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来野菜香
文/张万成
春天,生机萌发,大地回暖,作物先知。在托木尔峰脚下的田间地头,春天从泥土中“冒”出头来。
惊蛰之后,水雾散尽,阳光初霁,春光大好的田野上除了麦苗,似乎看不出其他生命的迹象。但走近一瞧,润泽如酥的地皮上冒着星星点点,各式各样的野菜绽黄吐绿,它们是春天的信使,也是稍纵即逝的春天美味。
挖野菜,采撷春天。那酸酸甜甜的野菜,沾着晶莹的露珠,带着春的气息,滋润唇舌,让我久久回味……
林带里、田埂上新绿的荠菜、浅嫩的蒲公英,蓄势待发,悄悄生长开来。我们早早备好工具,前往田野,这份春的味道还真要花点心思才能得到。
一群人挎着柳篮或者塑料袋,寻觅埂边的荠菜。找到后,用铲刀贴住菜根,薄薄一铲,用手轻轻拢起,就挖得整棵荠菜。
同样在杂草野地里,还能发现初发的蒲公英,不多时,就可满载一篮子的时鲜春菜。
回到家,更要趁鲜趁早,尝一口春天的味道。春天的荠菜饶有味道,做成荠菜馄饨或者饺子,鲜美不腻,碎荠菜附在肉末上,春盘添新绿。
焯过水的蒲公英鲜嫩清香,凉拌,镬气油香和乡野清香共溢,一箸入口,三春难忘。一般人家用沸水滤去它的苦味,凉拌佐餐十分鲜嫩,抑或直接用它与骨汤搭配,营养而不油腻。而过了春天,蒲公英成熟开花,变成了清热解毒的中药,就不再适合食用了。蒲公英是鲜味的代表,菜肴百搭、做法各宜,鲜甜可口,最是季节的风味。
春天的野菜还有很多,春芽、芥菜、马齿苋、枸杞芽……随便一样,都是一道春天曼妙的景致,一首春天如歌的行板。
我生在上世纪三年困难时期,长在六、七十年代,一年四季很难吃到一顿像样的饭菜,甚至连填饱肚子都成为一种渴望。那每月供应有限的定量粮,不到月半就已所剩无几,但从小在兵团连队长大,手巧的母亲总会想办法让我们吃饱。春天来的时候,田野里长出各种各样的野菜,像荠菜、马齿苋、野蒿秧、苜蓿芽、扫帚苗、灰灰菜等,这其中荠菜和马齿苋是野菜中的极品;每每粮食断顿青黄不接,母亲总会远涉到田间地头,采摘多种野菜回家粗粮细做,让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母亲的特色野菜饭不亚于是人世间最可口的美食了。吃上一回,就像是过年似的,全家人都很开心。
有一次,为了做一顿野菜饭,母亲经常起了个大早,把头天挖回的野菜——分类捡摘,这可是耗功夫的磨人活儿;接着洗菜、和面、烧水、备佐料、调馅儿……就这样,母亲从早上忙到中午,终于,一桌香喷喷的野菜饭,像变戏法似端在我们面前:清炒马齿苋、凉拌苜蓿芽、素炒灰灰菜,还有荠菜饺子、苦苦菜拌面等。这顿饭吃得可真香!母亲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儿时的野菜是苦的,儿时的野菜也是香的。饥荒年代,母亲善用巧手把野菜做成美食,伴我们度过一年又一年,直至走进成年的记忆里。如今吃野菜也不是一件难事,但总感觉味道不够纯正。
而今,采摘野菜的情形早已成为记忆里的风景。我们常常吃着野菜,聊聊往事,对比今天的生活,我们能体会出拼搏奋斗几十年的辛苦,苦里回着甜,甜里藏着满足与幸福。
大自然生机勃勃的春意,与人世间的烟火气相结合,平淡质朴中别有一番美好滋味。享受一口春天的味道,释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热爱。
作者简介:张万成,男,汉族,中共党员,祖籍福建永定客家人。1961年出生在新疆乌什,讲台工作四十一载,退休教师,现居住新疆兵团第一师四团。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阿拉尔市作协会员、理事,业余喜欢旅游、喜欢散文。心有一梦:时光不老,笔耕不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