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古城游记
仇育富
早在几个月前就有了去河南商丘的旅游计划,年后终于成行。都说一部河南史就是半部中国史,河南作为中华民族和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五千年中华文明史中有三千年是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河南历史曾是中国历史的主流和浓缩,不仅影响和推动着中国历史的发展进程,而且在今天乃至将来仍然具有巨大的价值。司马光所言“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去年年初我们在洛阳住了5个晚上,利用几天的时间领略了一下这座古城的历史。继洛阳游之后又去了开封,当地的出租车司机向我们介绍了什么叫“城摞城”,后来听说商丘也和开封一样,地下叠加着6座古代的城池,这便有了商丘游的想法。
一、睡在六朝古城的上面
我们于周五上午九点多坐上去商丘的高铁,仅用了3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商丘站。出了站我们来到了站外不远处的一条街道,这里有不少小吃的店铺,我们选择了一家小吃,这是我们在商丘的第一餐。等餐时我在外转了一下,看到有羊脚,便买来一只尝了一下,15元一只,还挺有味的,这让我们看到商丘的消费水平能让人接受。
我们预定的宾馆就在商丘古城,这座想像中的古城在中国极具特色,具有八卦城、水上城、三大特点,全城四面环水、外圆内方、形如古铜钱,93条街道形如棋盘,内城地势呈龟背状,中间高,四周低,略向南倾斜。
我们打车来到古城,在古城的街道里穿行,我们两眼紧盯着外面的非古代建筑,尽情领略古城风采,生怕有所遗漏。
司机说这几天交通已经不错了,早在春节期间这里人都走不过去。在东城门向南200米处的云朵宾馆登记完毕,放下行李稍事休息。女儿对外孙说:“今晚我们要睡在六个朝代的城池之上了,在我们的下面有商丘几千年的历史。”
这一年多以来我已参观了近百家各地的博物馆,要了解一座城市就必须要先去参观一下当地的博物馆,这已成了我们的习惯。我们来到商丘博物馆,一股古朴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如同在陈酿中清搅,岁月沉淀的芬芳飘洒在空气中,萦绕在鼻息,久久不散。
走进第一展厅,我们开启了品味穿越时空的文物所散发出的独特韵味。这里陈列着大量商代时期的青铜器、玉器和陶器等文物。每一件文物都承载着那个时代的印记,讲述着一段段尘封的历史。面对精美的青铜爵,欣赏它别致的造型、繁复的纹饰,无一不彰显着商代工匠的精湛技艺,这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当年贵族们以此举杯畅饮的场景,让自己也身居其中,穿越到了那个辉煌的时代。
以汉代陶器和玉器为主的汉代文化展厅里所陈列一些汉代玉璧,晶莹剔透,温润如玉,散发着宁静而神秘的气息,让人感受着汉代文化的独特魅力。还有书画、瓷器、家具等。
游览过程中既欣赏到了精美的文物,还对商丘地区的历史文化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这里如同一部厚重的历史长卷,让我感受到了中原文化的魅力。
我们在商丘博物馆停留的时间不长,游客不多,四点半钟就要关门了,我们还没能将博物馆里的藏品全部参观完就不得不离开,这让我们有点不舍。
二、商丘朋友的地主之谊
女儿说晚上有人请我们吃饭,我事前没听她说商丘还有熟悉的人。她告诉我,她在南艺读研期间去云南参加全国文化产业青年学者学术研讨会时与好多同行业的人有过接触,一直与他们保持交流,其中有一个就在商丘师范学院做老师,听说我们到商丘了便邀请我们吃饭,尽一次地主之谊。
按照所发的地址,我们在结束了博物馆的参观之后打车来到指定的饭店。这条路上卖甘蔗的很多,宝宝口渴了就买来一瓶甘蔗汁,我问多少钱一瓶?女儿伸了4根手指,我吓了一跳:40元?太贵了。她笑着说:“4块钱。”这个价格又太便宜了,在我们家乡这样一瓶要得十多块钱,如此看来商丘的消费水平真是不高。
还在正月,朋友请我们吃饭总不能空着手去吧。于是我们来到路对面找到一家小超市,在里面买了些礼盒,也是心理容易接受的价格。
来到饭店,找到预定的包间。这里是一家宾馆,档次还不低。服务员见有客来,忙着抢过我们手中拎的礼品帮我们送到包间,倒来茶水。就在这时来了3个人,显然是一家人,看起来就是文化人,穿着和言行都不自觉地透露出文人所特有的气质。女儿见他们来到自然是很开心。女主人跟我们介绍了她的老公和儿子,老公是搞行政的,历史学博士生,现在是教育学院的院长,她自己是人文学院的老师,儿子13岁,个头已超过170了。
院长是位很热情的人,为我们点菜,我们说刚过完年,随便来点清淡的菜就行。他拿出一瓶酱香的白酒,尽管我喝酒很少,但酱香的酒还是喜爱的,我声明只能喝半杯,他便将瓶子开下来各自倒上了半瓶酒。尝了一口,这口感竟不亚于茅子,甚至它的香气比茅子还要亲和。
第一道蔬菜是茴香根,里面放了些香菜和红辣椒,色、香、味俱全;第二道蔬菜是什香菜,酷似青菜的叶,但感觉比青菜更有个性,里面添加了一些核桃仁;第三道菜是牛肉片,加上一小碟蒜头,但这蒜头不是白色的,而是青色的,口感也略显甘甜;第四道菜是槐花粥,是由槐花干配上其他几种食材做成的,非常好喝。最让人难忘的是茶香排骨,排骨是带脆骨的,茶叶是油炸过的,吃起来很香,这种做法还是第一次见过,茶叶除泡水喝之外还能做成食物还是首次品尝,至多也只是看到人家放点茶叶煮成茶叶蛋。
最后一道菜院长特别介绍道:“这是肉夹膜,不过这个肉是羊肉,不是猪肉,这种羊肉在我们商丘只有一家做得特别好,饭店必须到他家提前预定才能吃到。”从今天的这些菜看来院长就是个有心的人。
女主人对她老公介绍我:“叔叔也是个文化人,每次出来旅游都会写一篇游记。他来到我们商丘,你把我们商丘几外必去的地方跟他介绍一下。”
我们一边聊着一边喝着,不知不觉中一杯又一杯对饮,他还不时地拿酒瓶为我添上,我早就超过了半杯酒,尽管早就超出了平时的量,却感受这酒喝得很舒服,或许就是酒逢知己的原因吧。
“商丘是以古城为中心,了解中国史必先了解河南史,因为河南的历史就是半部中国史,而商丘是在河南历史中怎么也绕不过的一座城市。冠以四大书院之首的应天书院也是你们必去的地方,此外还有芒砀山也是你们必去之处,在那里你们可以见到陈胜墓,看到刘邦树立在山顶上的巨大铜像,这座山有‘一山见4省’的美妙之处。还有刘邦斩白蛇起义处,此地为‘兴汉之地’。更有西汉梁国陵墓群,斩山作廓,穿石为藏,结构复杂,气势恢宏,宛如庞大的地下宫殿,值得一探。此外还有张巡祠、八关斋、木兰祠都是不错的人文景点。相信你们来商丘一趟会觉得此生无憾,很值得一游。”
这番话让我们感到选择来此旅游还是选对了。
晚饭后院长夫妇用车带着我们在他们的师范学院游历了一圈,此校师生达两万多人,校内有4座湖,分为东西南北。由于学生多,平常机动车辆进入校园只许在30码以内,一旦超过这个速度就会禁入校园。他们介绍说,这里还有市民也会想方设法在这里买一套房子,考虑到这里的环境优雅,书香气浓,对孩子的教育有益。这种说法让我们不免也产生共鸣。
院长夫人坚持要回家拿眼镜送我们去古城,我们坚持说要打车回家,这才与他们依依惜别。
告别院长夫妇,我们回到古城,九点钟,古城的中心位置正是热闹的时候,出租车在商业区缓慢行驶,司机显得一脸的无奈:“古城一直如此,车难开。”
到旅馆将近十点了,这一天的旅程不紧,明天去芒砀山。
三、芒砀山中的中原历史
来到芒砀山,我们先游览了西汉梁国陵墓群,他们筑山为墓,梁孝王王后陵,梁孝王刘武陵,梁共王陵。其中规模最大的是梁孝王王后陵,其规模是北京十三陵定陵的两倍之多。被中外考古界称为“天下石室第一陵”。距今已2100多年。据说当年曹操在此掘得72船宝物,得以养兵3年。
刘邦当年被封为亭长,送一批乡民到骊山为皇帝修陵墓,一路上不时有人逃跑,人跑得太多,刘邦行到丰西泽中这一段时召集大家吃喝,中途对那些乡民说:“你们各自去逃命吧,我也去逃命了。”大家觉得也没处可逃,还不如跟着刘邦,因为他们认为刘邦讲义气,当时便有十多个人跟随他一起往回走。前面忽有人来报,说路上有一条大蛇拦住了去路。这时刘邦已喝醉,拔剑上前将拦路的蛇斩为两节,今天刘邦斩白蛇处已成了一个景点。
陈胜死,刘邦起。这是历史的巧合,自陈胜起义失败身死后,历史上接着便出现了一个人物,这个人物就是后来建立大汉王朝的汉高祖刘邦。
也难怪芒砀山如此出名,《史记》中记载:秦始皇帝常曰“东南有天子气”,后来刘邦隐于芒砀山泽岩石之间,吕后每次从家乡出来找刘邦都能轻易的找到,刘邦就感到很奇怪:“你怎么能找到我的。”吕后说:我出来就观察天象,哪儿有紫气我就往哪儿找。这说明刘邦是天子命,当然是心中大喜了。
看了几处古墓,我们来到景区门口找了个饭店吃饭,饭后便往大汉雄风景点走,那里的山头上有刘邦巨大的铜像,据说是亚洲最大的历史人物雕像,也是商丘唯一的一处五A级景区。这里打不到车,有许多附近的村民开着小三轮,但不敢坐,宁愿跑几十分钟的路。
来到大汉雄风景点,刘邦的铜像便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往上看,还得爬上几百个台级。景点内有观光车,来回每人20元,我们便选择坐车上去,节约点时间和力气。
观光车一路向山上开去,由于有一定的坡度,突然感觉有样东西掉下去了,我忙叫司机停车,匆忙去捡,原来是手机,我一看,自己的手机抓在手中,这一定是司机的手机了。我把手机拿给他的时候他很开心,他跟我说:“我把你们送到山顶,那里有个后门,从那儿只要几步就能上去了。”想不到我的一个举动还为一车子的人带来了方便。
说是一座山,但这山并不是很高,只有不足160米。在这里可以一山看四省,但从山顶往远处看的能见度不远,远处被雾笼罩着。我有点恐高,站在高处往下面一看,顿觉得一股气流往下沉,按中医的说法就是“恐则气下”。抬眼看,刘邦手按着腰间的宝剑,抬眼看着前方,给人一种霸气十足之感,仿佛在俯瞰整个天下。风吹过,衣袂飘扬,更显威严。我深吸一口气,尽力克服恐高,细细品味这份历史的厚重与英雄的气概。站在铜像旁,仿佛能感受到刘邦当年的豪情壮志。四周景色虽被雾气笼罩,但依稀可见山川壮丽。历史与现实在此交汇,令人心生敬畏。不禁感叹,英雄的足迹虽已远去,但他的传奇却永远镌刻在这片土地上,激励着后人不断前行。每一步台阶都仿佛在诉说着刘邦的传奇,历史的尘埃在此刻仿佛被拂去,铜像下的我们,仿佛穿越时空,与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对话。每一块石板,每一片树叶,都承载着岁月的印记。风声低语,似在诉说着英雄的辉煌与沧桑。站在这里,心中涌起对历史的敬畏与对未来的期许,仿佛刘邦的雄心壮志,仍在激励着我们勇往直前。铜像脚下,游客们纷纷驻足,拍照留念,脸上洋溢着敬仰之情。
从大汉雄风景点出来后我们花了10元坐了几分钟的车来到芒砀山地质公园,这里同样有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底蕴。走进公园,迎面而来的是形态各异的地质奇观,仿佛在诉说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漫步其中,感受着岁月的沉淀与自然的神奇,心中不禁涌起对这片土地的深深敬意。地质公园内一座座形态各异的岩石仿佛在诉说着大自然的神奇变迁。沿着公园内的小径漫步,微风拂面,仿佛置身于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之中。园内有古老的石碑静静矗立,碑文斑驳,却依旧清晰可见,记录着这片土地的沧桑变迁。亭内石桌石凳,仿佛在等待着古人的归来。四周山峦起伏,每一步行走,都仿佛在与历史对话,感受着那份厚重与深邃,仿佛引领我们穿越千年。
离开地质公园,我们来到陈胜墓。这里有陈胜的塑像,还有长宽50米、高5米的一座大坟茔。史书上说陈胜从谋划起义,到称王立国,再到兵败被害,前后不过半年时间,但他点燃的反秦烈火烧红了大半个中国。陈胜称王后,思想逐渐发生演变,与群众的关系日益疏远,最终被部下庄贾所害,酿成悲剧结局。陈胜死后被辗转埋葬于此,刘邦称帝后追谥他为“隐王”。
中学时代有一篇古文《陈涉世家》,陈胜发出感慨:“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我在学校做老师的时候宿舍旁边就是初三班的教室,有一次听到他们的语文老师在领学生读书,将“嗟”读成了“差”,后来教导主任去听她的课,一堂课竟然找出她18个错别字。因为有这么一个小插曲,所以对《陈涉世家》这篇文章的印象特别深,今天终于来到这位历史人物的长眠之地,心中感慨万千,仿佛能听到陈胜当年的壮志豪言在耳边回荡。立于墓前,思绪飘渺,历史的长河在此刻交汇,敬仰与反思交织,深感英雄气概虽逝,但其精神永存。
四、古城商丘的良好印象
从芒砀山回到商丘我们便去了火神台,准备观看晚上的演出,这是一个传统节目,名为“打铁花”。商丘火神台春节庙会文化,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来商丘便是冲着火神台庙会而来。火神台庙会又称阏伯台庙会,是商丘最为古老和盛大的庙会,是为祭祀火神阏伯的盛大庙会,距今已传承四千多年。年前我们之所以选择商丘为旅游目的地,就是为了一堵商丘火神庙会。关于火神庙会的由来有几种美丽的传说,大体是说天上的火神游历人间偷着向人间投放神火,被天帝得知贬到人间,火神趁下凡之机偷藏火种,天帝发现火神盗火非常震怒,便要淹没人间火种。火神为了保存火种,独自留在山丘,待洪水退去,人们看到火神盘坐在篷内紧握火种,火种还在燃烧,而他却永远闭上了眼睛。火神便是阏伯,他死后就葬在这里,此地便是阏伯台,百姓称那山丘为火神台。
关于阏伯还有一段传说,说他的母亲是帝喾之妻简狄,简狄捡起一只玄鸟生的五彩蛋,却苦于无处安放,只得含在嘴里,一不小心被她咽下,当时就觉得一股暖流从喉头直达腹部,随之产下阏伯。今天我们盐阜地区的百姓仍保持着和商丘地区一样的习俗——生孩子送红鸡蛋,接过红鸡蛋的人手上必会沾上红色,这便是沾了喜气,红鸡蛋就是玄鸟蛋的寓意,祈福孩子会才貌双全、出众过人。只不过这种民间最朴实的风俗近些年来也在渐渐淡了味,大多人家干脆用白鸡蛋送人,至多就是多了一只红色的布袋子,以做“报喜”之用,早就没有了染红蛋的习俗,传统文化正一点一滴地在我们的后代身上慢慢消失。
火神台景点到下午五点进入晚场时段,不满70岁的老年人也要按半票进入。一直等到八点后才开始表演,我们站在湖对岸,依着湖边的栏杆静静地等了很长时间,看对面有3台炉子在升火,可能是要让火达到一定的温度才能将铁融化为铁水,这样才能具备打铁花的条件。终于等到了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火神台前,人声鼎沸,绚丽的铁花在空中绽放,犹如璀璨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观众们惊叹连连,掌声雷动,古老的传统技艺在此刻焕发出新的生机,仿佛将人们带回了那个铁与火的年代。每一朵铁花的绽放,都是对古老技艺的致敬,也是对传统文化的传承。演出结束,铁花的余韵在夜风中飘散,古城的静谧再次笼罩四周。夜色渐深,古城的轮廓在月光下更显古朴,仿佛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五、访豫东门户江淮屏障
第三天早上我们步行出古城,沿着南湖公园往应天书院方向,历史悠久的商丘古城被南湖环抱着,这一带坐落着众多的历史古迹及名胜景区。
我们步行到应天书院,这是我们在商丘的必去之处。书院三面临湖,环境幽静,是中国古代四大书院之一,史载“州郡置学始于此”。应天府书院前身为睢阳书院,是五代后晋时的商丘人杨悫所创办,杨悫去世后,他的弟子戚同文继承师志,将学舍更名为睢阳学舍。到了北宋时期,这里名声大噪,培养出了范仲淹、晏殊、王尧臣等大家。宋真宗更是亲赐匾额“应天府书院”,由此一跃成为四大书院之首,这是中国古代书院中唯一一座升级为国子监的书院。书院中有一孔子的坐像,上有“万世师表”四个大字。孔子的祖籍在商丘,有弟子3000、贤人72。当年范仲淹在应天府书院读书5载,可以说是应天书院成就了范仲淹,范中淹后来在此进行教学,反过来又成就了应天书院。范仲淹在执掌应天书院时提出“天下为己任”的育人理念,这句话至今还被人传颂。
应天书院经历了太多磨难,南宋毁于战火,元代重建改称睢阳书院,明代又遭黄河侵袭。正德年间重建,崇祯年间又毁于战火。到清雍正年间重建后,原址已荡然无存。历经沧桑,书院虽几度兴废,但其精神薪火相传,至今仍激励着无数学子。
离开应天书院我们又沿着南湖步行至张巡祠。这是为纪念“安史之乱”中为保卫睢阳而殉难的张巡、许远等人所建,如今已成为商丘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张巡善谋略,精兵法,多次以少胜多抗击安史叛军。守城十个月,杀敌12万多,终因饥饿、疲惫至极被俘殉国。 此战阻住了安史叛军的南下,保全了江淮,为平定“安史之乱”立下了大功。因而自古这里就被称之为“豫东门户”、“江淮屏障”,为兵家必争之地。
在张巡祠对面的是八关斋一座仿古园林的庭院,八关斋闻名遐迩并非因为八关斋会本身,而是因为这里的八棱石幢上有颜真卿的墨宝遗存,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现在的八关斋建筑有山门、八角亭、珍宝馆,还有一口禹王锁蛟井。据传,大禹治水时,宋州城外有一对老夫妇,收留一个小孩做义子。这孩子唯一爱好是在河里玩耍。一日大禹察看水情,发现在水中玩耍的小孩是蛟龙所变,当时没有惊动他,悄然离去。得知小孩是被老夫妇收养的义子后,便找到老人家中,见老人正在编制葛绳,大禹就边与老人攀谈,边帮他编制葛绳,不久,那孩子从外面回来一见大禹扭头就跑,大禹操起一根绳喊一声“变”!顿时一条粗壮的铁索链就套在了小孩的脖子上:“畜生,现出原形来!”,小孩立即现出蛟龙原形。大禹将实情向老人说明后就将蛟龙禁锢在八角井中。八关斋因此得名,而禹王锁蛟井也成了历代人们凭吊的古迹,也是后人对大禹治水功绩的纪念。
从八关斋行至汉梁文化公园,这是一个充满汉梁风格的建筑主题公园,融合了丰富的历史文化和自然景观。公园内湖水清澈,亭台楼阁通过桥梁相连,展现出古朴典雅的风貌。我们一会登上楼台向远处眺望,一会漫步在公园内的桥梁之上,欣赏这湖光山色和充满汉梁时代色彩的公园,每一处景致都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今天是农历正月十九,从小就听过大人说过“六风子”,就是正月初六、十六、二十六这三个六都要刮大风,就是老人们常说的“过年后要行三个风暴头,把这一年的风全刮掉,如果这三个风暴头刮不起来,那今年的风就多。”据我这些年的观察,也不一定就是在逢六这一天,往往会迟上一至三天的时间,今年的初九风大,今天又到了十九,外面的风有五六级的样子,汉梁文化园本就空旷,站在楼台上更是感觉风大,毕竟现在已立了春,风早已没有那般寒冷,而是透着一丝春暖气息,刚才从应天书院出来时看到有几个人竟然避风坐在门口在晒背。季节的脚步从来是不紧不慢,有时甚至是变化无常,但大体规律却亘古不变。
接着我们来到古城北门的壮悔堂,这是《桃花扇》主人公、明末四大才子之一侯方域的著书处,记载了才子侯方域与歌伎李香君一段凄美故事,他们邂逅在风雨飘摇的金陵城,侯方域纳李香君为妾。但因李香君的身份不为侯家所容,被赶到城外居住,最终含恨而死。侯方域伤心欲绝,又忆起自己的生平遭遇,感叹悔恨之事甚多,于是把自己的书斋更名为“壮悔堂”,不久便郁郁寡欢而病逝,为中国古典名剧《桃花扇》写下了一个悲情的结局。
我们在古城里感受着久远的古风,小吃过后我们来到孔子文庙,谒拜了圣贤孔子的塑像。文庙中有口古井,2021年修建文庙排水系统时发现一块刻有言偃、颛孙师、朱熹名字的石碑,经考证,此碑原立于大成殿内,后因历史原因,被有识之士投入井中加以保护才得以延续传承。
然后来到归德府,归德府是商丘的原名,说的是降将袁象投降后唐,是归顺后唐的有德之人,故有此名。这一名称一直沿用至民国二年(1913年),中华民国政府撤销归德府。商丘叫归德府,不仅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还承载着丰富的文化内涵。
我们在归德府中游历了半小时,出门时看到大门已关,几十名演员正在摆开架势拍戏,其中有一匹高头大马拉着马车,这正是外孙所喜爱看的。我们跟门口的保安说要出去,他打开门将我们放行。
由于从早上出来就一直步行在古城内外,细算起来跑了好几十里路了,便回到旅馆休息片刻,然后登上古城墙,在上面拍了几张照片。
在古城内外游历了一天,先后去了十多处景点,每一处都是收获满满,每一处都让我们触碰到许多尘封的故事,增长着我们的见识,丰富着我们的阅历。
六、探访百里外的木兰祠
到了第四天,我们按事先设定的旅游路线,打车前往百里外的木兰祠。
木兰祠又名“孝烈将军祠”,在虞城县营郭镇(今木兰镇),唐代就已存在各代均有重修,历经战火,祠堂被毁,幸存祠碑记载了木兰身世、英绩及历代修祠情况。木兰祠对面有花木兰陵园,内有花木兰墓以及其父母墓。
中学课本上有古文《木兰辞》,我一直对花木兰此人是故事中的人物还是真实的历史人物没有定性,去商丘前还在研究此事,直到去了木兰祠才有了较为清晰的思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传说一直就有,最早在南北朝,还同时出现了4个不同版本的戏剧,名称不同,大体情节都是以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为主题。
在木兰祠中有对木兰成长经历的介绍,我从中将自己所能记得的这些告诉大家。木兰父亲名为魏应汉,早年从军戍边,木兰母亲39岁时还没生育一男半女。魏应汉早年当兵时有两个结义哥们,一个是朱将军,这位朱将军因作战时受过伤,后来由于旧伤复发,他最大的心愿就是退役回乡与家人团聚,奈何身体有伤而不得回,魏应汉就找来会木匠活的亲戚打造了一辆特制的马车,在车厢中垫上被褥,减少了路途的颠簸,将伤重的朱将军一路护送回家,其家人感激不尽,赠一拳头大小的树苗,并说这不是一般的树苗,此树是木兰树,一旦开花便预示着要大富大贵。魏应汉将小树苗带回家后自己精心培育了10年没有结果,只见绿叶成荫不见开花。便请了一名花匠来照料,到了第12年时终有一天木兰树结了果,这时候夫人恰巧此时感觉身上有喜,待怀胎10月木兰树终于开了花,下人禀告老爷喜得千金。木兰的名字便是由木兰树的树名得来,而姓氏则来源于魏应汉的另一个结义哥们花将军,这就是花木兰名字的由来。
木兰小时候惹人喜爱,被花将军认为义女。花将军轻功了得,驻守边关,外敌不敢来犯。这一年关外特别寒冷,牲畜冻死冻伤无数,关外的游牧民族便打起了边关的主意,派人化妆刺探情报,得知花将军到别处去巡防,便集结兵力,一举拿下边关。此事被一些对花将军早有微词的大臣捉住了机会,向皇帝进谗言,说花将军通敌,可怜的花将军遭满门抄斩。花将军夫人是位民医,正逢进山采药,因而逃过一劫,装疯卖傻流落到营郭镇,木兰母亲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带木兰到村外的寺庙敬香,每次木兰都要向花夫人捐些衣物、食物,一来二去花夫人得知这个小女孩竟然就是他们的义女,便将自己一身的轻功和中医技能教给了小木兰,木兰不仅武艺精进,更通晓医术,为日后替父从军奠定了坚实基础。
木兰替父从军在《木兰辞》中说得较详细。当年可汗大点兵,木兰时年18岁,只有一弟弟和一妹妹,弟弟尚小,父亲已60出头,但“若有战,招必回”,这是自古便立下的军规。在这种情形下木兰便产生了替父从军的念头,父亲开始不答应,木兰就要与父亲比试武艺,奈何父亲年岁已大,老汉不抵当年勇,只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气喘吁吁。考虑到木兰一身的武艺,同时还懂得排兵布阵,也只得让她去了。临行前还替木兰配置了一切生活用品,送至五里外的接待站。当晚他们便往长安赶。这一段过程《木兰辞》有“夜宿黑山头”的介绍。
元帅点兵时见木兰长得好看,便检验了她的本事,见她一身武功,英俊潇洒,就留她在元帅身边,木兰乘势提出请求,说是自己长期以来都习惯一个人睡觉,跟人一起睡不着觉。征得元帅恩准,可睡在自己搭建的营账中。后来军营遭袭,木兰救出元帅,被封为大将军,转战南北,立下军功无数,得到黄帝赐封,但木兰坚辞不就,执意回乡侍奉双亲。还原本色后的木兰成了传奇,元帅出于好意上告皇上,意留她在皇室享福,但木兰已有婚约,最终以死抗争,酿成悲剧结局。
对于这一段故事确有历史记载可证:清 康熙四十四年《商丘县志·列女》卷十一 记载:“木兰姓魏氏,本处子也。世传可汗募兵,木兰之父耄赢,弟妹皆稚呆。慨然代行,服甲胄箭囊。操戈跃马而往,历年一纪,阅十有八战,人莫识之。后凯还,天子嘉其功。除尚书不受,恳奏省亲。及还家,释其戎服,衣其旧裳。同行者骇之,遂以事闻于朝,召复赴阙。欲纳入宫中,木兰曰:‘臣无媲君之礼。’以死誓拒之。迫之不从,遂自尽。帝惊悯,追赠将军,谥‘孝烈’。今商丘营郭镇有庙存,盖其故家云。”
当然,商丘县志的来源依旧是当地口耳传说,成书时间也离南北朝代太远。但传言内容就情节来讲还算合理,这部分仍然具有一定可信度。但不管真相如何,花木兰的传奇并不在于其最后结果,而是在于其过程中不输给男子的忠、孝、勇的品质,木兰精神一直是激励中国女性的精神力量,也是我们这个民族女性不屈不挠和敢做敢为的民族精神的集中体现。
在木兰祠对面不远处便是木兰墓,她的墓与父母的墓紧紧相连。这里只有少数几名游客,有人说木兰墓那边有一女人坐在高高的土坟边哭泣,不知是否是木兰的后人或是痴心的游客。我觉得奇怪,原本并不想进去细看,只想看一眼木兰墓就行了,忽听说里面有人在墓前哭泣,便顺着两座大坟茔绕行一圈,从她身边经过时特地放慢脚步察看。只见一约莫40来岁的女人漠无表情地坐在地上,双手沾满污秽,她回过头来与我眼神对视时两眼是那么地漠然,显然是精神有缺陷,不禁让我联想到木兰的义母花夫人装疯卖傻流落到营郭镇的细节。
木兰祠堂是我们到商丘旅游的最后一站,当天下午四点我就已到了家,坐在家里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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