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印
万木春
昆明这带天气特点是凉,稍不留意便会感冒,经常头疼、昏昏沉沉。每当这时,我总会下意识地捏起印堂穴,从两眉间缓缓往上,直至发际线。几个来回后,顿感轻松不少,头疼的症状逐渐缓解,就连堵塞的鼻腔也慢慢通畅起来。
这小小的养生秘诀,源自父母的生活智慧。
小时候,家中孩子众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妈妈头疼时,总是默默忍受,不舍得花钱看病。当妈妈对爸爸说出“头有点疼”,爸爸便会立刻走到妈妈身边为她捏印堂穴。爸爸咬着下唇,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捏妈妈印堂,直到印堂部位被捏得发红,似一朵绽放的玫瑰色小蝴蝶,在妈妈的眉间翩翩起舞。而妈妈能忍着疼痛,乖巧的像温柔的梅花鹿。
每次爸爸给妈妈捏完印堂,她的心情总会好很多。尽管疼痛并未完全消散,但她的情绪明显舒缓,不再因头疼而烦躁不安,对我们也格外温柔。爸爸也会主动承担起家务,走进厨房,帮妈妈烧火做饭。
记忆里,爸爸总是把小板凳搬到灶台前,稳稳坐下,专心致志地往灶膛里添柴,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庞;妈妈则站在锅台边,熟练地翻炒着锅里的豆角,再麻利地贴上饼子。两人一边忙碌,一边唠着家常,时不时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而我,则自由自在地在菜园子里穿梭:一会儿在西红柿地里挑选觉得甜的那一个,一会儿看看黄瓜哪一根长大能吃了,再数数辣椒红了几个……妈妈印堂的蝴蝶印完全褪去要半个月左右。我就天天爱看妈妈的蝴蝶印,觉得妈妈很美。我妈妈是标准的美人,双眼皮大眼,小方脸,小薄嘴,配上眉间爸爸捏的蝴蝶印,我看也看不够。我妈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我是最安宁幸福的孩子。
我的印堂之间,已经是一扇通往过去的门。轻轻一触,便能看见那抹玫瑰色的红晕在妈妈的眉间绽放,如同唐朝仕女额间的梅花妆。爸爸的手指,像一位细腻的画家,用温柔的笔触在妈妈的额头上描绘出爱的痕迹。那抹红,是爸爸妈妈在繁劳岁月深处最动人的烂漫。
如今,每当我捏起印堂,就能感受到父母的气息在指尖流淌。那是一种跨越时空的温情,一种无声的守护,一种泣不成声的思念。

作者 万木春,新疆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人。年轻时候有文章发表。多见《博尔塔拉日报》,作品《窗口》获过优秀奖。小说《无岸之舟》发表在《满族文学》头条。有诗歌散文发表在《杜鹃文学》断笔二十多年。步入老年,重追文学梦。电话微信1838813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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