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

卫艾云（安徽）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当然了，天亮还是得太阳公公说了算，它还在寻思着要不要按时起床，这边塔姆家的烟囱都冒上烟了……

塔姆奶奶习惯了吃过饭去睡觉，老太太可真宝贝她自己，知道女人最好的保养品是多睡。饭后不到九十九步，立马启动“睡眠模式”。早饭后、午饭后，都要睡觉的，多乖的老宝贝！塔姆说奶奶是名副其实的睡美人，一名九零后老人，睡饱了，浑身是劲。

一到大半夜，“嚓嚓、嚓嚓、嚓嚓……” 老宝贝在给大重孙忘记带回去的铁皮青蛙上劲，不一会儿，这小青蛙就开始啪哒、啪哒、啪哒……地跳了。宝贝的小玩具，在太奶奶那里玩得可溜了，小青蛙这啪哒、啪哒地跳，都快成塔姆的呼吸节奏了。

“噗、窸窸、一、二、三……” 就这标准的“噗”一声，不用说，老宝贝又在蘸口水说她的私房钱了。儿子辈、孙子辈，哪趟回来，都要给老太太“进贡”，老太太一边用手推说不要不要，一边又把口袋撩开，这“贡品”在双方这巧妙的“斡旋”下成功达成“停火协议”，老太太美滋滋，后辈们的孝心也体现了，这“停火”明显是双赢，老太太可精明了。

以为这啪哒和噗就能安宁了吗？错了，老宝贝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角色，高兴了再给你唱一段《十八里相送》“梁兄，请，贤弟，请……”深更半夜的，一口舒城土话，销魂的同时，你一定得黯然伤神。眼看着，这天要蒙蒙亮了，塔姆他们能安心睡觉了。

老太太开始起床了，趁着朦胧月色，老太太精神抖擞，提着铁皮桶，去院子里的水井那，开始“吱呀、吱呀……”打水，再“咚、唉、咚、唉、吼”的节奏把水提回厨房倒进大水缸里，再“啪”一声，放回水桶。接着开始“刷、刷”洗山芋，再剁剁剁，一会这山芋就“哗哗”一股脑倒进大铁锅里，“哐当”一声盖上锅盖。

终于消停一会了，老太太要坐着开始烧“锅洞”了。一锅热水、一锅山芋稀饭，是老太太的“主菜单”。遇上稻草点不着，还要顺带再用嘴吹吹。不一会儿，这袅袅炊烟“盛景”，定让你找到“八九十枝花”的乡村美景了。

塔姆的家，离集镇很远。过往卖鸡鸭鹅或者鱼虾的小贩，循着这袅袅炊烟，就知道能讨上一口热水或者一晚热稀饭。寒冷的冬天，这多么宝贵的温暖，堪比“雪中送炭”！

塔姆准备翻身再眯一会，“起来了，大孙子，太阳晒屁股咯，还不起来啊！”这熟悉的“闹钟”雷打不动地到达。

“你都睡一晚上了，还没睡够啊，还不起来。”塔姆可真是窝火啊，明明才刚睡一会……

塔姆只好硬撑着头皮，看着满满一大碗的山芋稀饭，再有老太太的独家秘方的“凉拌萝卜”。

塔姆这个人形小木偶在老宝贝关注下乖乖吃完饭。

“奶奶，您不用这么辛苦起来做饭的。”

“我闲着也是闲着，你看，我烧早饭都轻手轻脚的，又不会吵到你们睡觉，我又锻炼了身体。”……

塔姆这四十年的功力是白费了，竟然“无言以对”这“90后”老太太这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老宝贝以自己的超强能力，赢了一大家子。

老太太，之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妥妥的“公主”。塔姆爷爷的意外离开后，这挑水、煮早饭的活，老太太就这样一直坚持着。家人怎么劝都无果，后来大家就决定随着这老太太。老太太这么些年，儿女成家、儿孙满堂，一双手，让这个大家庭充满了欢声笑语，后辈们的“进贡品”，老宝贝都偷偷地给了小宝贝们。后来，随着老太太“银发满头”，担心老太太吃不消，塔姆又偷偷安装了监控……

老宝贝的力气大如牛，吃完早饭，又开始和邻居们唠家常，不一会儿，就又要开始她的“暂停模式”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宝贝，要去当睡美人了。

卫艾云，女，安徽舒城县人。群众文化工作者，作品发表于多家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