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菲
立春已过，雨水前后，在春寒料峭的日子里，有一种鲜美的野菜——荠菜，早就嗅到了春的气息，开始蠢蠢欲动悄悄地萌发了。
荠菜，是春天的使者，是春来天然野菜第一鲜。宋朝的辛弃疾在《鹧鸪天·陌上柔桑破嫩芽》中曾经赞美过荠菜：“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蚕种已生些。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早春时节，很多植物还在寒风的呼啸中瑟瑟发抖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静默着，根本就不敢过早地探出身子伸个懒腰，打个太极，试探一下这个清冷的季节是否可以运动、舞蹈了？然而这个时候，无论是在贫瘠的山坡或者土沟沟里，或者在一垄垄井然有序的麦田里，或者是土路边和房前屋后的土壤里，还是在一片片土壤肥沃的果园里，都会有荠菜的身影不时地在闪现着。
几乎每年春天我都会到外面的田地里挖荠菜，时间或早或晚，有的时候是早春，有的时候是仲春，时间早晚全看心情来定。很多时候，挖荠菜并不单纯就是为了想吃鲜美可口的荠菜，而是为了一种情怀和仪式感，似乎哪年春天没有挖过荠菜，这个春天就不算圆满，总是觉得缺少了一种东西。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山水乎。”其实，很多时候，人们做一些事情并不在于事情的结果好坏如何，而在于参与过程中的一份心境和情怀。就像打猎的人喜欢打猎，并不全在于捕捉猎物的结果和收获，而在于捕捉过程中的迂回战术和斗智斗勇中；钓鱼的人喜欢钓鱼，并不全在于鱼儿收获满仓的喜悦，而在于垂钓过程中的悠闲时光和闲适心情。
前几日，母亲与我打电话唠家常，顺便邀我周末回老家挖荠菜。我一听不禁闻之心动，马上应允下来。周日上午，我和母亲两人各拿一个塑料袋和小铲子，在村口不远处的果园地里搜寻荠菜的影子。现在正值冬春交替之际，一切还未褪去冬装，隐隐透露出春的气息，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地向我们暗送秋波、淡淡示好。由于今年春天天气干旱，雨水较少，加上时间尚早有些寒冷，荠菜不多，个头不大，而且并不鲜嫩肥硕，褐色的叶片紧贴土黄色的地表，不仔细看还真找不到它们。尽管天气这样寒冷，水土也不肥沃，荠菜们并不适宜出来抢春迎春，出于对春天的喜爱和热切，它们还是无所畏惧地钻出了地表，要和它尽早地见面拥抱。如果扒开地面上厚厚的苹果叶，会在下面发现一个令人惊喜的景象：一簇簇颜色翠绿鲜亮的荠菜齐刷刷地趴在地表上，在周围这个灰暗单调的世界里令人眼前一亮，精神为之一振，此处风景独好！于是，挥舞小铲子加速动作，把它们一一请进自己的塑料袋里安家落户。
荠菜，看似那么普通的一种野菜，在林间和土地的间隙上，只要有一点空间就足够，不奢求水土的肥沃丰美，极力吸吮着阳光和水分，开花结子，完成朴素忙碌的一生。它虽然不美，朴素平凡，可是傲霜耐雪，低调朴实，不慕富贵，安然地守着纯朴自然，春天正因为它的存在才变得长久丰盈。荠菜，它可以做荠菜汤，滚烫的开水里打上几个鸡蛋，用淀粉勾兑一下，盛出来以后味道鲜美无比，清香四溢，绝对是大自然至真至纯的味道。用它来包荠菜饺子或者包子，绝对是美味佳肴中的一枝独秀，令人回味无穷，唇齿留香。我们应该感谢大自然的馈赠，正是因为有了荠菜的加入，这个春天才会变得多姿多彩、摇曳生姿，也正是因为有了荠菜的加入，这个春天才会令人念念不忘，回味无穷。
荠菜老了之后就会开荠菜花，它是乡野里那么平凡常见的一种小花，在百花谱里绝对找不到它的名字。你觉得荠菜花不美吗？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田野里成片成片的荠菜在开花，那是最美的原始田园景象。草绿色的叶片、茎秆柔和养眼，空气里氤氲着温暖祥和的春天气息，无不向你展示着大自然的纯朴和原生态。星星点点的小白花点缀在绿色的田野里摇曳生姿，那一朵朵小花在悄悄地向春天诉说着情话，风儿阵阵吹，蝴蝶翩翩飞，一想到你就会有甜蜜滋味，连晚风都为之沉醉。心里的小花，慢慢地发芽，谁在风中悄悄说情话？亲爱的你呀，请勇敢地拨打，这一串最熟悉的号码。心里的小花，慢慢地发芽，谁在风中悄悄说情话？亲爱的你呀，请允许我表达，你是我最温柔的牵挂。宋朝的方回《荠菜花》中写道：“斗草吴王眩越娃，终然轮与老陶家。雪挑霜煮春无尽，不似吾园荠菜花。”那浓桃艳李最终又如何，风光总会被雨打风吹去！荠菜虽然不美，可是傲霜凌雪，百花齐放春满园，谁能比得过这原始野意的荠菜花呢？
日暖风和大地钧，片片芳菲入海流。布谷声中寻野菜，漫山遍野话家常。春日已到，我们且相伴相邀挖荠菜吧！
作者简介：
李菲，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烟台作家协会会员，烟台散文学会会员，烟台散文微刊编委。作品散见于《齐鲁晚报》《烟台日报》《烟台晚报》《作家导刊》《烟台散文微刊》《长春湖微刊》《学习强国》等。在2020年国际诗歌网第三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大赛中，所写的《风吹麦浪》获得三等奖。在2021年烟台统战部建党百年征文活动中，所写的《故乡的路》获得三等奖，并被收入《故乡的路》一书中。在2022年新疆喀什英吉沙县的“美丽传说故事”全国征文比赛中，所写的《在那杏花盛开的地方》获得优秀奖。平时喜欢记录点滴，分享感动。希望能具备一双慧眼，挖掘生活中的真善美，发现美，欣赏美，创造美，做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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