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铸老师题字)
照片由竹林尊者老师提供
主编:姚京平
舅舅家的大院
文/竹林尊者
诵/友友
悠悠三十余载,仿若白驹过隙,回首间,舅舅家的那方大院,始终是记忆深处最温暖的童年港湾。彼时,姨家的哥哥姐姐,舅家的弟妹,还有我们兄妹,一群孩童整日在房前院后嬉笑玩闹,脚丫子跑得飞快,银铃般的笑声一串接着一串,时不时断不完的“官司”,也让大人们在忙碌中多了几分无奈又宠溺的嗔怪。
春临之际,舅舅家的院子仿若被大自然打翻了调色盘,成了花的海洋。廊下,红梅傲雪凌霜初绽,牡丹国色天香尽显雍容,丁香花也不甘示弱,簇簇拥拥散发着馥郁芬芳,相继吐露芳华;门墙边,杏花如雪,灼灼其华,肆意盛开。不远处的蜂箱旁,蜜蜂们穿梭忙碌,似是在与花儿们共赴一场甜蜜之约。院外,苹果花、桃花、李子花你追我赶,次第开放,如天边的云霞般绚丽夺目,将整个春天装点得五彩斑斓。而我们这些调皮鬼,总会背着外公,偷偷跑到场坡,摘下七叶花瓣,粘在鼻尖上,嘴里“咕咕咕”“呕呕呕”地叫着,那满心的欢喜简直要溢出来,仿佛自己成了这春日里最快乐的精灵。
夏日骄阳似火,舅舅家的院子却总有一抹清凉与甜蜜。院子里,比利时杏、张国元早熟杏颗颗饱满圆润,挂在枝头馋得我们直流口水;门口的青苹果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压弯了树枝;桃子、李子也先后熟透,果香四溢。外公带着一家人在田间辛勤劳作,汗水湿透了衣衫,那忙碌的身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院场边,花椒红得似火,宛如一串串喜庆的鞭炮;院场里,麦垛高高耸立,如同威严的巨人。外公的庵房前,各色月季争奇斗艳,大丽花娇艳欲滴,引得蝴蝶翩翩起舞,麻雀叽叽喳喳,似是在为这夏日的丰收奏响赞歌。每当大门口的羊粪蛋杏熟透,我们便会缠着大人,眼巴巴地望着那棵杏树,待大人朝着树身猛跺一脚,哇!黄澄澄、甜滋滋的杏子伴着口水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那一刻,满心都是收获的喜悦。
秋意渐浓,舅舅家大院周围仿若被大自然慷慨馈赠,成了一片硕果累累的仙境。柿子树、梨树、苹果树被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枝头,红艳艳的红元帅、金煌煌的黄元帅,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大人们忙碌于采摘,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手中的大筐小框不一会儿就装满了。而那些机灵的“小大人”们,也跟在后面跑前跑后,佯装帮忙,实则越帮越忙,逗得大伙哈哈大笑,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院子,为这秋日添了几分别样的热闹。
寒冬腊月,舅舅家门口的柿子树虽叶落枝疏,却别有一番景致,橙黄的柿子挂满枝头,宛如一盏盏小灯笼;黑枣紫黑成串,密密麻麻。外婆早早铺好毛毡的热炕,总是暖烘烘的,仿佛能驱散周身的寒意。清晨醒来,外婆做的馓饭香气扑鼻,那味道至今仍在舌尖萦绕,成了记忆深处最难以忘怀的美味。外公则长时间在院外的地里,精心修剪他的果园,寒风吹不弯他挺拔的脊梁,他用勤劳的双手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希望。外婆那神奇的小竹箩里,仿佛藏着无尽的宝藏,总有吃不完的油油的核桃;冬贮的苹果,依旧香甜如初,咬上一口,汁水四溢。小屋的大瓦瓮、小瓷罐里,装满了自家蜂酿的蜜,那甜蜜的滋味,如同家人之间的关爱,丝丝缕缕,沁人心脾。最让人难以抗拒的,当属南墙下厚厚盖着玉米杆的冻柿子,晚上拿碗装了,置于炕头,经过一夜的“温柔以待”,第二天早上轻轻去掉那层薄薄的表皮,迫不及待地大吸一口……啊!软糯清甜的浆汁瞬间从嘴甜到了心里,周身都被这甜蜜包裹,暖融融的。
如今,岁月的车轮滚滚向前,舅舅家的大院再度热闹非凡,一群可爱的娃娃们在这里嬉笑玩耍,续写着新的故事。小表弟精心侍弄的迎春花盆景,花开正艳,娇艳欲滴,他总会念叨起从前,隆冬时节,外婆总会将他养的迎春花暖在炕头上,那是属于他的童年温暖。哥哥家、姐姐家、弟弟家、妹妹家,各家的娃娃们茁壮成长,有的已然步入工作岗位,独当一面;有的在大学里孜孜不倦地求知求学;有的踏上了读研深造之路,追逐更高的学术梦想;还有的投身军旅,保家卫国;年纪尚小的,还在小学、幼儿园里天真烂漫地成长。
每至春节,无论路途多么遥远,无论归来有多晚,我们兄弟姐妹总会像归巢的倦鸟,齐聚在舅舅家。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火炉旁,谈天说地,分享着这一年的喜怒哀乐、点点滴滴,这已然成了过年雷打不动的固定章程。舅舅的双胞胎孙儿承欢膝下,绕于左右,奶声奶气的欢声笑语为这团聚时刻增添了几分童趣。舅妈依旧那般善良包容,在厨房与客厅之间忙前忙后,精心张罗着吃喝,眼神里满是关切,嘴里不时地嘘寒问暖,让每个人都如沐春风。
岁月流转,舅舅家的房舍也在时光中悄然蜕变,记忆里那略显斑驳的灰房瓦舍,渐渐被崭新的水泥砖混洋房所取代。院子的格局虽显小了些,可那时尚新颖的装潢,却如锦上添花,处处透着现代生活的气息。只是,院西角那架曾结满又甜又酸葡萄的藤蔓、撑破院墙的比利时杏树、大门口承载着无数甜蜜回忆的羊粪蛋杏、墙外那片翠竹林,还有院场坡满坡的七叶花,都已难觅踪影,宛如一场远去的旧梦。院外的果园,也在岁月更迭中更新了一茬又一茬,曾经陌生的大樱桃,如今也扎根其中,成了新的风景。
外公的庵房和花园遗迹尚存,杜仲、侧柏、玉兰已从当初的幼苗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高大挺拔,它们就像外公的化身,默默伫立,守望着这片土地。那棵曾经为院子遮风挡雨的大柿子树,也移身他处,去装点别人的庭院风景……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哥哥、姐姐们有的已然升级为爷爷奶奶,有的也即将步入这一角色。可叹,严厉慈祥的外婆、勤劳坚毅的外公,只能在香炉前的镜框里,带着往昔的温暖与教诲,默默守护着我们。
舅舅家的大院,在儿时的记忆里,仿若无边无际,装得下我们所有的欢声笑语、淘气顽皮,那时的我们身处其中,尽情享受着每一刻的欢乐,却未曾料到,它会如此深刻地烙印在心底。如今,这小小的院子,哪怕兄弟姐妹尚未聚齐,便已觉拥挤不堪,可那些曾经的美好回忆,又岂是这一方天地所能容纳?我们只能将它们一一拾起,默默珍藏,各自带着这份温暖,奔赴人生的下一程。
一根血脉枝叶旺,
乙巳舅门聚一堂。
围炉煮茶叙家话,
天南地北子成双。
青堂瓦舍烹家宴,
甥男弟女齿留香。
喜鹊登枝高声唱,
满天瑞雪降吉祥!
舅舅外甥鬓已霜,
孙男孙女绕满堂。
天增岁月人增寿,
春满乾坤福盛昌!!!

作者简介:李新泉,微信名:竹林尊者。甘肃省天水市麦积区人,也是人文始祖伏羲的故乡。从事服务行业管理工作,喜欢诗歌,时常被优美文字滋养。

朗诵家简介:牛友友,现为《诗意传情诗社》《海外头条》《采菊文苑》等多家平台的主播,以浑厚且富有情感的声音著称。热爱朗诵与主持,并在多个朗诵比赛中获奖,展现了深厚的艺术功底与感染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