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归来的战俘(第 33 集)
—— 隐名姓,老猫智捉狸猫子
作者‖刘瑞成
主播‖金鸣&东方弘
音频制作/编辑‖东方弘
图片来源:百度
“股长!股长!快开门……”这天半夜,仓库股长邓明与新婚妻子正在热乎着,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谁呀?”
“股长,我是毛晟?”
“毛晟?大半夜的,你有啥事儿呀?不能明个儿说吗?”邓明不大乐意地打着哈欠。
“股长,有紧急事儿,别开灯!”
望望四周,“老猫”警惕地闪进了屋内。
“啥?紧、紧急?!”邓明一时傻了眼,睡意皆无了。
“嘘!”“老猫”压低声音说:“仓库里,可能有特务破坏!”
“特、特务来了?崴了崴了崴了!这下我可完了……”前程受到了威胁,邓明一屁股瘫歪倒在地下。
“老猫”一把拽住了邓明,不让他堆谷下去,新媳妇儿挺贤惠,听见来了客人,连忙披了衣服,从内室搬出了一把椅子,“老猫”趁势把邓明扶到了椅子上。
“嫂子,耽搁你喽儿睡觉了!”“老猫”歉意地笑笑。
“诶的,还没睡呢,你、你们说事……”新媳妇儿比“老猫”还不好意思,她红着脸给“老猫”倒了杯水,怯怯地回里屋了。
“咋、咋回事儿,快说!”邓明缓过神来。
“股长,是这么回事……”
“老猫”把嘴附到邓明的耳根儿,用更低的声音告诉他:
“列个(昨天)我在装库的时候,被人迷昏了,把我反锁库房里了,这么前(现在)刚刚脱身……”
“老猫”也开始说盈州方言了。
“他们要干啥?是特务干的吗?”
“知不道。不过,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啥奇怪情况?”
“列个黑介(昨天晚上)我吃饭的时候,有人往我的饭碗里撒了迷药,之后,我让人给关进了仓库,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对话,估计,这是有人想烧毁我们的仓库哇……”
“哎呀妈呀!崴了崴了!”邓明惊叫一声,“突”地站了起来。
“股长,你喽儿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老猫”按住邓明,接着说。
“列个儿(昨天)是仓库进货的日子,我腾不开手儿,没顾上吃饭,饭菜是剩下的。吃的时候,感觉味道不对,揍打了个马虎眼倒进了猪圈,眼瞅着把一头老母猪给麻翻了……”
“是谁做的饭?他揍是特务嫌疑犯!”邓明马上聪明起来。
“我新来乍到跟谁都不熟,为啥有人要害我?因为列个黑街(昨晚)是我的班,好多货物今个儿早起还要对账,我想弄清楚到底咋回事?就假装已经中毒的样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进了仓库,然后随意倒地装死。他们以为我被麻昏了,其中一个人说,‘这小子是个雏儿,让这傻逼顶杠吧。’另一个说,‘事不迟疑,赶紧把东西安置好’。他们鼓捣了一会后,‘哐当’一声,就把我反锁在仓库里头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准是特务安装炸弹呢……”
邓明搓着手儿,急的满地打转儿,还傻傻呼呼地歪头问“老猫”。
“炸了吗?”邓明这些动作,把“老猫”给逗乐了,觉得很可爱。心想:
“股长,你这不是脑残呐?炸弹要是炸了,我还能出来吗?你还能这么安稳地搂着媳妇睡觉吗?”
“你看,炸弹在我这里呢。”老猫说着,从怀里把炸弹掏出来递给邓明。
“这、这是……”
邓明连连后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小脸儿吓的蜡黄蜡黄的。
“没事儿,引线摘下了,它炸不了……”看到邓明惊慌失措的样子,“老猫”安慰说:
“股长,放心,有我呢。”
“哎呀妈呀,谢天谢地!肯定是狗娘养的特务,前几天,公安局还专门开会讲这事儿来着,幸亏我做了安排是吧?没想到,这么快揍找上门儿来了,‘老猫’,你做得好!知道是谁干的吗?”
“列黑介(昨晚)跟我一个班的是赵吉同志,饭菜应该是他给我留的,知不道出事的时候,他在啥地方?至于特务到底是谁?我也知不道……”
“这可咋好?赶紧报告公安局吧?”
“是,股长,必须报告。不过……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急急忙忙地报告,你喽儿说是不是显得有点唐突?弄不好还要追究咱们部门防范不利的责任……”
“是呀!你说那该咋办呢?”这正是邓明所担心的。
之前,县里召开过反特动员会,“支前办”的仓库是重点保护区域,公安局刘高河大队长还专门带人到这里进行过检查。因为只是面上的泛泛动员,不属于正式工作内容,邓明并没有太往心里去。没传达、没动员、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些管理要求,缺乏具体的防范部署。现在出了事儿,他这个股长如何向上级交代?岂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误了今后大好前程?
“崴了崴了崴了!咋办呢毛晟?你赶快帮我想想办法呀?”
“股长,在你喽儿的启发帮助下,我是这样想的……”
“快说快说!”
“老猫”指了指炸弹说:
“拆除炸弹机关时,我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表针,现在离爆炸的时间,大约还有三个多小时,估计是特务们想趁清早上5点货物进、出仓库的时,连人带货一块定时爆炸,因为那个时候引爆的话咱们的损失最大,造成的影响也最大。我估摸着(考虑),一会儿我带着炸弹返回仓库,把炸弹放回原处,到时候炸弹不响,特务们肯定会来观察动静,到那时……”
“我们来个瓮中捉鳖,一举擒获!哈哈,你是咋想出来的?接着说……”
“对!股长说得对,你喽儿现在揍去公安局汇报,记住,别告诉别人,揍找一个叫刘高河的大队长,说这事儿,是你喽儿提前部署的‘引蛇出洞’计划,公安局如果同意咱们这个计划更好,不同意我们也不吃亏呀?你喽儿说,还能追究我们责任吗?”
“哎呀呀呀!你这招‘请君入瓮’厉害!你可真是诸葛再世,救了我邓明一命啊……”
“股长言重了,反特工作人人有责,这都是你喽儿教育领导的结果。”
“好好,兄弟,你可要注意安全呐!记住,安全第一!”
“股长,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还有,此事儿如果出啥纰漏责任在我,你喽儿全往我身上推,如果抓住了特务立功受奖,千万不要提我……”
“为啥兄弟?我还要给你庆功呢!”
“别、千万别这样,股长,我这人喜欢清净,不愿张扬,能给我这样的机会帮你喽儿一把,我已经知足了………”
“嗯,我心里有数。”
“老猫”这个马屁拍的,让邓明觉得很舒服。凌晨五点,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爆炸声,敌特的破坏行动开始了,而盈州却显得非常安静。因为刘高河已经提前行动,在蓟运河码头、螃蟹镇仓库、还有潮白河老闸涵等6处重点部位带人搜出了可疑爆炸物。事后得知,通往东北铁路的邻县3个支前仓库、6个车站、2个码头同时在这个时间被引爆了,损失却微乎其微。这主要得益于盈州公安局在第一时间向专区公安局进行了汇报,专区接到盈州特情紧急通报后,及时通报铁路沿线各地区,对所有重点部位进行了突击检查、清理和严密防范,虽然以上几处没能及时搜到炸弹所藏匿的具体位置,但重要物资及所有人员都得到了妥善安置和及时转移,避免了多起重大的损失。
“早、早、早……”
早晨5点30左右,一个穿着工装的人,与工厂的人打着招呼,煞有介事地转到了仓库附近。盈州的鸦雀无声,隐藏的特务果然坐不住了。这个人先是鬼鬼祟祟的四处进行观察,在确定没有异常情况后,他迅速奔到了仓库藏有炸弹的地方。
“行动!”隐藏在附近的刘高河一打手势,侦察员们如狼似虎地猛扑了上去。
“不许动!举起手来!”这个特务反应也挺快,立即咬破衣角,企图服毒自尽。刘高河的手更快,“啪”地一下打掉他手里的东西,几个队员一拥而上,“咔嚓”一声把他拷了起来。
“干啥的?叫啥名字?”
“我叫李三狗!你们为啥抓我?”
“李三狗?你来这里干啥?”
“我是来找人的。”
“到仓库角落找啥人?找人为啥还带着这个?”
“别误会,那是我在仓库外头捡的,还以为是糖豆呢,想尝尝。同志,我李三狗儿可是个好人哪!”
“李三狗!我看你是条日本狗!”刘高河一声断喝,特务立刻被吓了一大跳。这个人的声音,刘高河的印象太深了,他就是日军冀东司令部的汉奸翻译官柴中国,他的肺痨病就是这个汉奸给赏赐的。就是把他烧成灰,刘高河也听得出来。柴中国认不出刘高河,刘高河也暂时没捅破这层纸。他的一句怒吼,柴中国腿一抖就知道遇上了茬子,不断转着眼珠子想着应对策略。柴中国在南朝鲜做过整容术,许多与他共事多年的警员都不敢认他。
“长官饶命,长官饶命!我真的叫李三狗……”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个家伙想避重就轻、就事论事,妄图蒙混过关。
“说!这次行动是谁指使的?你的代号是什么?行动名称?”
“我是被人雇来找人的,知不道啥具体内幕……”
“不许狡辩!”
“同志,我有罪,我有罪!我对不起组织,我一时糊涂……”
“行了,柴大少爷,我可没闲工夫跟你逗闷子,我来问两句吧,唐海的那只老山羊你总还记得吧?”刘高河如法炮制,也让人牵来了一只老山羊。
“咩、咩……”老公羊长着一对硕大的犄角,气壮如牛地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你、你是……”
“哈哈,请问柴大翻译官,那句话叫啥来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儿个我陪你好好玩玩,来人!把他的裤子给我扒了,脚心摸上糖稀……”刘高河冷笑一声,就要下手。
“糖稀!?啥糖稀?唉呀妈呀,崴了崴了崴了……”那可是他自己发明的专利,审讯中几乎没失过手,刘高河的请君入瓮,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爷呀,我的亲大爷,我说、我说、我全都说了还不行吗?……”
“说!”犹如大周酷吏周兴,面对自己发明的新式武器,只得自作自受。
“我叫柴中国,国民党保密局冀东站特别行动组组长,代号‘黄舒朗’,这次行动是我指挥的,我的上线是‘花大姐’……”
“竹筒倒豆子”,黔驴技穷的柴中国只得如实交代了自己罪行。盈州警备部队起义时,刘二顺正要举枪击毙他,慌乱中被“马屁精”撞了,子弹打偏了,隐藏在警备队里的军统特务借机掩护柴中国逃跑了。
柴中国有着日本国籍,想去日本,军统却不放他走。别无选择,只得在军统的安排下到南朝鲜整了容,回国后,化名李三狗,代号“黄舒朗”,开始接受“花大姐”的领导,成了国民党保密局冀东站特别行动组组长,在获得一大笔经费后,返回盈州物资局潜伏。柴中国一直在寻找他的领导“花大姐”,奇怪的是,只见“花大姐”指令,却从没与他谋面,这几年让柴中国找得好辛苦。贼眉鼠眼的李三狗,被人冠上了外号“黄鼠狼”,巧了,与他的代号“黄舒朗”无有二致。
柴中国交代说:“这是一起连环爆破案,是在国民党军统冀东站“花大姐”的统一指挥下进行的,名为“烧荒行动”,目的是连片摧毁志愿军的后方给养线……”
“谁是‘花大姐’?你们的接头方式?”
“我不认识‘花大姐’,我的几个队员也知不道‘花大姐’是男是女,长得是个啥样?不过,有一件事挺奇怪,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他却知道我是谁,他对我们每个人情况都很清楚,尤其是对我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连我的八辈祖宗都整得一清二楚的……”
前边说的都是废话,后边一句却引起了刘高河的高度警觉。特务头子全面了解手下特务的情况是必须的,但连八辈祖宗都清清楚楚那就不正常了,除非是自己的家人或直系亲属。
“接着说!”
“我想想,我想想……”
“回去好好想想,把知道的全给我写出来!”
“一定、一定!党的政策我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一定积极配合政府,有啥说啥,早日找到‘花大姐’,争取宽大处理。”
柴中国说的是实话,因为他就是这样的墙头草。
“把他押下去!注意关押到重刑犯独居,严加看管。没有我和刘高河同志批准任何人不得接触!”
“增加双岗,双岗”
“是!”刘二顺、刘高河深知柴中国对破获“花大姐”敌特组织的重要作用。
“局长,我看这‘花大姐’很像咱们本地人,我研究了好长时间,这个人很可疑……”
刘高河掌握了极其重要的线索,案情分析会上,他向刘二顺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刘高河在哪?”小会议室外面,一阵噪杂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谁呀?”刘二顺有些不高兴地问。
“我来不行吗?”冤家路窄,来的竟是主管公安工作的副县长安有福。
“安县长?!”
“刘高河,把枪交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来人气势汹汹地站到了刘高河的身边。
诗曰:
管你狸猫狐骚,
随你蝎毒蛇妖。
任你机关算尽,
谅你天网难逃。
🍀🍀🍀🍀🍀🍀🍀🍀🍀🍀🍀🍀
朗诵者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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