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爱可以重来

 在明天的情人节前一天

写给陆游与唐婉

何俊锋

      陆游与唐婉的故事应该是真的，史书也记载，当然也可以诗为证。沈园别院墙上那首痴怨与思念，幸福夹杂着痛苦的《钗头凤》概括了陆游遇见唐婉时的复杂心情。 《钗头凤》如此写到: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薄情欢。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是一种怎样的离情别绪，这是一种何等复杂的情感纠葛，虽是初春，乍暖还寒，不曾预想的偶遇，这让陆游感觉连春天的东风都是恶的，一切都是错上加错，是的，一切的美好，他己经错过，并还将错过，山盟海誓，那又能怎样，还不照样是莫，莫，莫。

      陆游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寒冷的冬夜，是他残忍而无奈的挥手，让唐婉永远垂下了美丽的眼帘，把乌黑的睫毛垂成一排密集的栅栏，把他永远的关在在珊栏的外面。从此陆游在也没有找到这栅栏的入口，那排黑色的栅栏已经把他隔成经年己久的相思树，树上结满了忏悔和思念，但年轻的陆游己别无选择，因为，所有的归路都凝成了一座座高山，阻隔了他眺望的目光，他也只把无尽的思念，静泊心港，一次次奢望能有一个重逢的日子。 黄天终不负，沈园的初春，美丽的表妹唐婉再次神话般降临在陆游眼前，只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位同样和自己一样风流倜傥，才华横益的优秀男人，名家子弟赵士程。

      伫望唐婉如梦如幻的悠悠云翳，和带着清香和旖旎碾过陆游含泪凝愁的心结，让他再一次读懂什么叫珍惜，心中想说一句“只要你过的比我好”的心曲，都在春风无言的轻叹中化做他对唐婉一生的祝词，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悔恨和深情而绝望的叹息。好在具有君子之风的赵士程胸怀大气，让唐婉派丫鬟与陆游送去酒菜，更让陆游情何以堪，菜如何下咽，只有把复杂的心绪寄于酒中，提笔写下了这千古流传的绝句《钗头凤》。

      想当初，他和年轻飘亮，知书达理的表妹唐婉的婚姻是多么的美满如意，都因了母亲的极端自私和封建的礼教让一切美好化为泡影，母亲不想让妩媚的唐婉夺走她对儿子的母爱，更不能让这温柔的缠绵钝化儿子的才情，影响他的功名，更不能容忍她婚后的不孕不育，放现在这就不叫个事儿，但在个年代这就成了无后为大的罪过，于是，狠心的陆母硬逼陆游休妻，陆游也曾经搬出陆府重建爱巢却被母亲发现而难以实现，就这样，陆游再母亲以死相逼和封建士大夫的性格缺陷中残忍的休了唐婉，并与一位王氏女子闪婚，造成了一生的婚姻悲剧。

     陆游以为时光可以尘封一切，包括爱情，没想到在这千年的沈园却与梦中的伊人再次相遇，难道是命运的的有意安排，还是时间地点的巧合，他与唐婉分别在最美的时光中，都重逢在这最深的红尘里。这让他那道筑在心里不并牢固的心堤瞬间蹦塌，努力多年尘封的情感刹那间奔涌而出，酒喝微醉间，五味杂陈，有惊喜，有心痛，有感概，有无奈，此时的他和唐婉，曾经沧海难为水，再美的春景，再幽的小径己无法同行，他们之间，相对无言，泪己千行，一切的言语己成多余，只要干干净净的相看一眼，就心己足矣，曾经那样轻易别离，如今又怎能轻言相守，他(她)内心明白，相互转身只后，留下的只能是一地的叹息。此时的陆游也只能用一首《钗头风》表达内心的无奈与叹息。

     陆游何以能知道，这首《钗头风》后来就刻在唐婉的心里了，像一尾明火点燃了唐婉心中的那一堆柴禾，她本可以相忘，和赵士程共度平凡的一生，可她发现，他心里放不下的还是陆游，于是，她变成了一只扑火的飞娥，一个痴情的红颜，今生注定要薄命了。她要将她所有的爱，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悲哀和对封建礼制的恨，还有她的血泪填成另一首《钗头风》: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虽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从此，，唐婉抑郁了，与其过那种瞒，瞒，瞒，咽泪装欢的日子，还不如自行了断，只有死，她才不须要向任何人交代。她要用这首《钗头风》祭奠她的爱情，哀悼她的悲情人生。她用这首诗给自己挖好了坟墓，她要用落叶裏着她的爱情一起葬下。因为爱无罪，爱无需太多的理由。

何俊锋：陕西著名作家，文化学者，美术评论家，陕西省中国画研究会学术委员会主任，西安美协学术理论委员会副主任，《陕西美术》原主编，《逸品》，《道法终南》杂志社社长、总编，《三秦视点网》总编辑，西安丝路商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