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植故土的文脉勘探者
——论陈旬利散文的地域文化意义
文/陈武成
陈旬利是一位勤奋而又深情的写作者,他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用自己的笔书写平利的山山水水,人文史实,并以《女娲山灵》为名结集出版,让人感动而又敬佩,其意义不言而喻,尤其对平利的地域文化发展会产生深远影响。
一、地域文化书写的双重维度:空间褶皱与时间考古
陈旬利的散文创作,以平利地域为坐标系,构建起“地理空间褶皱”与“历史时间考古”的双重叙事维度。这种书写策略,既承袭了余秋雨“文化大散文”的智性传统,又突破了其宏大叙事的框架,转而以微观史学的探针深入地层。如《汉书·艺文志》所言,思想的生成需“时、地、人”三重维度共振,陈旬利的实践恰印证此理:他不仅描绘平利的山川形胜,更以考古学家的严谨,从方志碑刻、史料轶闻中展开丰富的想象,钩沉历史细节,这种“空间褶皱”的展开,使得地理景观成为时间容器——女娲山承载着远古创人类优美传说,车厢峡还响着战马嘶鸣凝固着对阵将士的呼吸。 其 作品独特性在于将地域文化从“文化符号陈列”升华为“历史基因解码”。不同于素素对东北黑土地的感性抒怀,或贾平凹笔下秦地文化的混沌意象,陈旬利更注重文献实证与文学想象的化合。他在写作过程中喜欢刨根问底,探究事实真相,这种“故纸堆+田野调查”的方法论,使地域文化呈现出考古地层般的立体剖面。
二、地域文化基因库的当代激活:从考据到想象和思考
陈旬利的散文绝非文化标本的静态展览,而是致力于在地域文化基因库中提炼当代精神疫苗。这种创作取向,让读者既看到过往,又具现代性反思。写平利的寨子,他并非止步于寨子本身的雄险峻奇和景色的展示,而是从历史引发现实的思考。这种思维,恰如其分地体现了梁启超论齐法家时所言:“地理形塑制度,制度淬炼精神”,陈旬利通过地域文化研究,实质在进行一场悄无声息的现代性思索。
当主流叙事聚焦都市文明时,陈旬利始终将笔触伸向山野乡村之中,写山上的夫妻树,枞树,巴山柳。也写山野乡村的人和事,这些书写既是对费孝通“乡土中国”理论的文学回应,更暗含文化多元主义的立场。正如《野店村志》编纂者亓荣富通过村镇史填补文化记忆空白,陈旬利的散文也在建构“地方性知识谱系”,抵抗全球化浪潮中的文化均质化危机。
其语言策略同样值得称道。摒弃“文化大散文”常见的华丽修辞,他选择清新平实的语言风格,使其更具可读性。轻松地阅读也许更契合现代人的阅读习惯。但这种语言的表述习惯有时又着削减文学韵味的风险。
三、地域书写的超地域价值:文化共同体的精神重构
陈旬利的创作实践,印证了地域文化书写的超越性价值。他笔下的平利,既是地理实体,更是文化方法论——通过深耕一方水土,揭示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生成密码。这种写作,试图在特殊性与普遍性之间建立通道,让枯燥和鲜活链接,展现了地域历史,又塑造了文学形象。在文化认同危机的当下,其散文提供了重要的精神疗愈方案。这种“文化接骨术”,超越了单纯的地方志书写,直指人类共同乡愁母体,陈旬利以散文为舟楫,载渡现代人重返精神原乡。
陈旬利的散文创作,为我们平利的地域文化书写树立了新的标高。他证明:真正的文化坚守,不是固守地域符号的表层,而是以考古学的耐心、人类学的视野、哲学家的思辨,在地理与历史的褶皱中开掘文明基因。这种写作,既是对杨牧“诗人的考古学”的呼应,也是对余秋雨“文化苦旅”的学习——当众多写作者仍在文化景观的浅层漂流时,陈旬利已潜入地层深处,触摸文明的心跳。在这个意义上,他的散文不仅是平利的文化志,也是重构中华文化主体性的一份文学提案。
【作者简介】:陈武成,男,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爱好写作,有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