
2025年3月24日
真相很危险
聊着聊着 大哥突然说
真相的罪恶、惨烈和丑陋
无法直视
你得离它远点儿
探究真相太高级了
也很危险 它贵如黄金
一丁点儿的真相
有时可能要拿命来换
我们是聊到“近两年,
很多人似乎在竞相往生,
背后真相是什么?”时
大哥说出这番话的
他起身挑动窗帘往楼下看
小区的广场上
有男有女穿仿绿军装跳广场舞
他又说:
这些人浑浑噩噩,是快乐的。
腐皮上的蛆也是快乐的。
它们知道欢快地享用当下,
且无知、麻木地扭动着。
2025年3月25日
在北大荒看雪
如果是在1950年 在北大荒
一定要去看看劳改农场
十多年间
那里先后劳改建了38个劳改农场
半壁文化界的人都被关进来了
其中就有聂绀弩、丁聪、吴祖光
新华社记者戴煌因为饥饿
一次吃了82只耗子
在零下近40度的高寒里
这些文化人被胁迫劳动、再劳动
那时的家国情怀和自由意志
应该没了吧
如果是在2024年 在北大荒
一定要去看几场大雪
其中一场叫李宜雪
看完了人就会恍然:原来
劳改农场和精神病院是相仿相连的,
都是用来掐灭人心中
自由之花、自由之芽的场所。
冬天要收尾了
那场雪仍没有停下的意思
有人要从南疆边陲跑去北方
关掉一个不断释放严寒的巨闸
从厚雪中铲出一条有冻土的路
他只有五六天的时间
来得及吗
2024年10月12日初
2025年1月17-19日改
2025年2月24日定稿
在她的叙说中
小青是我远房表姐的孙女
她跟我说:她不觉得她目前的
失业是个大问题,
中国的未来仍充满希望。
电视、广播天天这么宣讲,
中国有美好、幸福的未来,
这她深信不疑
她说她大学时选修过历史
奴隶制终结于公元前
476年春秋时期
洪秀全、杨秀清专制残暴的
太平天国
也早在400年前就被消灭
没有了奴隶制和专制统治
一个国家就必然会在震荡中前行
但过程必然会有些波折
她大学毕业已三年有余 26岁了
目前在一个城市漂着
经历了多次失业、就业、再失业
但她并没有多灰心
中学时她当了6年团支书
如果穿白衬衫
喜欢把团徽别在胸前
目前她所处的城市
道路宽阔、高楼林立
比起残破的上世纪八十年代
她觉得这是了不起的飞跃
她爱这座城市
千难万难也想要留下来
她请求父母再支持她三千块钱
吃穿她都已经很节俭了
钱主要花在了住宿和通勤上
她说,等再找到工作
一切就会好起来
在她的叙说中 我一时恍惚
——遇见了20多年后的她
我想问她:你可曾为自己当年的
相信和选择,怀疑过、
心酸过、后悔过?
2024年10月17-22日
我的兄弟
我的兄弟想改变现实
但又无力改变现实
就去偷东西
偷东西被打
还手和还嘴又被打
最后不反抗、不吱声了
年长一些
他常出现在无人的山谷
嘴里叨咕着些什么
用不刷牙的嘴
抽手卷的烟
对着冷清的天撅傲慢的嘴
他越来越沉默
但见人还是会礼貌地笑
而后又适时把笑收回
时间过得很快
他就要六十了
心里应装满对生活的感受
但也许他早已不想去感受
心里什么都没有
2024年9月28日
15块
“挂了哈,时间到
。记得把余下的15块转过来。”
林香香 原摸莎舞厅的红人
在客官们连十块钱门票
也付不出、舞厅被迫关门后
她只能在朋友圈
自己找客户
打视频电话服务于他们
讨些钱来花
这些老男人有的很坏
会找借口赖掉另一半的尾款
有的说得也很恶毒:
那对奶,黑影里摸摸还行,
明里看,又丑又皱。
她时不时瞄一眼屏幕
在等那15块的转账
她狠狠告诫自己:
再被赖掉,一定不要生气,
也决不能灰心。
眼下最重要的,是活着。
2025年4月7日
委内瑞拉新闻
看委内瑞拉的新闻看什么
艾琳·埃瑟——
这位该国最性感的名模
跟我说:“看流氓,
看流氓之间打架。
一个流氓被干掉了,
后来这个流氓又被
更大的流氓干掉了。
还没被干掉的流氓,
在忙出访、忙演讲,
都无聊极了。”
我盯着她仪态万方的美貌
想:三言两语就说清一个
国家的本质,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最后说:流氓不仅断送了
我们的前程,还不知不觉
荒废了我们大把
美好的光阴,
总有一天,我相信,
会有人去找他们算总账。
2025年4月2日
十分美好
赤着脚的小禾
在河边踢踢踏踏地走
她打零工和协助家里
种甘蔗、收柑橘、饲养家畜
刚好能维持个年吃年用
她刚收到坏消息
小芋——她的堂姐
一直出众得让她羡慕嫉妒恨
的堂姐 被地位显赫的人相中
几年下来 被玩坏了子宫
她恨自己不争气、没运气
也同情姐姐的遭遇
但转念一想:其实像自己这样
活得单纯些,也没那么糟糕。
我很想告诉她:
能在河边自由地、无心病地
踢踢踏踏地走,十分美好。
2025年4月2日
陈奂生留城里了吗
韩三菊和丈夫在上海
打了几年工
原本想着奋斗几年
把孩子从农村接来
后代完成升级、之后不再务农
但2025年春 他们被迫
要打道回府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她想起
八十年代有个小说
叫《陈奂生进城》
她看过 但情节全忘了
她停下手中的活儿
发了个朋友圈问:
陈奂生最后留城里了吗?
配图是散在床上
待整理的衣物
和墙角安静蹲守着的
两只破行李箱
几个小时过去了
她唏嘘着点开朋友圈看
无人点赞、也无人回应
2025年4月2日
画中人
那个画中坐在街边长椅上的女人
是个好人
画作者跟我说:“她29岁下岗,
是上世纪90年代下岗潮中的一员,
后来辗转过五、六个城市讨生活,
结过三次婚,目前膝下无子女,
一个人安静而孤单地活着。
无论受过怎样的苦,
见人她总能谦逊而友善地笑。
她的那些皱纹看似不显眼,
实则很曲折,画她的时候,
我把它们都一一画直了。
有些人,
一生吃尽了苦、认尽了命,
也失尽了望、操碎了心,
但仍能平静、温和地看着这世界。
他们真是些好人哪。”
画是2024年完成的
画中的她衣着体面、神态平静
画中的长椅应有不少人坐过
不少人陷入了孤寂、病痛和贫穷
而且时至今日
时代的激变并未就此停下
现在是2025年了
春节将来 春节已逝
我看着画中人——
我温良而隐忍的同胞
默默问过她好几次:你好吗?
2025年1月5日—2月8日
在克里特岛放中文歌
开大音量听《张三的歌》
外面的阳光在热烈地铺排着
车窗开了一条缝
临街喝咖啡的长者
纷纷把目光投向我
大概是因为歌声喷洒出去时
他们听到了
音符又雨丝一样
纷纷落在他们脚下
我要去纪洁师妹的新家看看
她的房子推开卧室的门到阳台
能看到几块岩石掩映的
华丽而蔚蓝的海
《张三的歌》在被循环地播放
路两边的橄榄树听到了
两处急拐弯处的草丛、
Plaka 沿海一排排有钱人的
海景别墅 它们也听到了
“我们要到遥远的地方看一看,
世界还是如此的荒凉。”
以前每逢听到“荒凉”这里
心都会颤一下
大概因为荒凉太普遍了
有的人生如此痛楚
恰如这首歌
承载着不愿明说的曲折和跌宕
我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说:
中文歌是如此飘逸和深沉,
缘于梦想,我们华人
也有过如此高贵的向往
和忧伤。
2024年8月14日
“角色写作”与现实主义(创作谈)
1
巴尔扎克走向人群,“听着这些人说话,我可以亲历他们的生活,仿佛自己就穿着他们褴褛的衣衫,脚上就是他们那满是窟窿的鞋子;他们的欲望,他们的需求,都深入了我的心灵,我的心灵与他们的心灵融为一体。”
巴尔扎克这样的作家是现实主义的,这样的写作,我称之为“角色写作”。
角色写作需要你成为他人,在你的经历鞭长莫及的时候。阅历丰富者,理论上可以毕生书写自己的亲历,但写作如果如此单一,其丰富性、其胸怀和气度都值得怀疑。
对一些经历简单、经验丰富、熟悉人性、知识相对渊博的作者来说,如果有志于书写更广大的世界,他必定会选择角色写作——简言之,就是选个角色成为他者,并书写他。
2
在岁月静好的时候,人们也许乐见诗歌的小情小调、小花小草;但在岁月跌宕的时候,必须有人要去书写人群的塌陷和灾难。这时候的作者,须多看、多听,主动地为自己的书写寻找角色,并进入他、体味他,为他说话。
那些负债的、跳楼的、迷茫的、失独的、失业的、生病的、无望的人很多,谢谢你,把目光投向他们。谢谢你已准备好了为他们写作。
要进入和扮演好一个角色并不容易,需要经验、需要心意和情绪,只有这三者都浓郁,作品才会好。
3
好的作品,真实、朴实、结实、厚实、老实。真实是诗歌追求的终极之境,当然这里大多指的是真实感,而不是绝对真实性;
朴实是诗歌最好的品格,简单、易懂。朴实的诗歌不张扬,其语词、姿态都看起来普通,但它们都不可遏制地隐隐发散出诗性之光;
结实意为诗歌要有结构、不散架,且言简意赅;
厚实指的是厚重、有背景,可见的是一个切口,背后是一个更大的世界,且有抵达本质和真相的力量;
老实是就写作姿态而言的,作者要平视读者和世界,不能给人煞有介事居高临下的感觉。
假如以上关于好诗的立论成立,那么装腔作势的诗、虚张声势的诗、虚情假意的诗、笼统晦涩的诗、无病呻吟的诗,就是烂诗、伪诗。
4
为了做到真实,需要对诗歌做很多的技术处理,最好能消隐自我的主观,让客观的世界和人去动作、去说话。只呈现,不表态,主观深深地藏在幕后。不露痕迹的技术、不动声色的描述、不着一字的评判,才高级。
晦涩笼统的诗不是好诗,缺一道抽丝剥茧的工序。好诗就是被抽出的那一根根丝,它很具象、很生动、很可触可感。为了做到具象,做到真实和朴实,最好的处理方法是:将诗歌人物化、事件化、场景化、对话(白)化。
这就难免要引入、运用叙述,而叙述是最难的技术。说一个事儿,有万千的方案,先说什么、后说什么、怎么说,首先就要面临择取和方式、方法的问题,没有才情和灵性的配合,很难做好。
迄今为止,能让诗歌做到“真实、老实、结实、厚实、朴实”的诗歌样式,多是口语诗。
5
我常常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你对这个世界有心意吗?你确定有吗,不是假的吗?如果有,你的心意有多大?
如果足够大,你就有了比较大的情绪,像块石头压在心底。有了这块情绪的石头,恭喜,你有了写诗的动力,它就好比燃料,时而生发的或多或少的悲情,就常常会把写作点燃。
6
什么才是当下的先锋?我觉得是直面当下的现实,去书写它。
有人说写作最首要的是天分和感觉,我却觉得,是三观正确。稍具体来说,就是知对错、知好坏、知轻重、知深浅。当然要有这“四知”,需要不断学习、开拓视野,并有一颗勇于追求真相的心。而且在接近真相的路上,做到低调和谦逊。
7
因为践行角色写作,每次观影看到出色的表演,我都会对演员肃然起敬。因为,他们绝佳地演绎了别人的人生。
当我也成为一个角色,诗写他者和我之外的世界,无疑我的疆域扩大了。
8
角色写作的动机和归宿,都是现实主义文学。
读研究生的时候,我摘录了一段话,一直保存至今:
“伟大的文学,要涵盖历史,涵盖广阔的现实与责任,涵盖琐碎、艰难而具体的现实人生。”
是为写作信条,与君共勉。
2025年4月7日
作者简介:王春芳,男,1970年出生于山东即墨,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1993年开始发表诗歌,有作品载入《诗刊》、《中国诗歌精选》《中国新诗排行榜》《新世纪诗典》等书刊。原就职于深圳,现旅居海外。

让我对南方的钟情
成为绝世的传奇
——西渡
南方诗歌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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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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