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

李维军

老家的橘猫，是母亲的陪伴。

现在这只橘猫的妈妈，是我去茌平二中接大女儿时，一位善良的老奶奶，拿纸箱装着，在路边寻找领养的人，免费送的，当时有三只，我选了其中的一只。

初到家时，它很活泼，在屋里时这里嗅嗅，那里看看，把所有的房间逛个遍，一点也不胆怯，和小狗打招呼的方式也很特殊，颈上的毛竖起来，弓起腰，四脚抓地，两耳朝后，“嘶嘶”怒吼着，瞪大的眼睛冒着火星，吓得小狗都不敢靠近它。后来，它玩累了，跳上柔软的沙发，眯起眼睛，打起呼噜，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它最爱吃母亲拌着鸡蛋咀嚼碎的馒头，一看到饭端上饭桌，它就着急地一边用头和身子蹭母亲的腿，一边“喵喵”地叫，直到母亲把拌着鸡蛋嚼碎的馒头放到猫盘里，它才停止呼叫，一头扑到猫盘前，大快朵颐。吃饱后，就跑到一边去玩耍，或者到院中去晒太阳。

大一些的时候，它学会了自己捕食猎物了。院子里晾晒着母亲收获的高粱，引来许多麻雀来偷食。这时，橘猫俨然成了高粱的守护者，有时它会从屋里或远处突然飞奔过去，把落在高粱上的麻雀们“轰”地一下驱散，有时它会在附近，弓着腰，轻轻踮起柔软的脚爪，慢慢地，一点一点靠近麻雀，当到达它能攻击的距离时，趁麻雀们不注意时，猛地向前向上跃起，这时，被惊飞的麻雀，总会有个倒霉蛋被它的利爪拍下，又被利牙狠狠咬住，挣扎着。橘猫此时却仿佛还不解气，一边叼着猎物，还一边喉咙里“呜呜”地表达着不满，寻个安静的地方去独享美食了。

它常爱睡觉的地方是母亲的床头，爱用柔软的身子靠着母来，打着舒服的愉快的呼噜。母亲说，听着它的呼噜声，自己也睡得特别香。

它晚上很贪玩，时常很晚才回家。一开始，母亲给它留着门，后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它学会了自己开门。农村老家的屋门是木头门，只是掩上能防风即可，在外面用力一推，可以推开。它在外面玩够了，就会独自回来，自己顶开门，跳上床头呼呼大睡。母亲许多时候，睡觉前猫不在，等睡醒一觉，会发现它已不知什么时候卧在床头，打着鼾声，正睡得香甜。

后来，母亲发现它的肚子变大了，怀上了小宝宝，又过了些时候，它生下一只同样的小橘猫。等小橘猫大一些，能独自捕食的时候，老橘猫却离家出走了，母亲说，有一次，她在离家很远的村东发现过它，当时唤了它几声，它跑到母亲的脚边，亲呢地摩蹭母亲，一下子就把母亲的眼泪蹭下来了，母亲抚摸着它，内心五味杂陈。它后来挣脱母亲，在母亲的目光中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它。母亲说，这只老猫，仁义着哩，它把舒适的家，留给了小橘猫，自己在外面又寻觅新的地方容身了。

小橘猫后来就在家伴着母亲，一天天地慢慢长大。它特别恋着母亲，几乎寸步不离。有时母亲去别人家串门，别家有凶猛的狗，它不愿进去，就在大门外不远处等，不管多久，只要母亲一出来，它就会窜到跟前，“喵喵”叫着，伴着母亲回家。许多人见了，都夸橘猫神奇，在老家，一时被人们传为美谈。

都说狗是忠臣，猫是奸臣。母来说，这种说法不对，猫也是有感情的动物，你对它好，它是知道的。

或许母来的话是对的，许久才回一次老家的我，橘猫也还会记得我，会用头和身子亲昵地摩蹭我，喜欢让我撑抚它的头。可其他人不行，即使是天天来我家玩的邻居，看它可爱，想碰它一下都不行，还没等别人的手碰到它，它就缩脖立毛，嘴里发出威胁的“嘶嘶”声，直到把人吓退。

我愿老家的橘猫长在，永远伴在母亲身边。

作者简介：李维军，自由职业者。爱好文学，作品发表于多家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