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摄影于龙江:张金东)

(尊重作者原创作一目了然的阿拉伯数)
清明花
作者:张金东
春分余梦桃花会,又见菲红染碧江。造化真宜人,春分前广西恭城县的桃花节让人流连忘返,那桃花轻绯艳雅的韵味还萦绕在脑际,而春分过后不久,桂北以南的龙江山区则又展现一幅幅轻烟碧水映花丛的绚丽图景。那菲红如霞、撩人情思的花丛,便是清明花。
清明花,你如到百花集中去寻觅,或许难于找到它的名目。但是,你若在阳春三月,温润的清明风轻拂之时,来到桂北西南的龙江山区,对于清明花其名其物不解的心结,不但令你倏然冰释,或许还会让你诗情奔涌、浮想联翩。
春分甫过,在清明节前后,桂林市西南60多公里处的龙江乡,正是水绿山青、杨柳挂丝、嫩叶滴翠的时候,在层叠的山岭上,在百里绵延的施龙江畔,疏密不定地盛开着簇簇清明花,近望似一束束红焰,映人脸庞;远望像一抹抹红霞,飘落在人间。此情此景,人们一定会联想到电影《闪闪的红星》中潘冬子盼望、期待快些开放的“映山红”。
可不,那满山漫岭开放的“清明花”,正是“映山红”,其属为杜鹃花属。当地人民不叫它映山红,而根据它在清明这一时节前后开放的特点,叫它清明花。
“清明花”,它既是当地人民独有的传统文化标志,但它更体现了当地人民将生活中的多种文化元素凝聚于一花之中的智慧。我在施龙江畔观赏清明花时,一位老农感叹地说:“唉!清明花开了——农民也忙啦,又是挂亲(祭祀先人)的时节了啰!”而青年男女以及一些白领阶层的有闲情逸致的人,则在闲暇之日结伴外出踏青观赏清明花,每当阳历的三月末四月初,施龙江畔的牛河古渡(永福百寿的静江与施龙江交汇处,俗称“双江口”,清代永宁州州牧、云南鹤庆州进士李重发有《渡牛河》诗咏之)及沿江而上的江岸边,与临桂县交界的金竹坳等地方,便不乏游人在观花赏景。
我参观过恭城县桃花节山岭上所展示的桃花,那是人工栽培织就的繁锦,而永福县龙江乡的清明花,它野生根植于施龙江畔和满含沙岩片石黄红土交杂的山岭上,它不畏贫瘠,经受龙江高寒山区严冬的考验,孕育花蕾,奉献丹心,千百年来,它依时而开,亘古不变,可它却成了勤恳的农民心目中春争时的象征;不但如此,它还是人们挂念先人寄托哀思的圣物;它更给人们增添了诸多的生活情趣。这些,我们只有亲历到清明花引发的激情氛围中才能感受得到。
看着红卉烁烁的清明花,我不由得思绪万千……
施龙江畔的双江口,那里的清明花开得最有特色,加之有绿叶碧水,将清明花团花簇锦的态式衬托得更绚丽夺目。好一簇清明花,好一处碧波荡漾的双江口啊!人们不会忘记,1950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四四零团南下剿匪部队驻扎在当时的百寿县(百寿县1952年8月与永福县合并),“1950年7月15日,二营四、五连、机炮连到永福出席庆祝建党29周年暨四四零团党代会代表和刚参军分来二营的新兵,以及伤病愈归队的战士共19人,分乘装载军用物资及百寿县贸易公司货物的木船五只,由永福逆西江而上”(《永福剿匪斗争》),船到双江口,竟遭到土匪伏击,在反伏击战中,解放军有十五名官兵壮烈牺牲。参加过双江口反伏击战的革命前辈忘不了当时场面的惨烈:碧水沉舸,战士的鲜血染红了江面,也染红了充满生机的清明花叶。此后,每当清明时节,四四零团的老领导老战士来此凭吊革命先烈时,他们总要摘一把清明花插在江岸边或撒向水面,借以慰藉逝去的英魂,寄托深沉的哀思。
看到清明花,我不禁又想到鞠躬尽瘁、肝胆照人的敬爱的周恩来总理,人们追怀、悼念总理的动人场面又浮现在我眼前……
那是1976年,正是清明花吐红的时候。为了绿化荒山,永福县龙江公社党委展开了植造万亩林场大会战。那天,正是清明节,公社党委在工地上召开悼念周总理大会,会场上,人们用提桶、脸盆盛土,然后插上一束束嫣红的清明花,人们面向北方,深深地鞠躬,静静地默哀,会场庄严肃穆,大家凝视着清明花,像是在追怀周总理那音容笑貌,因为,周总理的骨灰撒在中华大地上,滋润了清明花。“千古人间传未死,遗灰落地已开花。”春天来了,清明花开了,清明花既开在山岭上,它也开在人们的心中。龙江乡民的勤劳精神,也融汇在嫣红的清明花中。
千载岁月,春风骀荡,清明花总也开不败,清明花的许多故事,也常驻怀不忘。如今,清明花又有了许多新的含义,它生长在“中国长寿之乡”、“中国罗汉果之乡”、福寿之乡的大地上,它也算是“福寿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笔色彩吧。
我赞美清明花,我更热爱清明花,这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美丽,更是因为它有着让人写不完、道不尽的丰富的意蕴。
在今天的盛世清明天,花开是大自然给大地的装点,观花却表现出人们不同的情怀。清明花不只龙江独有,而我单单追怀龙江的清明花,那是因为在岁月的长河中,我曾在龙江有过涤浪浴波不可忘怀的时光,所以,我心田中已长驻开不败、永不凋落的清明花。
2024年4月4日
张金东先生简介
张金东,字:晰雯,男,广西桂林永福县人,毕业于广西师大中文系,中学高级教师,从事高中语文教学三十五年,已退休。曾为永福县第四、五届政协委员。创作有诗词曲联文赋作品千余首(副、篇),约300多首篇发表于国家级、省市级等纸刊及媒体,曾多年在校园进行过诗词教学活动,学生有作品发表于《桂林诗词》、《永福诗词》纸刊。歌曲《水上仙子海菜花》获“词曲中国”2023年优秀作品评选铜奖,为清代著名戏曲家、诗人孔尚任《桃花扇》中的《【双调·折桂令】哀江南》谱曲的歌曲获“词曲中国”2023年“共和国的旋律”铜奖,在网上发表影音作品80多部。现为岭南风散曲微刊编辑部主编之一,广西诗词、广西散曲与桂林诗词学会会员,永福县诗词曲联学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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