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王时义
一个星期天,难得休息日。清晨,我还没有起床,就听到手机响起,传来母亲的腿骨折的消息,我立刻往家赶。
自从参加工作,特别是走上领导岗位后,回家的时候很少。父亲去世后,母亲都是哥嫂们照顾。这次母亲摔伤,妻子要同我一起回家,我说不用,我要亲自弥补一下这些年对老人的愧疚。
从省城坐了一夜的火车,总算到了我的家乡。当我赶到医院,母亲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医院骨科刘主任对我说手术非常成功,没想到80多岁的老人,这样清醒,善解人意,并告诉我术后12天就可以出院。
我如释重负地走进病房。母亲的精神特别好,见了我就问:“家里安排好啦?不能影响工作吧?”我说:“一切安排就绪,我要伺候您,直到您能走路。”我把哥嫂及亲属全部撵回家,我自己护理。
自从上学离开家后,我们娘俩从来没有在一起待过这么长的时间。大山的养育,林区人的豪迈,使我经常回到过去的时光。
不知不觉两周过去了,母亲顺利出院了。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这个说:“老太太胖了,气色好。”那个说:“老太太有福,儿子孝顺。”我则继续做好我该做的事。我推着轮椅,让母亲扶着轮椅练习走路,如果累了,就让母亲在轮椅上睡一觉。我仿佛像推着个婴儿,真是世道有轮回,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谁能躲得过去啊。
仅仅一个月,老妈就能拄拐杖走路了。随着母亲身体的好转,我的假期也快到了。
一天我趁母亲午睡时,抽空出去洗澡。在回家的路上,碰到我的中学同学,两人唠了一阵子,又到市场买了菜。
隆冬的东北林区,天黑得特别早,还不到下午四点,天已经黑了。我急忙回家,刚到楼下,就遇见嫂子,嫂子说:“老太太下午没见到你,生气了,你见到她可得顺着她。”我赶忙上楼,只见母亲拄拐杖阴着脸站在门口说:“天都黑了,还在外边乱跑,多大岁数了,还不让人省心。”说完气哼哼地回到她的卧室。我哥一大家子谁也不敢出声,我们就像小时候做了错事一样。
我在一阵歉意后,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我也是快60岁的人了,回家能喊声妈,有妈在就有家,这个家有妈惦记,有妈唠叨是多大的幸福啊。
作者简介:王时义,中国铁路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过散文集《站在遥远的风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