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敲响,城市的街头巷尾被装点得金碧辉煌,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氛围。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五彩的霓虹闪烁不停,商场里播放着欢快的新年歌曲,人们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手里拎满了年货。然而,在这一片繁华与热闹之中,我的心中却隐隐觉得少了些什么,一种难以言说的缺失感萦绕心头。
城里的春节,热闹归热闹,却总觉得少了一种味道,那种小山村独有的年味。
到了除夕,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一大早,家家户户就开始贴春联、挂灯笼,把家里打扮得焕然一新。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在村子里跑来跑去,放着鞭炮,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山谷。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包着饺子,长辈们会给孩子们在枕头下放压岁钱,祝福他们在新的一年里健康快乐成长。
吃完年夜饭,一家人便围坐在土炕上,围坐在炕桌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春晚,分享着过去一年的点点滴滴。等到零点钟声敲响,整个村子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那是人们在迎接新年的到来,也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
大年初一,那小山村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呢,就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给硬生生揪了起来。好家伙,那鞭炮声跟开了锅似的,一阵接着一阵,把整个村子都震得精神抖擞。再瞧那旺火烧得,红通通的火苗跟比赛跳高似的,一个劲儿往上蹿,烧得空气都热热闹闹的,把村里男女老少的脸都映得跟熟透的红苹果似的。
吃过早饭,我们这群小屁孩就跟撒了欢的小羊似的,满村子蹦跶着去拜年。到了人家门口,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爷爷奶奶过年好”“叔叔阿姨新年发大财”,叫得那叫一个甜。主人家也不含糊,笑着就把压岁钱递过来。那时候的压岁钱,多是二分、五分的,拿到一毛钱,好家伙,感觉自己都能买下整个世界了,心里比吃了十根糖葫芦还甜,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差没闪着光了。
大人们收拾利落,也晃晃悠悠地走出家门,往村中央的大槐树那儿去。这棵槐树,那可真是个老古董,活脱脱像个老神仙,枝丫交错得跟八爪鱼似的,遮天蔽日。听老人们唠嗑,说这槐树打从唐朝以前就杵在这儿了,比村里最老的老头岁数都大好几倍,村子里的大事小情,它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见证了一代又一代的起起落落。
社房院里热闹得像个杂货铺开张,人们七手八脚地搬出各式各样的服饰和锣鼓家伙。三娃外爷往那儿一站,手里的响连环“叮叮当当”地响起来,那声音,清脆得就像敲碎了一盘子玻璃珠子,整条街一下子就被点燃了。锣鼓声、欢笑声、人们的吆喝声,搅和在一起,跟一锅大杂烩似的。大伙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了,跟着节奏左扭右扭,活像一群被施了魔法的木偶,整个村子都被这股热闹劲儿给淹没了。
我呢,就因为长了张圆滚滚的脸,被那些“热心肠”的大妈大婶给盯上了,硬拉去凑数。没办法,戴上那女大头娃娃的头饰,穿上花花绿绿的衣服,活像个移动的调色盘。手里还拿着个镟,刚开始的时候,我那叫一个扭捏,动作放不开,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小鸭子,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可看着周围那热闹得快爆炸的场景,我也被感染了,渐渐放开了手脚,扭得那叫一个带劲,都快能去参加秧歌大赛了。
我们挨家挨户去拜年,每到一户,三娃爷就跟开了窍似的,根据这家人的情况和需要,现场编词唱出来。他那声音,洪亮得跟敲钟似的,歌词还幽默得不行,一会儿说这家的孩子学习好,将来肯定能上北大清华;一会儿又说那家的生意兴隆,钱多得都没地方放。把大伙逗得前仰后合,笑声都快把屋顶给掀翻了,那喝彩声,一声高过一声。
后来再过年,我可不想再当那个扭秧歌的女娃娃了,感觉都快扭腻了。于是,我就一个人偷偷溜到村西梁岭上那座破破烂烂的庆山寺。这寺庙,看着破破烂烂的,可里面的石碑却像一群沉默的老学究,每一通都记录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我在里面这儿摸摸,那儿看看,看着石碑上的文字,感觉自己就像坐了时光机一样,跟家乡的历史和人物来了一场亲密接触。我了解到了先辈们的奋斗与坚守,原来咱这小村子,以前也出过不少厉害的人物呢,心里对这片土地,又多了几分敬重和热爱。
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我时常怀念小山村的年味,怀念那袅袅升起的炊烟,怀念那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怀念那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的温暖时光。虽然城里的生活更加便捷和舒适,但小山村的年味,却永远是我心中最珍贵的记忆。
也许,年味不仅仅是一种味道,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是对家乡、对亲人的深深眷恋。无论身在何处,那份浓浓的年味,都将永远伴随着我,成为我心中最温暖的港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