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蜇记
惊蜇雷声消失的地方,是永远无法抵达的。
——题记
文/王克楠
惊蜇时分,昆虫的旧身体换成新身体,呼唤天空的雷声。
河流斜倾,不再酣睡,顶碎头上的坚冰
姑娘们提着木桶穿过水中桥,桥边有鱼,張开乞食的圆嘴
苍空律动,呼应大地苏醒,它的体温已达三十六度
上司、下司,黄龙江,星星们顶着蘑菇过河,自带乐声,叮铃叮铃
山色由暗绿变为翠绿,揪住了小鸟的眼睛
积雪在山口隐退,山根的小草密密谋划私奔
雨滴在云中积攒力量,计划用原动力擦亮城市的脸
蝉甩掉外衣,蛐蛐苏醒,吐霹心事,“最幸福的事是借雷声升天”
我曾是放牧云彩的少年,手边有斑马,狮群,鲸鱼和两条白龙。
漫漫天空,任我行走
惊蜇,惊动我的凡心,愿意到大地定居
写甲骨文,筑造神庙,学百鸟唱歌
惊蜇,大地的根须开始摆动,像秋千
沉默的焰火和语言开始鲜活,天空的野雷迅速砸向大地
天地和声
人类的黑斑正在氧化,露出凝脂
我的血液开始加速,似高铁飞过大地,迎合惊蜇
我不再封闭身上的气孔,故作矜持。
等待晚上十点,明月朗照,神奇的时刻!
我突然抱紧灵魂中的那个人
狂哭不已
2025/3/20日在五姑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