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步履丈量亲情
——秀水《给父亲》赏析
冯喆
今日上午，在“聊城市诗人协会第四次会员代表大会”群，我读到了王庆军老师推荐的秀水老师，发表在2024年4月12日《简阅诗文》平台上的《中年之境》（组诗），很有感触，现就组诗之一《给父亲》粗浅地表达一下读后感。
《给父亲》这首诗，诗人秀水以简洁而质朴的笔触，勾勒出一组饱含深情的父子相处的情景，展现了父子关系随岁月变迁的动人历程，也传递出深沉的父爱与难以释怀的思念。
诗歌开篇，“我们说着，走着 / 你在前面 / 我在后面，步履蹒跚 / 你牵着我童年的小手 / 走在开满野花的田埂上 / 我问，你答”，描绘出一幅温馨的童年画面。此时，父亲正值壮年，充满活力，他牵着孩子的小手，漫步在田埂。孩子对世界充满好奇，一连串的问题从口中涌出，而父亲总是耐心解答。“开满野花的田埂”这一意象，不仅点明了地点，更营造出一种自然、纯真、美好的氛围，象征着童年生活的无忧无虑，也暗示了父子间纯粹而美好的情感。在这一阶段，父亲是孩子眼中无所不知的依靠，他引领着孩子认识世界，孩子则对父亲充满了信任与依赖。
诗的第二节，场景发生转换，“我们走着，说着 / 我在前面 / 你在后面，脚步迟缓 / 我牵着你皮肉松弛的老手 / 走在行人穿梭的街市上 / 你问，我答”。时光流转，曾经的孩童已然长大，父亲却已老去，脚步变得迟缓，双手也变得皮肉松弛。角色发生了互换，如今是孩子牵着父亲的手，在繁华喧嚣的街市中前行。父亲开始对一些新鲜事物感到陌生，于是向孩子发问，孩子则像当年的父亲一样，耐心回应。这一转变细腻而深刻地体现了岁月的无情，也凸显了孩子对父亲的反哺与关爱。街市的“行人穿梭”与田埂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象征着生活节奏的加快和世事的变迁，而父子之间那份相互陪伴、相互交流的情感却始终如一。
最后一节，“我们就这样 / 不紧不慢地说着，走着 / 说着说着，天就黑了 / 走着走着 你就不见了”，节奏逐渐放缓，情感却愈发深沉。前面两节的铺垫，使得这一节的情感爆发更加自然且震撼。“不紧不慢地说着，走着”，重复强调了父子相处时的悠然状态，这种状态贯穿了孩子成长的岁月。然而，“天就黑了”，“黑”字不仅代表着时间的流逝，夜幕的降临，更隐喻着生命的终结，一种沉重的悲伤氛围开始弥漫。“走着走着 你就不见了”，直白而沉痛，诗人用极其简洁的语言，道出了父亲的离去。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黑暗吞噬了一切，留下诗人无尽的孤独与思念。读者仿佛能深切感受到诗人在面对父亲离去时那种无法言说的痛苦与茫然失措，至此，全诗的情感达到了高潮，令人动容。
整首诗以“说着，走着”为线索，将童年与成年两个阶段的父子相处场景串联起来，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与呼应。语言平实无华，却饱含深情，没有过多的修饰，却能直击人心，让读者深刻体会到父子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以及时光易逝、生命无常的感慨。秀水通过这首诗，不仅是在怀念自己的父亲，更是唤起了人们对父爱的珍视，提醒我们珍惜与父母相处的每一刻时光，因为那些看似平常的陪伴，终有一天会成为我们最珍贵的回忆。
题外话：早年，我曾在相关文学杂志读过秀水老师的一些诗，后来知道她竟然是聊城人，却从未谋面。本月10号，作者有幸参加了聊城市诗人协会第四次会员代表大会，主办方的座次安排，我居然和秀水老师是邻座。想象和真人融合了，赞叹和诗人见面了。
附原诗
给父亲
秀水
我们说着，走着
你在前面
我在后面，步履蹒跚
你牵着我童年的小手
走在开满野花的田埂上
我问，你答
我们走着，说着
我在前面
你在后面，脚步迟缓
我牵着你皮肉松弛的老手
走在行人穿梭的街市上
你问，我答
我们就这样
不紧不慢地说着，走着
说着说着，天就黑了
走着走着 你就不见了
作者简介：秀水，本名范连琴，山东高唐人。中国作协会员、山东省作协会员、聊城市文联签约作家。在《新华文摘》《诗刊》《诗选刊》《星星诗刊》《绿风》《草堂》等发表作品。作品入选多种年度选刊，并被《意林》《格言》《智慧》《阅读与鉴赏》等杂志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