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走的山路 作家/马有常 编辑/智者见智
坐着汽车从那条山路旁边穿过,当看见路边孩子们玩耍,或看见孩子们和他们的母亲走在一起,我感情忽儿顺着山路延伸,往事鲜活犹如刚发生过。
心情瞬间随着燕子欢乐着春色。蓝天白云,春风细雨,鸟唱雀和构成了一幅崭新的画境,真切,清晰像初开的鲜花。感情洄漩间,山路行人中一位年轻少妇,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步子轻健,身后跟着一个小童,他一会儿小跑,一会儿脚步缓慢着东瞧西望。山野是清静的,时有山雀飞跃着呢喃,路边的野花上蝶儿翩然,他眼前一片绮丽。他神迷心醉着像蝴蝶走去,每次刚抬起手蝶儿飞起又飘落到另一朵花上,他紧追不舍,摔倒了再爬起来,有时边哭边怅望着蝶儿的飞影,接着去捉蜂儿还是不能捉住。一次蜂儿被双手捂住,欣然时只觉手像针猛扎,就放声大哭,满以为母亲一定来照管他,没想到屁股蛋儿上被母亲一顿脚踢。
那个孩子是我,少妇是我的母亲。她怀里抱着刚断奶不久的弟弟。
我捉不住爱物只有大哭,蝶儿,蜂儿却无怜悯,我留恋不舍,被母亲拉着走开,而心里常盼着再有机会。每次蜻蜓,蝴蝶没有捉住一只,独有逮蚂蚁的手艺,母亲到外祖父家并不夸奖,净唠些我如何淘气的事。外祖父就抱起我给母亲说:娃娃不是靠硬打硬骂指教的,谁家的娃娃不淘气!
一个冬天的夜晚,母亲和外祖父一家坐在炕上,我听年龄稍大的舅舅们讲故事。母亲和老祖母在靠近窗台煤油灯下做针线活。我玩耍时不小心把灯撞倒,母亲漆黑时拍了我两巴掌,外祖父忙把我搂进怀里,像指责孩子那样说了一顿母亲。记得他说,娃娃淘气古来是理,大人和娃较量就不成理。
如今我才知道那时的夜晚是女人最宝贵的时节,煤油灯是山村黑夜的活力。
干蒿烧炕大热一时就凉了,多在夜间要烧第二遍,外祖父常三更半夜填柴点火,有时叫母亲把我放在热处。
无忧无虑的慢慢山路上,我的晨阳晚霞,绮丽变幻的云朵使我常常梦翔云端,旅行月亮。星星摘了不少都跑了……。我曾徜徉在西子河畔,站在峨嵋山顶,走进桂林山水……那景色也稍逊我黄土山路边的小草,野花。那飞动在丛林上空的珍禽不可与那时路边的蜻蜓,蝶儿,蜂儿相互媲美。
背上书包后,礼拜天和寒暑两个假期逢事和母亲到外祖父家,若夏秋时节走在山路上,看见栖在地里的鸟雀就追,没有走近,鸟就飞了。看见蝴蝶,蜻蜓我脱掉上衣,轻脚慢步,凝聚气力,眼睛紧盯着,心里没有任何杂念。距离不到两步,就抡起布衫猛甩下去,捉住的蝶儿,蜻蜓一会儿就死了,我默然站一会儿怅然离开。常因为捉捕鸟雀,蝴蝶在庄稼地里乱跑,挨了母亲不少打。再大了些,我一个人随便走在路上,而捉蝴蝶,玩蚂蚁的兴趣丝毫没减,一路玩闹着到外祖父家心里又产生玩意。
把独木轮小车推到偏陡的的坡顶坐在车上,车就自动滑行,有时摔得身上青一块子红一片,疼痛过去仍然玩闹。有时把木车的两只腿摔坏,外祖父就找木匠修好,接着我随心尽情的玩耍。
有一天母亲也在外祖父家见我把车子腿弄坏,就毫不做假的打了我几下,外祖父严肃的说,成年人和娃娃斗气就和娃娃一样……。母亲便偷着骂我:“等回到家里我再和你算账……”
我稍安静一会儿就和外祖父邻家的玩童们跑进门前玉米地里玩“猫逮老鼠”,打“日本鬼子”,鲜绿的玉米杆被踩倒不少,负疚是岁月不能重返,我难以挽回那些损失。
杏子熟了,门前树上的杏子我随意摘取。外祖父还把最好的杏子捡上送到我家。后来他给队里看果园,每年苹果熟了他摘一点送来,叫谁也不许知道。那时苹果是稀物,母亲把苹果切成薄片分给我们吃。
由于父亲在外地工作,照顾不了家里的事,母亲常常在山洼﹑深沟里劳动挣工份,当时啥活都要靠肩上担子和人力背。母亲放工后还要在沟里担水,三天两头推磨子磨面……。她性子急,年轻时干活伤力过度,创下一身子病,三十岁就吃药,外祖父常来我家啥活都帮着干。走时我和母亲顺着山路看见他的背影消失才转身回家。我每次走他家玩几天,临回家时总有些悒悒不乐,边走边往后看,他静静地站着,目送着我,我再次回过头来,他是一个笔直的影子。
至今他家里有盐没醋的饭余香还在,土院前后的杏树是我的高枝,窑洞土炕的热情依然留在身上。还有土院上空的月亮给我的笑脸亲切朴实,常牵动着情思复返。一片哲学的宁静中逍遥在玩童世界,沉浸在诗的意境里又被音乐气韵牵动。
少年的门槛我刚迈进,突然外祖父逝去,母亲愁眉苦脸上挂着泪水。过完一周年那天回家的路上,她还擦着眼泪,她走得慢好像披着一身疲倦。我拉着她的手不停的问外祖父能活起来吗,今年咋不送苹果……。母亲只有流泪,好像没有听见。回到家里我再三缠着母亲问个明白。她抹了把泪说:“傻子!我两岁时你外祖母生下一个女儿,几个月后她因产病去世,你外爷把我的妹妹给别人收养。我七岁就和后妈生活,八岁那年,你外祖父出门后再也没有回来,我的叔父每当发现后妈打骂我就和她讲理,常常为我大吵大闹,有时出手要打,被邻居们劝解,以后隔几日就把我叫进他家住些日子,就这样一直到我做了你的母亲。他就是刚走了的你外爷,我是他的侄女。我怔怔地趴在炕上,怨母亲不该说话如此。多日里我琢磨母亲的身世,想着他的话是真是假?又责怪我不该追问母亲,倒落得我一心怅然。
在外祖父去世后我和母亲依然常走他家,来去的路上我想着母亲是不是哄我。
五光十色的世界总不息的捉弄人类,幻景幻觉般的岁月不容生命延续。一切拥有荡然无存,残酷得不可思议。纯真的爱,深厚的情,纯粹的友谊忽儿一无所有,一片凄惨是人生的终结。
不知怎么外祖父总没有走进我的梦中,也许是人走情绝吧。
在母亲去世的前两个晚上,一个高大的人由远而近,穿一身黑棉衣,头戴着白布帽,国字形脸上一副威严,他坐在我家土炕上,背靠着窗子旁边的墙壁。哦!外祖父!那面容的真切不似梦境,母亲去世后我再也没有梦见他。
转眼母亲离世近30年,那山路上也不容我再走,而情思沿着山路返来复去,云翳可散可聚,人生一别越来越远,我常希望有生的梦里重归山路。
作家简介
马有常,回族,甘肃平凉市崆峒区人。 上世纪80年代发表文学作品,著有散文、评论、诗歌等作品300多万字,出版散文集《风雨春秋》 , 曾先后担任媒体编辑,记者,是著名文艺评论家、批评家。
编辑简介
侯彦启,笔名:智者见智,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的倡导者,中华文艺学会理事、山东二分会会长,天南地北诗社社长,都市头条(北京、上海、深圳、港澳台)认证编辑,中国远山文学网理事、特约作家,中国先锋文艺作家协会理事,敖汉旗诗词学会会员,获“当代百强诗人、当代百强才子、中华诗词100位优秀传承人、新写实主义诗歌十佳诗人、中国诗歌艺术奖",诗被多种刊物刊登,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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