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

董廷民

深秋的雨丝斜斜地打在青石板上，我站在同仁堂的雕花木门前，檀香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第三次陪父亲来抓药，药匣子抽屉开合的咔嗒声已然熟悉，可今天柜台后换了位戴玳瑁眼镜的老先生。"当归  十克，黄芪  二十克。"父亲递上泛黄药方的动作顿了顿，"李大夫出诊去了？""师傅去义诊了。"抓药的老先生推了推眼镜，手中的戥子分毫不差，"不过您这方子，怕是治标不治本。"他忽然停下动作，目光穿过镜片打量父亲泛青的眼底，"夜里盗汗得厉害吧？"

  我诧异地看见父亲颈后的肌肉猛地收紧。三个月前父亲开始整夜失眠，CT查不出病灶，西医开的安眠药却让他晨起时像被抽干了力气。此刻老药工枯枝般的手指搭上父亲腕脉，诊台前浮动的药香突然有了重量。 "心肾不交，阳浮于外。"老药工在便签上写下几味药材，"睡前用朱砂拌的酸枣仁敷涌泉穴，比吞安眠药管用。"他说这话时，柜台后的百子柜正落下细碎光影，那些写着陌生名字的小抽屉里，仿佛藏着另一个宇宙。

那晚父亲第一次没用白色药片。我看着他把捣碎的枣仁敷在脚心，月光透过纱窗给中药敷料镀上银边。次日清晨，父亲眼下的乌青竟淡了些许。

从此每个周末，我总会绕路去药房。老药工姓顾，年轻时是军医，退休后守着这个百年老店。他教我认药材像讲故事：赤芍 要在晨露未干时采摘，蝉蜕  必须带雨水的才能入药。

有次暴雨突至，我们忙着把晾晒的茯苓  收进竹匾，他忽然说："西医看病毒像敌人，中医看病灶如风雨，不是对抗，是调和”。

冬至那天，顾老送我包好的艾绒 ："寒气入骨的时候，灸关元穴。"青烟腾起时，我想起他说"艾草长在野地才有力道"。就像此刻父亲在书房临帖，笔锋里重新有了劲道——自那天后，他再没碰过安眠药。

昨夜整理旧物，发现顾老去年赠的《本草纲目》里夹着张便笺："当归者，应当归去来兮。"墨迹边粘着片风干的当归切片断面纹路如同时光刻下的年轮。窗外的梧桐正在抽新芽，我想起那些在药香浸润的午后，古老智慧如何顺着草木经络，悄然修复着现代生活的裂痕。

中医作为中国的传统文化符号，其深厚底蕴与独特魅力源远流长，中草药作为中医的精髓之一，承载了千年智慧与医疗实践的结晶。以后我们要“学中医、爱中医、用中医”。成无己是聊城茌平区洪官屯镇成庄村人，是宋金时期著名医学家，我们要追寻成无己足迹-中医智慧在我家，发扬中医精神！

作者：董廷民 ，医务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