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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牙》
文/孟烨
牙疼旷日持久，那味道真是不好受，又酸又脹，更要命的是不能咀嚼，嚼几下嚼不烂，筋筋条条塞进牙缝，不仅下牙缝还往上牙缝里钻，挑又挑不出，舔又舔不掉，麻烦死了。人说牙疼不是病，疼死无人问，所以还要强装无事，满面笑容。
实在受不了了，笑不起来了，一脸苦相怎么见人？决计去看牙医。
满大街都是牙齿广告，包括人们手里拎的袋子都是牙科免费赠送的。小区大门口就有牙科摆摊，请你登记个人信息，送你一张500元的优惠券，再送一个手提袋，收买人心。街巷到处都是牙科诊所，去哪里呢？看看手里那张优惠券，就到那里去吧！
那家诊所是连锁店，设在闹市口，门面醒目，落地玻璃橱窗看进去好多白大褂在晃动，明亮的不锈钢设备闪烁着银光，应该是很专业的，患者也不多，进去吧！
前台美女接待很热情，马上指点我挂号，然后带我到一个隔层里说你就让这位医生给你看吧！我坐到大椅子上，不知所措，那男医生亲切地说躺下吧，张大嘴，放松，然后拿了一个小镜子照了一番说你的情况很不好，下面有几颗蛀掉了，两边各有四颗要拔，其余还要磨，根管在发炎，要动大手术，还要拍照，做假牙，要咬印，要做模具，恐怕要来个十几趟。
我问要花多少钱啊?能进医保吗？他说全部做好估计要五六万元，自费，不进医保，不过拔牙可以，正规医院刷医保卡，我们这里便宜，只要一百元。
原来他们的目的是抛砖引玉，拔牙便宜但要给你镶牙做假牙，看中的是后续赚大钱。
我跟他说我高度过敏体质，严重贫血，凝血功能很差，出血恐怕止不住怎么办？他说那可不行，你要先去医院验血，把化验单拿来。这个手术有风险，我们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完了，私人诊所有风险，不能看，只好去正规大医院排队了。
次日一大早，我赶去那家知名的正规医院。口腔科别具一格，不在医院楼里而是另立门户，在几百米处，规模相当。门口各种牌匾挂了七八个，什么市级研究所，防治所，专科医院等还有荣誉证书，感谢锦旗挂满大厅，人头济济，熙熙攘攘，队伍排得老长。
挂了号，才8点半，就95号了。预约时间是上午10点半到11点半，还要等两三个钟头，牙疼的我一直坐立不安。
终于叫到我了，按提示走到一个隔层里，见到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医生，风华正茂。我有点踌躇，她？能行吗？
胸牌上显示她姓王，我迟疑地问王医师你能行吗？她说我学的就是口腔科专业，刚毕业，怎么不行，你放心吧！
然后躺椅子上，她检查了一通说，这样，你的情况不容乐观，下面上面都要处理，当前先去验血，吃几天消炎药再来。说着开方子，我去付费，排队抽血，药房取药，低头看了手表，12点了。医药费检查费总共四百多。
过了几天，我再次去找王医生，她帮我剪除了发炎的根管，说你一次拔牙四五颗吃得消吗？我回答不行！我主要想请你帮我塞住牙缝，吃东西不要上塞下塞。她说这是不可能的，牙缝问题是解决不了的，要么帮你拔牙，一次四五颗吃不消就先拔一颗，消炎药继续吃。
这次看病倒是快，也就十几分钟，但是付费又四百多。心想，这是她的技术含量费吧，不是专家也点牙成金。
过了几天，心理准备的足够充分，再次向牙科医院进发。
熟门熟路，顺序渐进。轮到我了，麻溜地躺倒，紧闭双眼，拳头捏紧，任由摆布。
先打麻药，她在牙龈上刺进刺出，找不准入针点，我疼的只颤抖，心想你快一点吧，谁知她跟旁边的同事聊天了，聊男朋友怎么样，聊周六值班你帮我顶替一下吧，你有事啊，什么事啊等等，他们聊着，针头总是刺不准，我懊恼了，心想你不能专注一些吗。终于麻药打进去了，半个脸颊麻木肿胀，眼前黑蚂蚁乱飞，脑子里浮现出敌人给地下党人上刑。她说休息一会儿吧，然后又接着聊天。
聊完了，她说开始拔牙了哈！然后用一把带钩的钳子朝我的那颗牙下手，狠命一拽，血淋淋的一颗牙硬生生地被拔了下来，当的一声丢进盘子里。
“啊，出血这么多，我给你缝几针吧！”我又接着吃苦。
我要求把那颗牙给我，回去保存，毕竟跟了我大半辈子。她说可以。
我捂着嘴去排队付费，医保卡不能用，自费，没有配药。仔细看科目清单，麻药168 加麻药168，加缝针78加手术费88加挂号费15总计五百多。
回到家里跟先生看那颗拔出来的牙，根本没烂没蛀，竟然是一颗好牙。
而我酸痛是牙龈炎引起的。
医改后，打入我医保门诊的钱每月是3000元，属于杭州市正本级，那看牙还要来十七八趟总费用要四五万元，全部自费， 一次就四五百，那也吃不消啊！算了，熬一熬，只能在家喝凉水了。
关于牙病，我实在不想再找医生了，其实我的牙齿保养的还可以，早晚都刷牙，从没掉一颗，也许是年纪大了，牙龈萎缩，排列稀疏，是正常的，怎么能大惊小怪跟年轻时去比。
所以告诫自己，客观规律，无法改变，再也不要枉费心机！
我宁可痛死，宁可喝凉水，宁可吃消炎药止痛药，再也不去牙科医院找罪受。
能忍则忍，能拖则拖，带病生存，直到永远。
2025年4月7日
二、《算命》
文/孟烨
多年前，有一个巫婆来到我面前，看看我的脸，捏捏我的手惊讶地说，哎呀不好，你有血光之灾！
我本不迷信，但她那么说我倒要看看她的表演。
她接着说到不过没关系，你只要给天朝菩萨进点香火钱，得到保佑便会逢凶化吉。
我想这老人家白发苍苍，流落江湖也不容易，就施舍点钱給她，于是拿出两张百元人民币塞进她手里。
拿到了钱她改口说我吉人天相会躲过灾难，晚年很幸福，说罢飘然而去。
若干年后，也就是去年，我从外地回家，乘坐高铁，提着两个大包，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包，踏上高铁站的进站楼梯，两手无法扶两旁的扶手，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突然一个后滚翻朝天卡在楼梯上，两腿交叉，左臂撑着，袋子里的钥匙手机水杯全部散落在楼梯上，而电梯还在上行，眼看就要被卷进去，我大叫救命，正好三名巡警听见，一个按停电梯，两人奔到我身边拉出我，捡起东西又扶着我送到公交车上并嘱咐司机照顾一下。
我心有余悸，手在颤抖，顾不上答谢，回家就想喝茶，嘴巴干死了。
水烧开了，拿起热水瓶往茶杯里倒水的时候，谁知手柄突然断裂，滚烫的开水夹杂着玻璃碎片全部泄到了我的脚上，当时穿着睡裤，比较短，顿时脚踝脚背一阵刺痛，发红发热然后水泡凸起，我倒在地上，呼救，但谁能听见啊！
后来我跷着一条腿跳到窗户边朝外呼喊，总算有个清洁工来了，扶着我到床上，又帮我扫地拖地，清理垃圾。
很感谢她，连忙给她钱表示心意，但她死活不要，她是从安徽来到杭州的务工人员，物业公司里有规定不能收受客户的钱。事后我定制了一面锦旗送到物业公司。
俗话说一二不过三。
第二天吃早饭时，突然头晕目眩一头栽在冰箱旁，脑袋被重重地撞击，恶心呕吐，感觉像是到了世界末日。
于是挣扎着给女儿电话，她们一家迅速赶到把我送进医院，得到及时救治。
这时自然想到那巫婆，还真是个预言家，她根据什么呢？易经？八卦？磁场？玄学还是什么科学定律？
一直不得而解。
但我相信人的一生总是会有意外，还是要靠自己的信念善念，还有那句老话: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生活一定会给你回报。
这就是报应。
之后我坚持公益行为，坚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果然顺风顺水，心想事成！
2025/4/5于杭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