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喻大发，网名“草根”1952年出生，武汉市新洲区人。一个喜欢涂抹文字，在自娱自乐中陶冶情操的农民。
钓鱼（小小说）
文 / 喻大发
老憨，村里人都这么唤他，三十岁了，还是光棍。好在每天下午去集市场卸货，由于力气大，工钱多，日子过得倒也自在。他最大的爱好是钓鱼，村后的小河成了他的“第二职业”场所。河水如一条碧绿的绸带，蜿蜒穿过田野，岸边的柳树垂下枝条，随风轻摆，仿佛在向他招手。每天吃完早饭，老憨就坐在河边的那块青石板上，眼睛盯着浮漂，耳朵听着水声，那惬意劲儿，仿佛自己就是个神仙。
那天上午，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像撒了一层碎银。老憨正专注地盯着浮漂，忽然对岸传来“咚咚”的声音。他抬头一望，原来是河对岸刘家塆的刘玉娥在用棒槌捶衣服。她穿着碎花裙子，裙子扎在腰间，露出白皙的大腿。老憨心里一紧，赶忙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刘玉娥却朝他嫣然一笑，问道：“老憨大哥，河里有鱼吗？”声音清脆悦耳。
老憨愣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她，心里有些慌乱，定了定神回答道：“鱼是有，就是不咬钩。”
刘玉娥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别担心，只要有鱼，总会咬钩的。”
老憨听了，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心想一个姑娘家能懂什么钓鱼呢？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继续盯着浮漂。刘玉娥一边捶打衣服，一边哼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声音婉转悠扬，棒槌捶打衣服的节奏仿佛是给她打着拍子。唱完后，她瞅了瞅老憨，说：“老憨大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听吧。”说完，就自顾自讲起了《天仙配》。老憨一边听着，一边“嗯哦”地回应，眼睛盯着浮漂，心思却全在水里的鱼上。
过了一会儿，刘玉娥忽然抡起棒槌往石板上重重一敲，对着脚边的草丛啐了一口：“呆子！蠢货！笨蛋！见了鱼都不晓得张嘴！”
老憨一愣，抬头问：“你骂谁呢？”
刘玉娥看了他一眼，狡黠地笑道：“我骂我家那只苕猫呢，见到鱼都不知道张嘴。”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老憨，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
老憨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挠挠头说：“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刘玉娥嬉嬉一笑，反问道：“你没盯着我，怎么知道我在盯着你呢？”说完，仰头大笑起来。
当她洗完衣服转身离开，走了几丈远回头朝着老憨大声喊道：“老憨大哥，我有本关于钓鱼的书，你要是感兴趣，随时可以到我家去拿。”
老憨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想，这钓鱼说不定真有不少门道，也许能从书里学到些技巧。想着想着，忽然收起鱼竿，提着鱼篓，沿着小河桥上追了过去。
老憨追到刘玉娥家门前时，刘玉娥正在晾衣服，瞥见老憨抿嘴一笑，一边晾衣服一边笑着问：“老憨大哥，你不钓鱼，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呀？”
老憨挠挠头，难为情地说：“这个......那个......你不是说有本钓鱼……钓鱼的书吗？我想借来看看。”
刘玉娥抿嘴一笑，眨眨眼说：“书是有，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老憨心里一紧，暗自思忖，这借书的代价可不小啊，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什么事？”
刘玉娥答道：“明天耽误下你钓鱼的宝贵时间，陪我去镇上赶趟集，帮我捎点东西回，行不？”
老憨一听，松了口气，原来就这么个交换条件，于是点头道：“行，没问题！”
刘玉娥笑着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拿了本书递给他：“哎，给你。”
老憨接过书，低头一看，书名是《钓鱼艺术》，那几个字像是用金色墨水写的，特别醒目。他心里一喜，觉得这书名很上档次。可翻开一看，里面全是空白页，不禁愣住了。他抬头看了看刘玉娥，一脸茫然：“这......这是什么意思？”
刘玉娥笑得直不起腰：“老憨大哥，你是不是真有点憨呀，钓鱼技术不怎么样，连书都看不懂了吗？”
老憨更加茫然：“这书里什么都没有哇！”
刘玉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老憨大哥，你这人可真是......钓鱼的书在心里，不在纸上呢。”
老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在逗自己呢。他挠挠头，略显尴尬地说：“我怎么说你呢，哎……你这人......”
刘玉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明天记得陪我去赶集，早点来，可别忘了啊！”说着走进屋给他拿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
老憨虽然接过了苹果，但心里却在犯嘀咕，这不是被她耍了吗？可是如果反悔，一个大男人，答应了的事现在拒绝他却又说不出口。
第二天早晨，老憨还是来到了刘玉娥家。只见她穿着件崭新的裙子，款式虽说不算新潮，但把她的身材衬得婀娜多姿。她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黑色发丝闪闪发亮。她看了老憨一眼，笑着说：“老憨大哥，你今天挺精神啊！”
“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走吧，快去快回。”老憨还有些心结。
一路上，刘玉娥和老憨聊了很多，从村里的家长里短聊到镇上的新鲜事，还谈到她的家庭，那年因为爷爷奶奶生病家庭实在困难，自己不忍心让父母受苦受累，高中还未毕业就辍学了。近些年爹妈一直在外打工，爷爷奶奶身体一直不好，需要她照顾。她很健谈，似乎把老憨当成了知己，这让老憨逐渐打开了心结，对她表示同情。老憨也跟她讲述了自己父母不幸早逝的事，两人之间的交谈变得亲近起来。
到了镇上，刘玉娥拉着老憨到处逛，像个快乐的小精灵在人群里穿梭。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她买了一些家用物品后，又买了些爷爷奶奶服用的药，接下来转到一家服装店，挑了几件爷爷奶奶的衣服，最后指着一件裙子问老憨：“你觉得这件裙子怎么样？”
老憨上前捏了捏裙子，接下来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质量不错，挺好看的，很适合你，这钱我来付吧。”
刘玉娥正谦让着，柜台服务员看了看他俩，笑着说：“看，你们小俩口还谦让起来了呢。”这话让老憨很是难为情。
买完衣服，在回来的路上，刘玉娥突然问老憨：“老憨大哥，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老憨一愣，心里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挺好的啊，长得......长得漂亮，性格也......也不错。”
刘玉娥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忽然间脸上变得绯红：“那......你觉得我俩合适不？”
老憨的脑子突然“嗡”地一下，顿时乱了分寸，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莫名情感。半晌才说：“嗯......我觉得......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可以交往试试。”
刘玉娥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啊！”
从那以后，老憨和刘玉娥的交往更加密切了。村里的人们看到他俩出双入对，不少人打趣老憨：“老憨，你这是钓到一条'大鱼'了啊！”老憨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这鱼钓得太值了。
后来老憨和刘玉娥之间由于有了更多更深的接触和了解，最终结为连理，老憨依旧会去河边钓鱼，刘玉娥打理完家务有时也会陪着他，坐在他旁边跟他聊天，或者唱段小曲儿。她的声音宛如天籁，在老憨耳边回荡，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有一次，老憨问她：“玉娥，你当初为什么要用一本空白书逗我呢？”
刘玉娥笑看着他说：“因为我早就知道你是个老实的好人，值得依靠，但得有人推你一把，这可是我特地精心设计的呢。”
老憨傻笑着，心里暖乎乎的：“那你推得真好。”
刘玉娥一乐：“那当然，我可是钓到了你这条'大鱼'呢。”
老憨笑着摇摇头说：“不，应该是我钓到了你这条美人鱼。”
刘玉娥听了，笑得更加灿烂，那笑容如同花朵绽放，又似春日暖阳。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然而，生活并不总是一帆风顺。他们平静的生活没过多久，刘玉娥的父母被人骗去搞传销，借下了近十万元的债务。幸亏公安机关发现了这个窝子及时进行了捣毁，捉拿了主犯，遣散了受骗人员。
可是，十万元的债务，对于他们这样的农村家庭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刘玉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父母更是后悔莫及，连死的心都有。
老憨心里也很沉重。他知道这笔债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更明白，作为家里的顶梁柱，自己必须站出来。他轻声安慰他们道：“别急，别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一家人四处奔波，找亲戚朋友借钱，可是，十万的债务对于他们来说，借到的那点钱也只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甚至还有的亲戚给脸色看。
一天夜晚，夫妻俩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刘玉娥心里乱成一团。大清早，老憨独自来到河边，手里虽然握着鱼竿，但心里却在思索着如何还清这笔债务。他想，光靠东拼西凑根本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
就在这时，刘玉娥也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轻声说道：“老憨，我想了很久，觉得我们还是得想办法多赚点钱。光靠借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老憨点了点头，叹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老憨说到这儿，刘玉娥突然把话题一转，试探地问：“老憨，你娶了我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了？”老憨抬头看着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再说这样的话，我可要发脾气了。人常说女婿是半个儿子，我应该当一整个儿子。”
”刘玉娥含着感激的泪水，说：“对不起，是我错了。”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老憨，要不这样，让父母在家照顾爷爷奶奶，我们出去打工吧。”老憨摇头道：“我们一没学历，二没文凭，外面的钱也不好赚。”说完他转头眺望着河岸的原野沉思着，半晌，老实人竟一下子产生了灵感，眼睛一亮，指着河岸一大片荒岭黄土地说：“玉娥，你看，这河岸不是一大片荒岗黄土地吗？如果我们把它承包下来，用推土机拱成鱼池用来养鱼，是不是能产生很好的经济效益？”刘玉娥一阵苦笑：“好是好，可是我们一缺资金，二没有养鱼的经验，能行吗？”
老憨回道：“我在集镇上卸货时，有位工友说过，他家办企业时就是向扶贫协会申请，办的创业代款。这样吧，把土地承包下来之后，我就去申请创业代款，你有文化，又聪明，去参加养鱼培训学习。”
刘玉娥一想，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那也行，我们试试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憨和刘玉娥的心思一直放在鱼塘的规划上。老憨虽然有时去河边钓鱼，但心思已经不在钓鱼上了。他常常在河岸那片荒岭黄土地上转圈，心里盘算着如何将它变成一片鱼塘。刘玉娥则开始四处打听养鱼的技术，甚至跑到镇上的农技站，借了几本关于水产养殖的书，晚上借着灯光，一页页地翻看。
一天傍晚，老憨收工回家，看见刘玉娥正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眉头紧锁。他走过去，轻声问道：“看得怎么样了？”
刘玉娥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养鱼这事儿，还真不简单，水质、饲料、增氧、病害防治等，样样都得学。”她说到这儿，眼神又带着坚定：“不过，只要下功夫，不怕吃苦，我相信人家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
老憨点了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他知道，刘玉娥一向聪明，学东西快，只要她肯下功夫，这事儿就有希望。
第二天，老憨起了个大早，带着铁锹和绳子，独自去了河岸那片黄土地。他用绳子丈量了土地的面积，心里设计着鱼塘的大小和深度。虽然他对养鱼的技术一窍不通，但他相信，只要肯吃苦肯干肯钻，终会把这片黄土地变成生机勃勃的鱼塘。
刘玉娥也没闲着，她去了镇上的农技站，报名参加了一个养鱼培训班。培训班里的老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渔民，讲课理论联系实际，生动有趣，刘玉娥听得津津有味，还特意记了笔记，并还不时地向老渔民请教一些问题，老渔民看到她聪明好学，并答应她，前来她家建设鱼塘地点考察，进行技术指导。
几天后，刘玉娥带来了考察的老渔民老师，通过考察，很是满意，这个选择不错，鱼池靠近河边，活水条件好。接下来老憨向扶贫协会申请，批了他们三万无息代款，他自己也把多年来的压箱钱全部拿了出来。
腊月初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老憨和刘玉娥请了三台拖拉机开始了他们的鱼塘挖掘，挖掘机的轰鸣声震醒了这遍黄土地，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鱼塘挖好后，老憨和刘玉娥开始往里面注水。河水缓缓流入鱼塘，水面渐渐升高，映照着蓝天白云，显得格外清澈。刘玉娥站在塘边，看着水面，心里充满了希望。这片鱼塘，不仅是他们还债的希望，更是他们未来生活的依靠。
刚过完春节，刘玉娥便开始往塘里投放鱼苗，并应用所学的知识进行管理。老憨则夜夜守在塘边，观察鱼苗的生长情况。虽然开始有些鱼苗不适应新环境，但在俩口子的精心照料下，鱼苗渐渐适应了，开始茁壮成长。随着鱼塘里的鱼越长越大，老憨和刘玉娥的希望也渐渐有了起色。
可没料到的是，五月间一天的一个黎明，天气闷沉沉的，天空不断地响起了雷声，在鱼塘旁小屋睡不住的老憨起床观察，突然发现鱼儿泛塘，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脸色煞白，赶忙叫醒刘玉娥，刘玉娥一看，发现大事不好，一边启动增氧机，一边将河水往鱼池抽，俩口子弄得满身泥水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泛塘。从此，他们片刻也不敢松懈，终于熬到了鱼儿起产的时节。
然而，尽管鱼塘的丰收在望，但债务迟迟没有解决。
一天中午，刘玉娥坐在家里，手里捏着一封信件，
指尖发颤，信纸窸窣作响。她突然把脸埋进掌心，肩头微微抽动。老憨回家，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一紧，赶忙问道：“玉娥，怎么了？”
刘玉娥抬起头，脸颊挂着泪水：“法院来信了，如果不还清债务，就要冻结我们的鱼塘和土地。”
老憨沉默了片刻，坐到她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去请求请求债主，鱼塘的鱼已经快上市了，请债主再宽限些时日，到时候我们就能还清债务。”
刘玉娥叹了口气：“鱼塘虽然有几十亩水面积，鱼虽然长得不错，但我估计收益还不够，而且鱼市的价格波动很大，万一卖不上好价钱......”
老憨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玉娥，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鱼塘是我们的希望，是我们的未来。不管多难，我们都要坚持下去。”
刘玉娥看着老憨，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知道，老憨虽然话不多，但他的坚韧和担当是她最大的依靠。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那我们一起努力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老憨和刘玉娥更加忙碌。老憨每天天不亮就去鱼塘喂鱼，检查水质，确保鱼的安全和健康成长。刘玉娥则开始联系镇上的鱼贩，打听市场价格，甚至跑到县城的农贸市场，寻找更好的销售渠道。
一天傍晚，刘玉娥回来，满头大汗，一气咕了一大杯水，喝完水带着几分兴奋地对老憨说：“县里有个水产公司现在正在收购优质鱼，价格比镇上要高不少。如果能把鱼卖给他们，不仅能还清债务，估计投资的钱也能还一部分。”
老憨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那太好了！赶紧联系他们吧。”
刘玉娥用毛巾擦了擦汗继续说道：“这几天我一直没有放松联系协商，已经和他们谈好了，明天他们就来人考察。”
第二天，水产公司的人果然来到了鱼塘。仔细检查了鱼塘的水质、鱼的生长情况，还取样了几条鱼拿回去进行检测。
没过两天，水产公司便打来电话，对他们的鱼很满意，并说：“你们的鱼塘管理得很好，鱼的质量也不错。我们可以签订长期收购合同，价格按市场最高价给你们。”这意味着他们的鱼塘产的鱼有了稳定的销路，债务问题也将迎刃而解，此刻，夫妻俩不禁拥抱，喜极而泣。
合同签订后，鱼塘的鱼很快被收购一空。老憨和刘玉娥不仅还清了债务，欠下的开支也还了大半。他们的生活终于迎来了转机。
一天晌午，老憨和刘玉娥再次来到鱼塘边，看着偏西的太阳映照在水面上。老憨轻声说道：“玉娥，我们终于挺过来了。”
刘玉娥依偎在他身旁，眼中满是温柔：“是啊，老憨，这一切都像一场梦。我们从一无所有，到有了这片鱼塘，再到还清了债务。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坚持不懈努力的结果。”
老憨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慨：“玉娥，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在'钓鱼'，只是钓的东西不一样罢了。有的人钓的是名利，有的人钓的是权势，而我，钓到了你，钓到了我们的幸福。”
刘玉娥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老憨，你说得对，我们每个人都在'钓鱼'，但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你，钓到了我，我也钓到了你，我们钓到了彼此，钓到了机遇，钓到了希望！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粼粼水面上。老憨拾起脚边的石子，手腕一抖，石子贴着水面蹦出七八个水花：“你瞧，我这打水漂的功夫，可比钓鱼容易得多咯。”刘玉娥笑着捡起块扁石塞进他掌心：“当初欠债你怎么不逃？”老憨摸着石头上的纹路，调皮地笑道：“饵太香，舍不得。”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