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培中
初春时节,刺骨干燥的北风逐渐转为温暖湿润的东南风和南风,暖湿气流在离地面不远的平流层随风飘动,当飘流到冰冷的大海、江河、湖泊等低温地域,形成上暖下冷的温差,逐渐凝结成平流雾。平流雾离地面很近,从地面向上,厚度不过数十米到百余米,当然也有厚达千余米的。登高远眺,如白云片片,如棉絮缕缕,环绕着远处的楼座和山脚。在阳光的照耀下,不露脚面的小山,只露出尖顶的楼群在弥漫的大雾中美若仙境,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从地面看,白茫茫、雾蒙蒙,铺天盖地。淡则可见百米之遥,浓则近在咫尺之间,直接阻挡人们的视线,影响交通安全。
青岛三面环海,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得平流雾频繁光顾。平流雾通常每年从初春刮暖风开始,直到秋风扫落叶结束,长达5个月。当然,初春的平流雾只是开始,在整个春季并不多见。最频繁最浓烈的平流雾是在夏季,有时持续两三天,有时长达半个月。这时候气温虽然不高,但湿润中带着闷热,让人感觉身上发黏。家中的衣料、物品如不及时晾晒、清洗,容易长毛、发霉。平流雾通常被夹着冷空气的北风吹散或被凝成水珠的雨水冲散开。
昨天,岛城就降临了蛇年第一场平流雾。
早晨起床后,我像往常那样,穿着睡衣,习惯性地走向窗前,看看外面的景象和天气。突然发现窗外像蒙了一层什么东西,定神一看,是大雾。于是我打开窗户,只见大雾像一面灰白色的墙堵在我的面前。看楼下小院,雾气像白纱在院里缓慢飘动。看远处,十几米外的树枝隐约可见。再往远处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是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原本打算今天要开车去30公里外的青岛市楹联艺术家协会办事,看来只能改坐地铁了。
大雾天开车比较危险,我深有体会。有一年夏天,也是一个雾天,我正在离家不远的青岛西海岸漓江东路上开车。所有车辆都打开了雾灯和应急灯。不一会儿,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透过前窗玻璃,我只能看见自己车子的前盖。再往前看,什么都看不见了,所有车子,包括雪亮的车灯全都淹没在浓雾之中。忽然听见自己车子的一侧有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直觉告诉我,有的车子已经追尾了,要不就是互相剐蹭了。为了确保安全,我只好一边轻踩刹车,慢慢减速,一边打开转向灯向右慢打方向盘,把车子缓缓地停靠到路边,等待浓雾消散。那一次我在路边足足等了20分钟,浓雾才慢慢稀疏,能见度从一米延长到十几米。
从我的观察看,这一次的雾倒没有大到那一次的程度,但谁能保证不再变浓呢?于是,早饭后,我换衣、整装、提包、换鞋,把开车出行改坐地铁。走出楼门,小院的地面湿漉漉的,一股寒气袭来,身上被雾珠包围,偶尔还有几滴雨水洒落在我身上。
中午时分,大雾似乎散开一些,可是到了傍晚,雾又密实起来,厚厚的、浓浓的。向窗外望去,什么也看不清楚。
今天凌晨时分,我被铝合金窗扇上方敞开的空隙中传来的雨滴声吵醒。直觉告诉我,下雨了。闷声闷气的雨滴声应该是落在地面上的,清脆响亮的雨滴声应该是敲打在房檐金属水槽里的,而啪啪作响的雨滴声是拍打在窗户玻璃上的,还有一些听不清的雨滴声。这些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犹如一首雨声交响曲,一直弹奏着。我在雨声交响曲的持续演奏中逐渐清醒。推窗远眺,雨还在不断地下着,远处的高楼顶还不是那么清晰,但近处的大雾已经散去。
作者简介:
孙培中,字慎子。浙江省绍兴市人,定居山东省青岛市,爱好文学、书法、兰花。作品多次在全国性大赛中获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