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徒骇河
李维军
故乡的老徒骇河在我的记忆里有着深刻的印象。
我的故乡在一个名叫后场的小乡村，民风淳朴。后场村南有一条河自西向东蜿蜒流过。它被称为老徒骇河。我曾经为寻找河的源头，溯河而上，发现此河发源自二干渠流经邓桥村边的一个小闸口，闸口小得让人大失所望，但我们后场村南的那段河，却河水浩荡，水面宽阔，估计是有许多的小河径流注入到此河的缘故。村南的这条河，据传说是大禹治水时开挖过的一条河，从邓桥村蜿蜒流淌到张桥村与甄桥村之间，注入现在的徒骇河，起名叫老徒骇河。区别于现在博平东面的徒骇河。
古博平的所在地，据《博平县志》记载，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始置博平县，地处鲁西平原，县境广博，且平坦，故名“博平”，隶属东郡，治所在今天的肖庄镇王菜瓜村西面约1公里处。关于老徒骇河位置的记载：徒骇河在古博平的东南面，这就是说，我们后场村南的这段总长十多里的老徒骇河历史悠久，是徒骇河初始发源地。这样说来，“孔子回辕处”“犊河胜迹”“灵址朝烟”“莲池秋月”“东渠蜃江”等与老徒骇河相关的昔日盛景，都应该与这段老徒骇河有很大关系。
历史的记载或许是正确的，昔日这条河，河面宽阔，水流量大，水流湍急。据我父亲说，他的一位堂哥，当时十五六岁，就是在这条河里淹死的。父亲说的这位堂哥，游泳技术很好，当时他勇敢地带头第一个从岸上跳入水中，没成想，河水太湍急了，跳下去，他就没能冒出头来，吓慌了的孩子们忙去找大人，人们顺流寻找，找出去十多里地，才在河的下流寻找到尸体。
老人们说，从前我们村的先祖李和福在明朝洪武年间从原籍直隶顺府昌平州，迁到现在的河子张村(当时叫李家营)。先祖在老徒骇河北岸开辟土地，因为徒骇河的阻挡，交通不便，为了耕种收获庄稼方便，一部分后代慢慢地在老徒骇河的北岸筑房定居下来，因居住的地方在老徒骇河北岸收粮的场院处，便俗称为后场。
老徒骇河在父亲的记忆中是河面宽阔，水量很大的。有一年夏天，河水暴涨，河南库与河北岸的人都提心吊胆地昼夜守护着河的两岸，防止决堤。河南岸的村民，有一位在夜间巡堤，心忧胆怯水患发生，为了壮胆，不由自主吟出一句“淹北岸别淹南岸”的话，不成想被其他人听到，也随着他喊出“淹北岸别淹南岸”，惭惭地，这句话成了老徒骇河南岸巡堤人的口号，他们大声的呼喊，一来给自己壮胆，一来向上天祈福保佑。可是，一阵风过，一个大浪涌来，老徒骇河在河子张村西边，在南岸一下子漫过河堤，河水寻到了渲泄之处，流势凶猛，冲塌堤岸，向南面决口了，河南岸的村民，都逃到地势最高的后场村先祖的祖坟的地方，才避免了水灾的危害。
老徒骇河向南决口的地方，后来形成了一个大河叉子，我小时候就常见人们在河叉子的地方撒网捕鱼。有一年秋天，我和几个小伙伴到河南岸我们队里的梨行里去偷梨吃，吃完梨，返回时，正好路过河叉口南边的沼泽地，看到几处小水洼，聚集了大大小小的许多青蛙，一时兴起，拿起土块投去，没想到，激起了满水洼白花花的群鱼翻动。我们几个忘乎所以地冲下去捉鱼，真可谓是旱地拾鱼啊！后来看护梨行的老人都被吸引了过来观看，嘴里念叨“以为你们是来偷嘴的，没想到是来逮鱼的!”说得我们心里窃喜：既吃了梨，又捕了鱼，真是“双喜加身”。
我上五年级时，国家地质堪探队沿着老徒孩河寻找石油。初春时节，河里还有薄冰，地质队员们下河在河床上打洞，埋下炸药和雷管，然后用电线引到远处，在远处接电引爆，水花一下子被引爆上窜到一树多高，场面十分壮观。后来据说在当年老徒骇河决口的南面找到了石油，但埋藏深，储量少，开采成本高，没有开采价值。也不知道现今的技术水平的提高和能源的减少，当年勘探到的石油，是不是能促使开采了。如果能够开采，必定能带动附近村庄的人员就业和收入，那就成了老徒骇河给我们的一份大大的“福利”。
我上小学时，老徒骇河基本上一年四季，河水荡漾。连接河子张村和后场村的河上，建着一座七孔拱桥，中间跨度很大，河水在中间流过，水大时，其它六个孔洞，从两边到中间，依以可以泄洪。夏天，天气炎热，中午放学后，我们常在桥南或桥北的第三个孔洞里纳凉，夏风拂过宽阔的水面，带着丝丝凉爽，从桥洞吹过，特别惬意。
我上初中时老徒骇河就常常断流，只有夏季，才有水。现在呢，只有上游开闸放水，河里才会有水。
早些时候，村民们种地灌溉，都用抽水机在老徒骇河里抽水。现如今，许多地方都打上了机井，装上了潜水泵，电闸一开就可以浇地，方便多了。可种地有经验的老农常说，还是河水浇地好，河水性温而软，带有丰富的有机质；机井的水性凉而硬对庄稼有伤害。可现在依靠河水浇地的又能有多少呢？但我们村做豆腐的，从来不用井水，他们一直坚持用干净的老徒骇河的河水，这样，做出来的豆腐才香嫩可口。
从我记事以来，村南的这条老徒骇河，就消除了水患，人们逐步地控制了水量的大小，让它造福与人。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亲眼目睹了老徒骇河的变化，为我们国家的逐步昌盛，感到无比地自豪。
故乡的老陡骇河哟，故乡的血脉。
作者简介：李维军，自由职业，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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