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蹬腿睡

徐红星

 读者朋友，你能看懂题目的意思吗？看懂说明您是60多岁的人了。那年那月在祖国各地上流行一个无奈的习俗:两个人‌盖一床被子，从被子俩头钻入，在大运河流域名曰“打顺腿”。其实我觉得河南的朋友说叫“打蹬腿”更加贴切。

“打蹬腿”里面有好多话题。

一是打蹬腿是在物质极端贫困的产物，是老百姓的一种难言的苦涩。那个时期由于近百年的战争摧残，老百姓贫困潦倒、缺吃少穿，一家五六口人，只一两床破烂不堪的被子取暖睡觉。特别是寒冬腊月里天寒地冻，夜里一家人几口人只能两人盖一床被子，用打蹬腿的无奈方法熬夜。

二是打蹬腿也是有规矩的，即合乎情理的搭配。

首先说打顺腿睡觉‌是一种常见的夫妻睡眠习惯。尤其在寒冷季节，这种睡姿有助于保持体温，减少脚部的寒冷感。这种睡姿的具体做法是夫妻两人共盖一床被子，一人睡一头，脚对脚，俗称“打蹬腿”‌，睡姿不仅有助于保暖，还能在寒冷的冬天保持整个被窝的温暖，避免一方感到寒冷‌。此外，这种睡姿还有助于夫妻之间的互动和休息的和谐。它能够平衡亲昵和休息的需求，既保持亲密又给予彼此一定的空间，避免了因一方的不良习惯，如打呼噜、磨牙等，而影响对方的睡眠质量‌，这种睡姿也符合中华文化《易经》的思想，强调阴阳相生相随的和谐关系‌。

再者是孩子们的搭配。两个同性孩子高矮、年龄的搭配；一位老先生是这样回忆的:我跟我哥10岁左右还打顺腿睡觉。那时候房子少、冬天又冷，一家人挤在土炕上，靠的是一天三顿饭用柴火烧锅做饭，把火炕也顺便烧热乎了，没有感到窘迫。

三是打蹬腿的趣事。那年那月没有娱乐项目，天又黑得早，家长又怕掌灯熬油（那时候还没有普及洋油，点灯用棉籽油）两个孩子无聊，在被窝里打蹬腿仗。打蹬腿的孩子们有时故意迁就着打蹬腿在被窝里打闹。你故意蹬那一头的同胞。有时不知忧愁的孩子们用被窝藏迷糊，你躲我抓玩得不亦乐乎。一开始家长放任自流。捉来捉去，一方被踹痛屈嗤起来，在娘劝不下来，爹一声吼:有完没完？老实点，再乱扔到院子里去！看看，把被子蹬烂了！孩子们立即安静下来，很快进入梦乡。

还有孩子睡着了自然拽被子，娘挨个摸一摸再重新盖一盖，唉！那年那月家长难啊……

四是一分为二看打蹬腿，虽有许多的难言之处，脚臭等无奈的脏乱，被忽略却加大了一家人的凝聚力；苦涩的、难以入睡方式也传递无尽的亲情。同时还有几个好处:这就是便于开家庭会。爹借机安排明天的活路；娘借机给孩子们整理衣裳，短了的接一接……再就是有文化的家长借此给孩子讲故事，进行立志教育。

国家落后就要挨打，家庭贫困肯定受罪！打蹬腿睡觉就是落后贫穷的体现。而今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进步，中国走向繁荣富强的时代，这打蹬腿睡觉的陋俗，一去不回返了，它只能存在人们的记忆里；铭刻在历史文字中，供后来者研究民俗的材料！

作者简介：徐红星，退休教师，爱好文史、传统文化、民风民俗等。《茌博文史萃》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