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战俘(第 32 集 )
—— 显神灵,大汉奸终遭恶报
作者‖刘瑞成
主播‖金鸣&东方弘
编辑/音频制作‖东方弘
图片来源:网络
清明节前夕,柴松茂带着家人回到潮白河扫墓,晚上住进了盈州的柴家公馆。
“机会来了!”
得到消息,第二天一早,安有福立即拎上礼物上门求见,并使出了“蜘蛛”的看家本事,百般讨好柴家人。
“大‘收儿’好,大奶奶好,六奶奶好……”
也不知是啥辈份,每人一份礼物,只要能拍上马屁就行。
“快坐下,小伙子,上茶!”
再见安有福,“烟袋盒啵儿”脸上现出了难得的阳光。
柴松茂则虎着脸端着架子,一声不吭地坐在太师椅上。如同安有福长着渗人毛,他目光如炬冷冷地、像审视着犯人一样盯着他。
“他爸,今个儿,你不是要见刘方洲他们吗?刚才来电话了,都在县政府等着你呢,还不去呀?”
唯恐有所差池,“烟袋盒啵儿”急忙打发柴松茂出了门。
“娜娜,我们上街上转转好吗?”
趁着老柴不在身边,安有福缠上了柴安娜,磨磨唧唧地要约她出去遛遛。
“我还有事儿,不想去了……”
柴安娜略微有些紧张,眼角斜着大太太的脸色没敢答应。
“去吧去吧,看个电影啥的,早去早回啊!”
坐在一旁的生母六婶子没敢吱声,“烟袋盒啵儿”却爽快地批准了。
安有福并没有上街,而是用自行车径直把柴安娜驮到了县政府大院北边的后门。
“亲爱的,地区临时有个会议通知,我刚才走得急给忘了,对不起,你稍等一下,我给值班同志打个招呼就过来!”
没容柴安娜回答,他又紧接着说:
“你看,这乍暖还寒的天气,让你在外边等着多不合适,要不先到我的宿舍稍坐一会儿?你看,揍几步……”
安有福指了指后院子的一排宿舍。
“不用了,你快点去吧,我在政府大门口等你!”
柴安娜脸上红扑扑的,她还是有戒备的,潮白河女子的即使再开化,也不可能刚见面就独自到“对象”的宿舍去。
“好好!我马上揍回来!”
支起自行车梯子,安有福一路小跑地进了院子,一眨眼就出来了,还给柴安娜递上了一杯水。
“谢谢!”
柴安娜接过了纸杯,这是国统区曾经使用的一次性进口简易塑料杯,很卫生的。
“谢谢!”
不冷不热、甜甜的,温度正好适中,柴安娜看了安有福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喝吧喝吧,亲爱的,我知道你一准儿口渴了……”
真有些口渴了,柴安娜侧过身子喝了多半杯。她哪里知道,安有福的“迷魂散”此时已经注入了自己的体内。
“亲爱的,咱们走吗?”
药力迅速发挥了作用。
“哦,我、我,有点儿头晕……”
柴安娜星眼迷离地看着他,安有福赶紧上前扶住她,柴安娜腿一软,顺势靠住了安有福。
“亲爱的!你咋地了?”
心高气傲的柴大小姐,被“迷魂散”搞得心猿意马,正中了安副县长的下怀。
“安、我、我……”
柴安娜耳红心跳,有些不知所措。
“亲爱的,是不是冷了?要不先到宿舍歇一会儿?”
“诶的……”
胖手攥住了小秀手儿,小秀手儿迫不及待地揽住了安有福的腰,俩人磕磕绊绊地跌进了安有福宿舍……
正在安有福与柴安娜颠鸾倒凤之际,地委关于盈州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的批复到了。
“安主任,你通知一下,马上召开县委会议!”
“好的!”会议传达了地委的决定。
县领导班子中,只保留了候选人刘方洲、马万里、安有福三个人,另外几名班子的新成员,则由别的渠道外派过来的新面孔。名单里没有了万能、母新华、刘二顺、刘高河,连资历最老的原盈州副县长刘贤农也被莫名其妙地抹掉了。
“贤农同志啊,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子的……”
刘贤农被免去了副县长,刘方洲都感觉了不太公平。虽然两人工作上并不是十分合拍,这样的结果也是让他觉得十分意外与尴尬,让人看起来似乎是他在背后捣的鬼。
“刘书记,放心吧,我能够正确对待!”
“马县长,是不是我们向上级再争取一下?”
经再三请示,马万里建议调刘贤农到水利局当了一名局长,也算专业对口吧。
万能的群众呼声最高。对他的落选,专区倒是给了个冠冕堂皇的说法:
“万能同志作为共和国的功臣,因健康原因,从爱护干部角度考虑,不宜担负繁重工作,应予休养为主。”
刘方洲找他谈话,万能爽快地说:
“我是组织的人,该咋使用是组织上的事,我服从组织安排!”
结果,保留了县委委员,刘方洲继续让他在螃蟹镇挂“蹲点”的虚职。此时,在母新华的精心呵护下,万能的身体恢复得相当不错,顺利地当上了爸爸,对万能来说,此时比当官更让人高兴。
“媳妇你有文化,给咱儿子起个啥名字?”万能倒挺谦虚。
“你说叫什么好?先参谋参谋。”
“不能忘本揍中!”
“你是在万丈深渊的鹰嘴崖遇险的,又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叫万丈崖如何?”
“万丈崖?嗯,不错,万丈深渊何所惧?有意义!揍是它了!”
虽然被生儿子的喜悦冲散了烦恼,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熟睡中的妻子,万能开始自责,更为其他几个人鸣不平。
“唉!都是我给耽误的呀……”
他翻来覆去地想道:“这些被淘汰的人当中,一个是自个儿的爱人母新华,去过延安、有文化、有志向、也有能力;一个是老革命刘贤农,他是我们几位参加革命的引路人,本身就是‘鸬鹚’的化身啊;一个是人人皆知的战斗英雄‘鱼鹰子’刘高河,他的影响比我还大,老百姓视他为潮白河的真正的鸬鹚;还有刘二顺,整个地区的稳定没有他怎么行?按说,这几个人都应该顺理成章的进班子的,可是,组织上为啥就不用他们呢?”
思来想去,脑袋快要炸了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如果说安有福嫉妒刘高河,那么刘贤农又得罪了谁呢?因为得不到母新华而归罪于刘贤农,这安有福的人品也忒差了,这样一个嫉贤妒能、品行低劣的落选小人又是如何进入领导班子的?这样下去,对现在的革命成果将会造成多大的危害呀?”
他屈指算了算自己带出去的几个人,刘高河无疑是最有出息的,也是最让他不放心的一个人;张三旺倒还平稳,可他人太老实,就会喂马、做饭、当个厚厚道道的司务长啥的没得挑;安有福倒是个人才,可是流氓成性、落井下石、忘恩负义,早知道他的品行如此恶劣,说什么也不能带着他参加革命啊;李大傻哑巴了,那是柴府的张家兄弟给害的,不过还好,刘高河给他成了个家,总算过上了平安日子;最让他痛心的是“水蝎子”杨万发,自打被部队退回来以后,对自己孝敬的可是不得了,不时地送这送那,嘘寒问暖,比刘高河来的还勤快。越是这样越让他心里不安:当初大家参加八路军,委托刘高河去牵牛,只有他、刘高河与杨万发三个人知道此事,是如何走漏的风声?鹰嘴崖突围,他又去了哪里?为啥刚刚失踪部队就被日军团团包围了?特别是“老鹰”说的那句半截子儿话,要找“独立旅的杨啥发的报仇?”还要“杀了这条日本狗”不就是说的他吗?
他不敢再往深处想,被炮弹崩过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一剜一剜”地越发疼得厉害。
“哎呦,药、药……”母新华惊慌失措地趿拉鞋下了地,赶紧把药递给了他,没容她倒上水来,一大把干药片子已经被万能吞进了肚内……
万能分析的思路是对的。原来,安有福的天津之行起了关键作用。
失去了母新华,选举也不顺利,让安有福心里懊恼不已,他莫名地记恨起革命的引路人刘贤农来。好在外界的美女们不断给他投送来新的橄榄枝,多少冲淡了他的一些郁闷……
此时的县公安局,刘高河正仔细翻阅着张二牛的卷宗,通讯员急急忙忙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大队长,蛤蟆台子出事了!”
张大牛保外就医的第三天,从蛤蟆台子传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罪恶累累的大汉奸张大牛自杀了!
刘高河立即把电话摇给了螃蟹镇的公安特派员,值班人员回答说,特派员邓展已经赶去了蛤蟆台子的现场。
“自杀?‘大嘎鱼’自杀了?刘局长,不可能啊,柴府是不是又在耍啥鬼花招?”
主持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刘二顺,也同时知道了这一消息,他们带人火急火燎地赶往了蛤蟆台子。
法医鉴定也得出结论:疑似自杀。
“疑似?!啥意思?”
刘高河反复翻动着张大牛的尸体,仔细观察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发现是用刀具类的东西割了手腕、抹了脖子,因失血过多死亡。
“是先割的脖子,还是先割的手腕?别处还有没有伤口?”刘高河问法医。
法医说:“运用目前的技术手段检验,还不好确定是先抹了脖子,还是先割了手腕。从现场情景分析,应该是先割了手腕,然后抹的脖子。如果先抹了脖子后割了手腕,那就属于他杀了……”
刘高河心里一紧:“如此杀人手法,看起来有些眼熟,难道?他,这、这不可能啊?……”
“他之前吃了啥东西没有?有没有中毒迹象?”刘二顺问道。
“这个可以肯定,死者身上没发现任何服毒迹象!应该属于自杀。”
对于副局长刘二顺的问话,法医明确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畏罪自杀?”刘二顺自言自语。
“请你们再仔细搜查一遍,必要时可以解剖尸体,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局长!”刘高河猜对了,这是他的小兄弟“老猫”的典型杀敌手法。
“老猫”被部队遣返后,没有立即回到山东老家,而是跟随刘高河到了盈州。他是个孤儿,除了表哥周夏达,他也是举目无亲了,还在沈阳集训的时候,表哥就来信说:
“胶州湾土改工作比较成功,上级决定调我到安徽协助工作。”
“我又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
胶州已经没有他落脚的地方了,“老猫”倍感失落,时时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不要堕落。副营长赵大贵为了救他而死,刘高河丢了团长不说,还被一撸了到底,想起这些,他心如刀割。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赵副营长,我‘老猫’欠你们一辈子的……”
他开始为大哥刘高河担忧:“大哥这人太过义气,又是个火暴子脾气,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政治部皮主任对大哥成见很大,身边还有‘蝎子、蜘蛛’不断作祟,他们会不择手段地加害于他,今后恐怕难有大的转机,部队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既然命运已经把大哥和我联系在一块了,还是观察一段再说……”
他始终不敢离开8师的视野,一方面希望部队再给他一个机会,重新把他召回去;另一方面时刻关注着刘高河的行踪。刘高河小饭馆醉酒摔昏后,是“老猫”第一时间把他送到了医院。
“我要站在大哥的身后,陪着他从头再来!”
刘高河的回乡是在“老猫”意料之中的,却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刘高河当了公安刑侦大队长,他却躲进了盈州县城,选择了抗美援朝“支前办”,在这里干起了打杂搬运、看守仓库的工作。
“小伙子,挺利索的,你是哪来的?”
“支前办”仓库股长邓明看他不吭不道、办事干练,对他格外器重。
“报告股长,我叫毛晟,是南下掉队的战士。”
“好好,在哪都是为了革命,好好干!”
“是!”
邓明学生出身,个子不高,年龄不大,很精明的一个人。他是公安局螃蟹镇特派员邓展的亲弟弟,在家排行老八。
“老猫”发现,邓明是一个喜欢表现自己、走上层路线的人,张口闭口马列理论,只要一有领导来检查工作,他就表现的相当兴奋,搞得大家人仰马翻的。用当时的话叫做“努力靠拢组织,积极要求上进”的这一类进步青年。人送外号:“小马列”。
说心里话,“老猫”不太喜欢他的这种讲政治,追逐官位的性格,不过,邓明却喜欢“老猫”。毕竟是邓明收留了他,“老猫”从内心还是愿意帮助邓明进步的。落脚以后,“老猫”一直躲着刘高河。刘高河做了刑侦大队长,“老猫”并不十分看好这个职位,他隐隐地感到,刘高河的身后似乎还潜在着更大的危险。
刘高河抓了张大牛,没有权利治他的罪,刘高河则陷入了巨大的矛盾旋涡之中。案件几起几落,迟迟不能定论,拖到后来,又搞了个“保外就医”,张大牛竟然被轻松地放回家了。这个保外就医,成了一个无穷的隐患。虽为局外人,各种玄机“老猫”看的清清楚楚,刘高河哪里是个服输的人?他的穷追猛打定会带来的大麻烦……
“该死的狗汉奸!”
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倒班,“老猫”夜行30里潜入柴府,亲手斩杀了这个恶贯满盈的大汉奸,并成功地制造了一个自杀的现场。当然,张大牛是有所防范的:枕头下藏着匕首、大门加锁、屋子钢管封窗,搞的跟监牢狱一般,加之张康、张青两个高手,除掉这个杀人魔头岂有那么容易?然而,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帮忙,不仅进门方便,就连整个院子都死一般的静寂,尤其是张大牛的房间,“迷魂散”发挥了有效的作用。带着赴死的准备的“老猫”却得手了。
“爹呀,爹呀!你喽儿走好哇!爹呀,爹呀,你喽儿走好哇……”
张青把张大牛的尸骨包好,装进了一具薄板棺材里,草草进行了掩埋。
过了几天,张大牛的尸骨却被人抛了出来。
“这是谁干呢?没仇没恨的,谁能干得出这种缺德事?”
张康一分析,张青立即做出了激烈的反应。
“什么他妈的疑似自杀?这分明是刘高河借刀杀人的鬼把戏儿!奶奶的!我杀了他!”
张青怒骂着,“啪嚓!”一声,墙边练武的百余斤大冰镩,只一脚踢过去,顿时穿透了一堵三尺多高的护院墙壁。
张康挤着牙缝轻声道:“小子,你给我记着,你爹死了,他们都不让安生,这个仇一定要报!”
张青已经长大了,跟他爹一个模子,长得又黑又粗,凶狠残暴,人送外号“黑鱼棒子”。
“姓刘的,你给我等着!”张青还不解气,一只手把冰镩从断墙处拽出来,“蹭”地举过头顶,甩出去有两丈开外。
“嗯,有把子气力!好小子儿,留着。”
张康暗暗感叹。
诗曰:
匕首欲出袖,
将断恶魔头。
风高月黑夜,
岂为报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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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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