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舅妈
文/洪年松
舅妈,是妗妗的尊称,在豫西三门峡灵宝市区,人们称妗妗叫舅妈,在渑池往东,包括渑池,妗妗还称妗妗,这种叫法显得亲切,舅妈则有点生疏的感觉,显得没有叫妗妗亲热。
我的舅舅妗妗是洛阳老城人,我的妈妈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期,在洛阳闹市区走丢,那时她年纪还小,舅舅在工厂上班,一时没看到,被人贩子拐到宜阳,后又展转来到渑池北山区。我的妈妈,脑子笨,有点憨,流落到农村,非常可怜。我父亲那时年纪也不小了,家境贫寒,时间大概是一九六零年左右,那些农村大跃进,生活条件都非常困难,我奶奶让我父亲和我流浪的妈妈成了亲,住在村东头的三孔土窑洞里。
我妈一生共生两个男孩,三个女孩,在那个少吃缺穿的年代,养活五个孩子,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在生产队时期,父亲在队里干活,妈妈在家里看孩子,喂猪,做饭,一人干活养活七口人,大人小孩长年吃不饱穿不暖,穷的真可怜。
我只见过舅舅一次。我五六岁时,在村西头来了一个白头发老头,背了一包东西,在问我父亲母亲名字,住在哪里,刚好我大姑看见,给他说明我家住处。我还小,赶紧跑回去告诉爹妈,说咱家来人了,因为天黑了,父亲去队里干活下工了,去村西头迎接,一同回到家,妈妈说,他是你舅舅。舅舅打开提包,拿出好多点心让我吃,还有给我买的新衣服。那晚,我爹妈陪舅舅说了半夜的话,我吃饱睡了,不记得他们聊到啥时候才休息。第二天,舅舅要走了,我和爹妈送出村口,我记得舅舅还给我父亲一把钱,交待他要让孩子上学,长大有个前途。
舅舅自那次走后,再没来过我家。十年后妈妈带着妹妹还有年幼的弟弟,去了洛阳娘家。那次是妈妈趁着父亲在队里干活,偷跑出来的,因为没有钱买火车票,几个人扒拉煤的火车去到洛阳,趁火车在站里停靠,他们溜下车,走路走到东关,已是大半夜,妈妈来到舅舅家门口敲门,妗妗迎他们到家,烧水洗脸,做饭,一直忙到天亮。妗妗说舅舅有病,六年前去世了,母亲听说后,大哭了一场。第二天,妗妗张罗着给孩子们买衣服,去澡堂洗洗澡,里里外外换了一身新。妈妈那次回来,是表哥买的火车票,又给了些钱,拿着妗妗给多买的衣服,点心食物等,高高兴兴地回到渑池山区老家。
妈妈最后去的一趟洛阳娘家,是我陪她去的。我那时高中毕业,妈妈说好多年没去娘家了,想回去看看嫂子。我爹给我二佰块钱,我买了从乡上到县城的公交车票,又买了从县城到洛阳站的火车票。我俩一路坐车,风尘仆仆地去到妗妗家时,大门紧锁着,喊妗妗不见开门,后有个街坊邻居说,你妗妗已下世两年了,我妈妈听后,如晴天霹雳,朴通跪倒大门口,哇哇大哭起来。我给表哥表姐们打了电话,一家人见面,亲热异常。去饭店吃饭,去宾馆住宿。第二天离开洛阳,回到老家。
妗妗离开我们几十年了,每每想起她老人家的音容相貌,仿佛就在昨天。记得我高中刚毕业,一个人去洛阳妗妗家玩,妗妗待我非常亲。洛阳人过年好做杂混菜,里面有肉有扁朵,有焦炸丸子,还有豆腐块,好吃极了。姐姐们还陪我去名胜古迹游览,有璐泽会馆,龙门石窟,关林庙,白马寺,王城公园,最远的是乘公交车去了一趟少林寺。看到这些景点,是我一生最美的回忆。古朴典雅,富丽堂皇,历史悠久,不愧是十三朝古都。我在妗妗家住了半月之久,转转这里,看看那里,美不胜收。正月十五的烟花,美丽极了。那里在洛阳还实行放烟花鞭炮,从年三十到元宵节,城里热闹极了。白天鞭炮噼哩叭拉地响,晚上烟花竞放,如天女散花,如繁星点点,看烟花的大人小孩多的很,热闹非常。那一年我大年初二去妗妗家,一直玩到过了十五才回家。后来上学毕业,去外地打工,还去过几次妗妗家。妗妗待我真叫亲,使我一生难以忘怀。
我和妈妈去的那次,是最后一次去妗妗家,妗妗不在人世了,妈妈心情非常难过。我们回家后,妈妈想起妗妗都哭。在妈妈得脑溢血病重时,嘴里还在念叼着嫂嫂,嫂嫂,妈妈下世后,表哥表姐们不辞辛苦,从洛阳到我家给他姑姑送葬,其情景感人至深。舅舅妗妗妈妈都离开了人世,这些至亲之人永远离开了我们,每每想起来,心里难受极了。想起他们的好,想起他们的音容,仿佛就在梦里一般。舅舅妗妗,你们安息吧,你们的孩子们会永远缅怀着你们,愿你们在天堂永远幸福快乐。
个人简介
洪年松,六十岁,河南渑池县人。爱好文学,尤其喜欢诗歌创作。渑池县作协会员,渑池县诗词楹联学会会员,华夏思归客诗词学会渑池分会常务理事。作品发表在《华夏思归客》《顶端新闻》《梦圆医巫闾》《枫叶诗刊》《优秀作家》等网络平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