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诗】冰裂的耳语
【主持人】彭珍海
【时 间】2025年2月17日
【上刊诗人】汗牛、李树长青、辞镜、刘海平、梁民亮、乔安娜、刘海平(高山)、阎晓文、张建刚、李良英、吴会茹、李英发、西鋂铃铂、马连山、马文斐、石玉萱、张变芳、刘宝祥、芳华正韶、杨国堂、张建华、枯藤小草、赵章柱、董剑鹏、听韵、古月、魏风仙、杜海欣、张洪艳、文龍、钟永星、彭珍海、李吉伟

冰裂的耳语
文/汗牛
嘎嘣嘎嘣,冰裂声在深夜响起
这并非因为岸柳垂丝的偷袭
更不是地下阳气的喷力
只缘冰层下,溪水的几句耳语
一河清凉的水,一床寒冷的梦
厚厚的冰层,压抑了江河的锐气
大地将展现机会白白让给了飞雪
浪花便丢失了牵手水草的浪漫诗意
上善若水,柔弱也有发怒的脾气
一年之计在于春,不能丢失机遇
冰裂是耳语,是鼓角,是呼唤
追赶春风,拥抱春光,耕种春绿
冰裂的耳语
文/李树长青
这是春天打开自己的方式
借暖阳微风与鸟鸣
鱼群把天上的云朵搅乱
麦苗接受雨水简单朴素的爱
犁铧切割之声由远及近
石头被浪花摸出光滑包浆
种子萌芽开始悄悄说话
梨花绽开比喻的雪白
油菜花合唱显得夸张而自信
此刻,满眼梦境的河流
蒹葭摇曳弹奏国风的音乐
青山隐隐正仄耳倾听
收到蜜蜂送来春水的声波
母亲栽的豌豆秧长出紫蝴蝶
惊落月色如白瓷的纹路
冰裂的耳语
文/辞镜
冰层深处,传出第一道裂痕
光,跌进去
春天的秘密,也跌进缝隙
我不敢靠的太近
怕
一个冻结很久的名字,被打开
在耳畔,蛇一样
划出一道又一道“嘶”“嘶”声
冰裂的耳语
文/刘海平
季节正在冲破坚冰的封锁
以一种柔软的姿态
实现重生
我的词语正在慢慢融化
荡漾出一汪温暖的心湖
每一声细微的破碎
都是一曲动听的音符
每一道浅浅的裂痕
都是生命延续的脉络
耳边的絮语
会变成一场排山倒海的春潮
一丝纹理会变成一道闪电
划破缄默的夜空
一缕锈迹斑驳的文字
将从泛黄的书页里走来
变成一段关于春天的故事
冰裂的耳语
文/梁民亮
冰川静默
如远古的神祇
披着时间的霜衣
藏匿世纪的秘密
寒风游荡
在无垠的冰原
一声脆响刺破寂静
那是冰裂的耳语
裂痕蔓延
似命运的纹路
每一道都在诉说
寒冷、坚守与别离
坚冰破碎
坠入深渊
大地的呜咽
在空旷中回响
这是自然的警示
当冰川消融
当家园变迁
我们是否听见
这末日的预言
冰裂的耳语
文/乔安娜
冰封的河道
在桃红梨白柳绿的应和下
裂开了口子
汩汩的河水知道春天来了
咯吱咯吱的脆脆地声音
那是冰裂的耳语啊
似乎在自言自语
又仿佛在和飞过的雀鸟打招呼
春暖冰溶
就像是在做交接工作似的
四季更替
春姑娘来啦
梅花闹春
落樱如雪
冰裂的刹那
要把冬天惊艳的故事
讲给春姑娘听
冰裂的耳语
文/刘海平(高山)
曾经的耳语
是那么得美好
如春风般温暖
使人听了倍感舒坦
又似冰封光洁的湖面
温润如美玉般
即是在寒冷的冬天
人们看了也会喜欢
而如今随着时光变迁
耳语也不再像从前
那么温柔似蜜甜
倒像冰面遇到了春天
慢慢开始裂变
冰裂的耳语如刀似剑
让人听了心寒
智者不入爱河
最好的生活是清心寡欲
人生莫贪要学会享受孤单
冰裂的耳语
文/阎晓文
软绵绵的和风
踏破硬邦邦的冰层
暖融融的气息
呵酥冷冰冰的面容
冰河传来嘣嘣冰裂的声音
河流进入了一个新的梦境
春天来了
河水哗哗荡漾着层层浪波
翻身做了命运的主人
2025年2月17日
冰裂的耳语
文/张建刚
六九前的冬末
冰封的母亲河像罩了一层毛玻璃
如一条青白的龙在暖阳下闪耀
不知是春风的锤子在远远地敲击它
还是阳光的手在近距离地撕掰它
河面不时有“咯吱——咔嚓——”
那裂帛的声音传递得很远
河面上,一道道惊纹像雪白的闪电
四散裂开来,不断向远方延伸
这是母亲河迎接每一个春天的到来
撕裂身上冰冻的鳞片的声音
那寒冰裂春,分娩般的阵痛
响在每一个滹沱儿女的耳畔
嘀在每一个滹沱儿女的心窝里
冰裂的耳语
文/李良英
整个冬天
我不曾拜访,城南的槐河
不知道荷月廊桥
是怎样与河上的薄冰
达成所愿
共同营造古郡常山
夕照寒烟,叹为观止的望眼
七九的槐河
春光潋滟
我却又错失了聆听
冰裂时
槐水留春的耳语
不知道美丽的槐河
是怎样从古至今
像血一样静静流淌在故乡
这方热土上
再一次沿河看柳时
顾盼之间
我知道
春天来了
爱也随之而来

冰裂的耳语
文/吴会茹
冰封的湖面,深邃而静谧,
东风轻抚,渐弱去冬的呼吸。
阳光洒下,金色的温柔,
冰层下,生命的脉搏开始跳动的密集。
裂痕悄然蔓延,似岁月的纹路,
冰的肌肤,被春意轻轻碰触。
冬的沉默,被一声声细语打破,
那是冰裂的耳语,是春天的舞步。
枝头的芽苞,裹着梦的襁褓,
等待着春风的眷顾。
雪的裙摆,渐渐褪去,
大地露出新生的肌肤。
裂冰的耳语,是生命的悸动,
是冬的告别,是春的新程。
在这悄然的变幻中,
世界被温柔地唤醒。
冰裂的耳语
文/李英发
春江的水暖了
冰块比鸭子先一步知道
咔嚓咔嚓
一阵细碎的耳语声
穿过小河和池塘
像一朵花,慢慢绽开
一捧笑声,从梦里
没心没肺地走下来
那个叫做春天的袖子
正在舞出新的款式
冰裂的耳语
文/西鋂铃铂
耳语在春风的安抚下
逐渐融化
冰裂的声音,由远而近
一声又一声
好像走了一个世纪
我不知道为什么
如此忐忑
或许,冰裂前的冷
还残存在记忆中
如何回复这冰裂的耳语
如何设置这虚拟而真实的导航
我如此地靠近黄昏
又如此地害怕这人世
冰裂的耳语
文/马连山
春来凌动
河面 湖面 塘面
一时间笑开了花
那种清脆的声音
充人耳膜 从近到远
延伸到骨髓里
喜欢年后去听一场
薄冰撕裂的交响乐
抻断的瞬间
像是一道闪电
犹如炸开的雷鸣
不管有没有
观众 掌声和欢呼
水在温暖着它的心
无限的澎湃激发着热情
在春天的舞台上
不想留恋以往的寒冷
就让最美的天籁
萦绕在耳畔
冰裂的耳语
文/马文斐
在寒冬最深的角落
冰是岁月沉默的雕塑
那都是时间刻下的纹理
坚冰封锁着往日的后土
那不易察觉的动静
自冰层的心底传出
像一只无形的手
轻触沉睡的音符
冰裂的耳语
是远古的记忆复苏
讲述着澎湃与自由
奔腾的旋律被冰禁锢
缝隙似命运的纹路
秘密在破碎中展露
那微弱的声音逐渐清晰
带着挣脱枷锁的鼓舞
每声冰裂都是春在驻足
预示着寒冬终会被消除
裂缝的尽头新生在招手
生命的旋律将呼之欲出
冰裂的耳语
文/石玉萱
十冬腊月
当了一个季节的守门员
一颗冰封的心沉默了很久
藏进寒潮里韬光养晦
当今
小草露出了头
迎春花笑弯了腰
柳枝也听从东风的号角
泛起绿潮
碧空如洗
晴阳笑得一天比一天灿烂
风儿吹得一天比一天温暖
是时候
咔嚓咔嚓地打开心门了
告诉躺在水里的芦苇
白头也有返老还童的日子
通知长河里的虾兵蟹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该
活动一下筋骨了
冰裂的耳语
文/张变芳
冰裂的耳语
形成碎片,纷纷落下
在地面砸出相互重叠的几个坑
一切的一切,只要来过就会留下痕迹
有些耳语,甚至害怕被风听到
悄悄议论人性善恶,或者故事轮廓
任何时候,永远不可能复原真实的原本
大风起兮云飞扬,总会被意外干扰
曾经的渭水河边,周文王跟姜子牙耳语
一定有几句话当时就被河水冲走
事实早已证明
最终结局到底没有重复当初设想
夜半三更,赵武灵王跟小儿子赵何耳语
宏伟蓝图瞬间激励一颗天生懦弱的心灵
沙丘之变,大儿子赵章一如既往自私狭隘
赵惠文王已然不再是原来善良的赵何
冰裂的耳语,头尾从来连接不起来
偶然,生来就是为了针对想当然的必然
太多时候,说了不如不说
如果非要说出来,被风听到也无所谓
冰裂的耳语
文/刘宝祥
一种轻微的震荡
有纵波和横波,首先
从湖底传导而来
好像翻出的老唱片
旋律中有躁动,也有忧伤
沉默中睡去,又在沉默中醒来
岸边几朵鹅黄的迎春花
是冰面悸动的慰问品
借迎春的口向天空呐喊
湖水深爱着蓝天
枯荷依然沉稳
却也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温度
鱼儿在水下敲击着键盘
玻璃心的冰面破裂、浮游
往昔的回忆终于复制成现实
冰裂的耳语
文/芳华正韶
冰面裂开第一道纹
那是冬的涅槃
用断裂的句子
用透明的语言
用低沉的声音
裂纹
像倒置的树
向上生长
刺破苍茫的天空
向下延伸
我听见冰层深处
有鱼群在游动
它们的鳞片
是未说完的词语
完整的冬天被
切割成碎片
映照着天空
融化着彼此
当最后一块骨头
沉入水底
春天便浮上来
带着暖暖的耳语
各奔东西
冰裂的耳语
文/杨国堂
月光下,一条细痕似银蛇穿梭
咔嚓声,如撕裂帛书
那是滹沱河破碎寒冬的诉说
纹路蜿蜒出生命的脉动
让寒冷跌落缝隙
蕴藏的秘密随着裂痕散播
冰裂的耳语
从这丝丝幽幽的白光中传来
哪是春天,在冰面摆渡船歌

冰裂的耳语
文/张建华
咔嚓咔嚓
冰 裂口嘴
把隐藏了一冬的话
悄悄的说给河边的小草
风听到了
四处传言
水翻腾了
春天又胖了一圈
冰裂的耳语
文/枯藤小草
冰裂声从湖心传来
仿佛种子
穿过冬夜最隐秘的时光
在土地深处幡然醒来
风松开了禁锢的日子
一切鲜活起来
睡眠的小草 暗藏的花香
红掌拨出一湖碧色
春声漫过堤岸
岸边的人开始下意识地活动肉身
听见骨骼噼啪脆响
做了个弯弓的姿势
预备把身体里的箭发射出去
冰裂的耳语
文/赵章柱
冰裂的耳语
支起耳朵的小鱼先听到
它们也窃窃耳语起来
难掩饰心中的欢笑
冰裂的耳语
传到了岸边
芦苇打起了精神
还有酝酿着黄花的蒲草
冰裂的耳语
传到了湖畔
柳梢在风中开心的摇摆
柳芽也展开了笑颜
冰裂的耳语
越传越远
春花芬芳次第开放
还有满怀激动的山川
冰裂的耳语
文/董剑鹏
说什么呢
裂缝里爬出窃窃私语
冬天的锁孔
春风的钥匙长驱直入
一转身
打开了一个季节的门
一群群鸟语花香
交头接耳着走出来
冰裂的耳语
文/听韵
大河沿上长大
玩惯了水,玩惯了冰
冬天,踩个滑冰车
一夜之间能串遍大河岸上的村村落落
冰裂声划过
有的尖利呼啸,有的坚定铿锵
而我最爱听的还是那种呢喃细语,轻吟浅唱
告别冬天的雪花
唱给春天的春风
和我一样,总是眷恋着故土,故乡的温暖
好在,我藏有一些抒情诗赠予她
可以默念,可以耳语,也可以高声朗诵
冰裂的耳语
文/古月
冰裂的耳语,像烟花一样冰凉。更像一部被翻旧的
书,影影绰绰的,因为故乡就藏在里面。
此刻,听月光被融化的河水运走,迎春花正被春风喊来,
有的醉,有的醒。有的对,有的错,都抱着
胸口的那层霜,枕在茫茫的草尖上,迟迟的不肯起身。
冰裂的耳语,就是春归的喧腾,朝夕之间的耐心与
清醒,迟疑和绽放,还有那些断开的细小的根须,也会
长出新鲜的嫩芽;潮湿的树荫、微风的河边、积雪上
幼小的脚印,都足以见证这初春的人间。
现在,冰裂的耳语作为生活连接的血管,更像是春天的
伤口,带着疼痛的记忆。而春天又是那么美,绝不是无力
又脆弱的存在,因为她舍不得让任何人掉下眼泪。
春天了,写一封信给她。那些微风和鸟鸣就是信封,那些
冰裂的耳语就是文字,愿她能收到。
冰裂的耳语
文/魏风仙
风,越来越柔软
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河面的坚冰
阳光,越来越温和
一点一点地渗透到冰层之下
断断续续地听到冰裂的声音
这声音一天比一天热烈
像玉米拔节
像刚刚过去的迎新的鞭炮
河水听见了,欢快地流动起来
鱼儿听见了,兴奋地跳跃起来
野鸭听见了,张开蓬松的翅膀
杨柳听见了,睁开惺忪的睡眼
这冰裂的耳语,就是春天的密码
大家都听见了,都听懂了
冰裂的耳语
文/杜海欣
在春风地抚摸下
沉睡的冰层
被刺耳的撕裂声惊醒
它比鸭子更早的感受春天
河岸的小草
努力透出松动的地面
迎接阳光的温暖
柳枝开始变得柔软
摇曳在村庄的河畔
东风吹起集合号
鸟语和花香手拉手
欢声笑语地走进春天
冰裂的耳语
文/张洪艳
寒冬腊月
把这个季节的冰门封锁得死死的
足足静寂了一个冬天
任凭雪花在冰封的湖面上翻飞打滚
而当春风轻轻袭来
偶尔能听到轻微的震动声音
随着声音的方向
向冰面上望去
你会看到纵横交错的波纹
你好像在听到了古老的唱片
有婉转有沉重
有清音有欢快
而且旋律中有忧伤有幸福
沉默的冰面在缓缓地苏醒
隐约看到了岸边几朵鹅黄的迎春花
也感受到了隐藏在河底的鱼儿正在急切地敲打着键盘
想要恢复往日的自由自在游动
冰裂的耳语就是它们之间的亲切交流
冰裂的耳语就是预示着春天的到来
冰裂的耳语
作为生活的纽带连接着你我他
这瞬间的冰花碎语
让我们吟着温馨话语
走向五彩缤纷的春天
冰裂的耳语
文/文龍
新年已是亿万人的非遗
在余兴未消的时候
你知道该动身启程了
皲裂一两下
悄悄地消融于阳光
发声的性格
或振聋发聩或醍醐灌顶
或茅塞顿开或掷地有声
你这个水族的铠甲
却是一生默默无语的坚守
春对你不屑一顾
你象征不了她的美颜
她喜欢被你覆盖的
荡漾与姹紫嫣红
巴不得你早早离去
你的冰冷路人皆知
你的温暖江鸭先知
都听到离去时一声叹息
两岸的桃花们最解风情
开出了粉红的羞涩
冰裂的耳语
文/钟永星
二月听到河面的冰一点点
融化,仿佛压低声音
跟我再交谈
这是二月我听到最轻柔的
牵挂声,被风轻轻
护送吹走
或许我听到是风吹走
河面另一种寂寞,我再一次
在二月压底絮絮叨叨
交谈的声音 ,怕在冰裂中
我们之间失去最后
一点承诺
冰裂的耳语
文/彭珍海
迤逦的滹沱河
串起太行山变幻的褶皱
迎合时序更迭,敲响青铜编钟
堆积的碎冰用指纹拓印河道的履历
石英钟吞下最后一块薄脆
解冻的页码中
候鸟叼着省略号悬停
河床翻了个身
冰层下的肋骨开始发痒
水草编织着绿色的电报码
蝌蚪,加班加点翻译冒号的涟漪
我俯身耹听最新的地质报告
三万年前的雪正在恒星坍缩中练习发声
而此刻,裂缝深处
晶莹的玻璃血管正在运送
尚未诞生的蝉鸣
冰裂的耳语
文/李吉伟
麻雀缓过神来
翘动着尾巴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仿佛忘却了曾经的寒冷
腊肉静静躺在缸里
被一层植物油包裹着
年糕 丸子 虎皮豆腐
悄然长出了白毛
田野上的麦子张望着
湛蓝色的天空
仿佛它在等待一声呐喊
羊啃过后残留着的羊膻味
还未散去,春天就来了
早春的风透着一丝凉
冰裂声像一声春雷
将积蓄一冬的能量在裂开
一瞬间脆响炸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