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诗新作
熔点,奔跑······
北京/冰岛
孩子的母亲突发脑溢血已经离开我和两个女儿25年了,2000年3月16那个冰冷的傍晚6点30分·······
清明节熔点的摊位越来越小,杏花雨落在一定高度,使一个普通卑微的家庭过度淋湿。
零零星星,起起伏伏的纸灰,弹跳、飞绕淹没那些个白天和夜晚。去水果摊儿,去糕点店,让钱币和纸币在额头上亲吻。卖肉的说天儿越冷越阴越好,雨越细越稀越好。一个家比遗忘是个厚点,可以顺着这个点,观察这个世界,因为你的来到我不敢抬起自己的眼睛。
我买了一棵芹菜回家,叶子湛清碧绿,嫩嫩的失语,我诅咒过我忠诚过的世界。其它交给两个女儿,给她们一个容错的机会。在水果摊,在糕点店。她们逡巡着,同所有的水果和糕点深深的奥秘经过她们妈妈的床前······
农场的老人和已经乔迁新居的本村来祭祀的人,在互相打着招呼。在俺们村的墓园门口。有的抱着鲜花,有的拎着焚纸、糕点水果烟酒。青草蚕食过的乡间小路被泥土掩盖,砂石中的时间和少年,从花影中回过头来。移动生命的词语。一朵杏花是她曾经居住的小屋。
我注意到来这里的人们从没访问过天堂,也没有同上帝说过一句话。可是我确信这里是怎么个去处和来处。我在我20年前写的一篇散文《生命阅览室》(发在北京文学2005年的期刊上)里写过这样一句话;生命的来处和去处远高于地球的宝藏和财富。作家杨朔曾经写过;一个人要是不经过人世上一场悲欢离合,不跟生活打过交手仗,就不可能懂得人生的全部意义。
我们都是这个明亮世界的主人,还是它的客人,包括生命的离开。在巨大和渺小之间推开一扇扇世俗的梦想的窗子。梦见过鱼和火焰过夜。穿过一道道虚幻的铁栏,梦见过杏花雨和女巫的星宿,泪水塌陷、崩落。它们依次闪闪发光。将一个熔点释放,让它在生命和生活的旷野上奔跑,
放在生命的断层下,为了一个清醒的看清生命终点的节日。路上的人和路旁的杏花、酒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低头抬头,门外是门,窗外是窗,晨露遇上了近亲。花雨落下,墓冢盖没青草。风景合上了鸟语的眼睑。
两个女儿走出墓园,然后我们仨骑着小黄车给路旁的一棵杏树退去湿衣。我们有说有笑,把所有的悲伤塞进心底盖严、封口、堵死。
我们顺便拐进了村北的一个公园,(原来我和孩子的母亲种过的麦田)在一片已经开满杏花的杏林中,掘开湿土中的根须,让曾经透明锃亮的收割麦子时的乐曲声的那个熔点,不断涌出,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