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州到了又潮州 ——诗意梅州
岭南的山水总裹着几分苍翠的野性,而梅州却以一抹清雅的梅香,在历史的烟尘中独树一帜。宋代诗人杨万里行至瘦牛岭时,曾以一句“行尽天涯未遣休,梅州到了又潮州”道尽羁旅的苍茫,也勾画出梅州与潮州山水相依的诗意图景。彼时的梅州,是驿道上的驿站,杨万里行经此地,见道旁梅花蜿蜒十里,如雪似霞,挥笔写下:“此行便是无官事,只为梅花也合来”。这漫山遍野的梅花,既是自然的馈赠,亦是诗心的寄托。
梅州之名,因梅而生,因梅而传。城东的“潮塘宫粉”,一株宋代古梅,历经千年仍年年绽蕊,如一位沉默的见证者,凝望客家人的迁徙与扎根。明代诗人李象元曾以“吾家在梅州,自古梅所都”自述乡愁,将梅花与故土血脉相连。客家人南迁至此,以梅为伴,以诗为志。清代黄遵宪在《人境庐诗草》中吟咏“偶尔栽花偶看花”,看似闲适,实则暗含客家人于逆境中坚守的傲骨。梅花凌寒而放的精神,恰似客家先民筚路蓝缕的坚韧。
梅州的山水,是诗词的底色。南宋杨万里在《明发梅州》中勾勒出一幅静谧的山城图:“市小山城寂,船稀野渡忙。金暄梅蕊日,玉冷草根霜”。市井的烟火与自然的清冷交织,梅蕊的金黄与草霜的莹白相映,诗意的张力跃然纸上。至清代,诗人宋湘以“梅花自是君家物”抒写对故土的眷恋,而丘逢甲则在《梅花乡》中以“引杯自醉梅花乡”寄托家国之思。梅州的江河、驿道、梅林,皆被诗笔点染成永恒的意象。
梅州不仅是梅花的国度,更是文化的沃土。北宋刘元城贬谪至此,开“元城书院”,播下文教的火种;文天祥途经梅州,留下“留取丹心照汗青”的铿锵余韵。近代黄遵宪倡导“我手写我口”,将客家方言融入诗歌,让传统焕发新声。今日的梅州,古梅依旧,诗魂未老。漫步梅江畔,可见“红梅灿若霞,白梅莹似雪”,今日的梅州,古梅依旧,诗魂未老。漫步梅江畔,可见“红梅灿若霞,白梅莹似雪”。江风轻轻拂过,梅香四溢,那香气混合着江水的潮气,钻进人的鼻腔,萦绕在心头,仿佛带着人们穿越回了千百年前,那个文人墨客吟诗赞梅的年代,让人沉醉在这一片古梅与诗韵交织的世界里,久久不愿离去。
梅州的诗词,是梅香与山河的私语,是客家人与命运的对话。从杨万里的天涯羁旅,到黄遵宪的故园新声,从古梅的千年孤傲,到今日梅城的文脉绵延,每一首诗都是一枚文化的印章,印刻着这片土地的魂魄。若问梅州何以动人?只因它既是“梅花国”,亦是“诗之国”——在这里,每一瓣落梅皆可入诗,每一缕梅香皆可成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