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振中

“别说富士苹果甜，你就不知果农难”。当乙巳蛇年的钟声悄然敲响，岁月的车轮缓缓碾过这片承载着无数希望与汗水的土地，果农们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与祈愿，在这片熟悉而又深沉的土地上，继续着他们周而复始却又充满意义的耕耘。

苹果的甘甜，是大自然馈赠的礼物，可这甜蜜背后，种果之路却布满荆棘，满是艰辛。蛇年伊始，农家的目光中满是期待，他们日夜盼望着，梦想能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最终照进现实。

冬月，朔风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在天地间肆意咆哮。万里碧空仿佛被一层冰冷的纱幕所笼罩，被冷气紧紧凝结。枝头那寥寥无几的果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又似在顽强抵抗，迟迟不肯凋零。夜霜降临，晨寒刺骨，连河流都被冻得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变得寂静无声。干冬湿年，农事的节奏被这无常的天气打乱，可果农们却不愿错过这晴日的每分每秒，他们迎着凛冽的寒风，毅然拿起剪刀，为果树精心剪枝。整个冬月，农家的生活里没有“闲暇”二字，从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到傍晚的最后一抹余晖，他们的心中，被忧虑与劳作填得满满当当。

曾几何时，玉米还能卖出十二毛钱的价格，可如今，包谷却只能以九角钱的低价出售。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化肥、农药的价格却如同那不断攀升的温度计，年年上涨。果贱伤农，这一残酷的现实，岁岁年年，如同一把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农人们的生活。农家的果与粮，在市场的浪潮中显得如此廉价，可这些朴实的布衣百姓们，却从未有过一刻的停歇，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这片土地上辛勤劳作。岁月是一把无情的刻刀，在他们的鬓角染上了白霜，在他们的腰背压出了弧度，在他们的面庞刻下了千沟万壑般的沧桑。

看着农家的寒苦，满心都是不忍。他们岁岁年年，都在盼望着梦想成真，可现实却总是如此残酷。更可恨那无良奸商，在利益的驱使下，丧尽天良，他们巧取豪夺，肆意扰乱市场纲常。在新市场的舞台上，他们坑农欺农，为所欲为，赚得盆满钵满，却将商德践踏得粉碎。

苹果是甜的，可果农们的心中，却满是愁苦。数九寒天里，剪枝谈何容易？风在高处呼啸，树枝在风中摇曳，果农们在枝头艰难地攀爬，身体随着树枝的晃动而瑟瑟发抖。一剪一剪，铰去的是那在寒风中毫无生气的寒枝；一刀一刀，刮掉的是侵蚀着果树的腐烂。一个月，四十天，他们在这冰天雪地中苦心劳作，千枝万缕在他们粗糙的手中一一经过。手被冻得僵硬，失去了知觉；脚被冻得溃烂，疼痛难忍；咳嗽气喘，身体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发出抗议，可他们却从未停下脚步。顶风冒寒，身体不得闲，只为来年能看到果树花果繁茂，能收获那满树的希望。

待花果繁茂时，疏果的艰难又接踵而至。即便再苦再累，果农们也毫无怨言。套袋、施肥，每一个环节都紧密相扣，每一次投资与劳作，都耗尽了他们的心血与岁月。

然而，一年的辛苦劳作下来，换来的却是苹果价格的低廉。除去各项投资，收成微薄得可怜。套袋钱、化肥钱、农药喷洒雇工钱，拉运钱、入库钱，还有上网收网防雹的费用，一笔笔支出，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得果农们喘不过气来。东家付了，西家还得还，到了开春，投资又成了摆在眼前的难题。

今冬气候暖和，果农们便早早着手修剪果树，他们满心期盼着年前能有雪花飘落，如今，这小小的愿望竟真的如愿以偿。龙年渐去，蛇年已来，果农们心心念念，盼望着能有一个丰产年。

他们的脑海中，时常浮现出这样美好的画面：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鞭炮齐鸣，热闹非凡，美景如画。父老乡亲们围坐在一起，举杯同饮，阖家团圆，共同喜迎新年。他们翘首以盼，渴望好梦圆满，期待春风能早日吹绿农家田。愿庄稼在这巳巳蛇年里，长势喜人，果儿愈发香甜，愿他们的生活，能顺遂如意，盼来一个真正的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