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怀念好友李华生先生
牟国志
我与李华生相识是在1998年,算起来有近28个年头了。那时候,我们同在《惠州晚报》工作,我是编委、周末部主任,他是记者。刚开始工作时我们没有什么交集,但性格相投,渐渐走得较近了,报社同事和朋友们要有酒局,总是少不了我俩。那时候,晚报已经被一些人搞得快要完蛋了,为了自保,也为了给报社减轻一些负担,我提出来承包周末部,创办《南粤周末》,所有办报经费由我承担,记者、编辑的工资也由我支付,还要向报社交一定的承包费。报社领导欣然同意,于是我去了一趟南昌,找到了全国报纸集散中心的老总们,签订了每周提供13万份《南粤周末》的合同,回来就把报纸办起来了。当时,我聘请了四个人来担任编辑、记者,其中一个就是李华生。那是我和华生最紧密接触的一个时期。他工作勤奋,不仅要采,而且要编,还经常要加班,他虽然常常有些牢骚,但工作从来没有懈怠过。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维系多久,仅仅半年多时间,晚报最终被搞倒闭了,我由此背负了几万元的债务,但编辑和记者们的工资,我是一分也没有欠。华生由是颇有感触,说你算是个讲信用,负责任的人。
晚报倒闭以后,我辗转去了惠州日报,华生则成了自由撰稿人。那个时期是我们人生最灰暗的日子,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过来的。我渐渐知晓,他勇敢坚强地把日子过了下去,靠一支笔,养活了一家老小。华生为人正直豪爽,在当记者时积下了人脉,许多企业家朋友信任他,请他写通讯,写报告文学,付给他稿酬,他就用这些微薄的收入,支撑起了一个家庭的天地。
自晚报分手之后,我和华生忙于各自的生计,交往就少了许多,但一些活动、一些聚会也会见见面。酒是要喝的,俏皮话也是要说的,与一些领导在一起,他也常常会口无遮拦,但大家都不会在意,都知道他就是一𠆤心直口快,真诚直率之人。
华生和我每次见面都会呛几句,但我知道他心底里是很关心我的。十多年前,我一度心情不好,华生觉察到了,专门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题为《与牟国志享受憧憬和历练》(见附录)的文章来安慰鼓励我。那篇文章在我人生的至暗时刻,带给我慰藉和力量,让我重拾自信,让我久久铭记。
21世纪初,华生来看我,捧给我两部厚厚的著作《开放的南国》和《又见艳阳天》,我欣喜地看到,华生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停下在文学领域里辛勤耕耘的脚步,他不仅写企业家,写行业精英,也写普通工人,农民,写城镇,也写乡村,他的笔触,已经深入到社会的方方面面。2013年,华生的另一部作品《纪实惠州》问世,这部作品200余万字,近1000页,可以称为巨著了!前几年,华生又创作出版了《潮涌东江》《罗浮医话》《大亚湾传奇》等几部著作。综观华生的所有作品,都是写惠州的,他为惠州改革开放以来所取得的成就而纵情讴歌,为惠州的山水田园民风民俗而击节赞赏……我感到,他生命的根已经深深扎进惠州这块热土之中,他已经不是一位单纯的写手,他早已成为一位有良知,有担当,有责任的作家,他对惠州的文学和文化宣传事业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2024年12月7日,我得知华生生病住院的消息,当天下午便与妻子赶到第三人民医院去看他。病榻上的他虽然显得有些憔悴,但精神还好,见到我们来,还开了两句玩笑。那天下午,我们聊了不少,忆及往事,都是感慨良多。华生还是惠州市诗词楹联学会的顾问,当我告诉他,学会年底要召开会员代表大会,希望他参加。他说: “等我好一点,我一定去。”……春节期间,他回了老家,我还想着,等他回来再去看看他。 2025年2月15日,我带队去罗浮山采风刚回来,便接到电话,说华生下午5点50分在老家去世了!得此噩耗,我真是悲从心来!华生,我的好兄弟,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呢!我们还有酒沒有喝完,嘴没有伴完,人生没有聊完哪!老天不公啊,为什么让这样乐观,这样勤奋,这样热爱生活的人先走了呢!是呵,他惮精竭虑,艰苦备尝,他太劳累了!华生兄弟啊,你一路走好,天堂里没有浮躁,没有喧嚣,你就好好地安息吧!
附录
和牟国志享受憧憬与历练
李华生
我躺在沙发上悠然自得地看着无聊透顶的电视选秀节目,嘴里咕咕嘟嘟道:“妈的,就这种能耐也值得露着肚脐眼扭着屁股地秀?”
我回过头来,有点发呆地凝视着诗歌卷《走进那片绿洲》,散文卷《刺上面有花》,小说卷《啼碧沧桑》,新闻作品卷《烛炬之光》,报告文学、杂文卷《竹魂》,影视文学作品卷《喋血香江》(上、中卷),就像所有的朋友对我的疑惑一样,我把疑惑抛向这位作家。
百无一用是书生,作家似是更加的寒酸了。让作家聊以自慰甚至能够活下去的原动力,是这个世界人们不易获得的尊重!
为了尊严,作家在苦难的生活中选择永不停息的流浪和飘泊。在未可知的人生归宿中,历练着循环往复的人生之甜酸苦辣。在万千磨难中,作家总算活明白了自己。再然后,修成正果的作家再把醒世明言传道于他的读者。
偏安一隅能苟生,依托山水能独行;守在本土可安居,走出盆地可融情。这就是古往今来的重庆人。流淌着重庆血液的作家,是不能在本土安居苟生的。建设兵团抑或土鲁番盆地,在当今人诗情画意的浪漫中,作家别无选择地在“四个面向”(即40年前的面向农村、面向边疆、面向工矿、面向基层)中,无奈地践行着西行新疆的发配飘泊之旅。于是,他在《爱情长跑》中,与妻子长啸着《西北行吟》、怒吼着《最后一支骆驼歌》;又于是愤怒出了诗人,苦旅中成就了一位新疆作家。
憧憬未来,是每一个作家迷失自己绕不开的错。因为《相逢在海南》,他错把纷纷扬扬南下匆匆的脚步声当成了时代铿锵的战鼓,开始幻想《高楼万丈》,结果在经历《食人鱼》的痛苦中,怒不可遏地揭开了《本报内部新闻》的肮脏交易……
也许真得要感谢人生无常中盲目的憧憬,又或许要感谢作家在盲目的憧憬中不知悔改的执着。在《崛起新惠州》的土壤里,《辛亥革命百年感赋》瓜熟蒂落,《沁园春·国庆大阅兵》终成大器,而《2011中国红色诗词精选》在昔时的蛮荒之地找到了依然年轻的作家。
冬去春来,雨过天晴。历练中仍旧童心未泯的作家,又开始给我们讲述《秋雨绵绵》他曾经年轻的故事。
这个作家叫牟国志,我在骨子里叫他老牟。作者简介牟国志,从事新闻媒体工作四十年,曾任报社总编、副总编、编委等。中华诗词学会、中国楹联学会、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惠州市诗词楹联学会会长。发表各类文学作品400余万字,出版《西北行吟》《最后一支骆驼歌》《东纵北撤》《烟雨东江》《热血南天》等著作13部。编剧电影《秋雨绵绵》已公映,获五个一工程奖。编剧电影《北上,北上》《腾龙湾》(筹拍中),编剧广播剧《东湖旅店》(已播出)。
主编:洪新爱
组稿、制作: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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