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人君子
文/黄富强
郑守增将军突然走了,这与他的为人一样,不张扬,不拖拉。
他比我大十四岁,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们就认识了。我在军区机关工作,他在二十一军当团长师长军长。由于脾性相投,又是陕北老乡,来往就多点,几十年的相处,虽然我们之间谁都给谁没办什么事,但心里都有对方,尤其是他能包容我的毛病缺点。记得他在军区当副司令员时,老家的领导在兰州请军区机关工作的陕北师以上干部餐叙,郑进门后边与大家握手边顺口问了句:都到了?有位老乡说:就黄富强没来,架子大,我们请不动。郑落座后给大家说:富强不爱应酬,我也请不动他。大家哈哈一笑算是释然。后来有人给我说了这个情况。我从内心又敬他一丈。
他在军里工作时,有一次下部队早晨起床,他就连续检查了几个连队的养猪情况,转到最后一个连队,他问饲养员:小鬼,养了多少猪?战士紧张的一个立正:养了十六头,首长。郑一愣问:我看没那么多吧?战士脖子一挺:老兵退伍时杀了七头,首长。郑黑着脸咳嗽了一声,一众陪同的师团领导把那个战士扭头瞪了几眼。郑走了几步又返回去和那个战士捏了捏手,点起了烟抽,拉起了家常,还给面红耳赤的战士递去一支香烟。
后来他给我说起这事,含厚的一笑:我要是不和那战士说笑几句,我走后,他们会责训娃的。
郑副司令员退休后我俩在安宁大枣树下茶园喝茶闲叙,他突然问我:你怎么看我?我思考了一下,认真的说:正人君子。
他抬头仰望,长叹一声:正人君子难做啊!
尊敬的郑副司令员匆匆的走了,得到消息,我给他的夫人赵大姐打过电话后,静静地坐了几个小时。我不是为他离去而多么悲伤,因为人都有这一天,寿命只是一个数字。我道是为他而自豪,也庆幸他少了许多折磨。他宽厚了别人一辈子,命运也让他从容转身。
正人君子,君子郑人。这个宇宙永远是正人君子的精神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