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诗歌的起源，探寻我们诗歌的未来

——漫谈诗歌的起源及其他

文|余一

      今天我们探讨诗歌的起源，这是一个很难、很迷茫、也很有探索性的话题，因为，我们只有探究出诗歌是怎样诞生的，才能与追寻她的未来与发展，在今天网络时代，人人都是诗人，人人都可以发出他内心的感动与对社会的看法，在诗人铺天盖地的时代，我们要认识到诗歌的本质、诗歌的曾经，就像我们人类一样，要探究是怎样来的？将来要走向何方？因为有人类，就有诗歌，所以，今天的话题是一个敞开式的，也是一个问题式的，我们有许许多多需要争鸣的地方，我们大家都参与进来，大家可以一同来探讨。

一、诗歌的源头

首先，我们要搞清一组问题：在远古时代，诗与歌是一体的，诗与歌都是存在于人们的口口相传与表演中，那么问题来了：是诗在前，还是歌在前（这又是一个蛋与鸡的问题）？

其次，歌与乐，声乐、礼乐，歌是可以传唱的，那么就是，先有音乐、乐感（劳动号子，船歌、杭育杭呦等），再有韵律的诗吗？

我们今天看到的诗，先是口头文学，乐歌的形式。因为古代没有录音设备，只能保存在文字的形式里，口口相传，因此，文字的出现，就有了诗，这个命题是否成立呢？

其实，诗是早于文字的，文字最早出现在今天的西亚苏美尔文字，那时楔形文字的史诗《恩美卡》，可以说是公元前4000年前的诗歌记录，后来，还有古埃及的《亡灵书》，古巴比伦的《吉尔伽美什》，古印度的《吠陀》，中国的诗，应当从伏羲八卦、黄帝八卦开始算起，因为《易经》，里面有大量的卦辞（系传、爻辞），今天读来，还有许多有启发性的句子，比如：“元亨、利贞”，“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虎视眈眈、谦谦君子”等。刻符、陶纹乃至后来的甲骨、金文等文字，才有远古的诗歌记录。到了周代，有了专门的机构——采诗官（相当于现在的文联与媒体机构），（每年的春天，他们去乡间采集作品，反映给政府部门），到春秋时期，出现了《诗经》（孔子编删而定，从3000多首精选305篇，还有五篇只保留题目），于是中国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诗歌总集。

二、远古先民诗歌创作及其意义

1、民谣、卦辞、山歌、情歌、咒语、劳动号子，这是先民最早的诗歌创作。

远古时期，诗即是歌，歌即为言的时代，（当今我们傣族、瑶族等少数民族，还在以唱歌代替说话的习俗）。

劳动时的呼应，（为了动作的整齐、配合）形成一种调子，可以传唱出来。这里举例二个我亲身经历的：小时候，我家乡来了一群浙江的凿山工，就是开凿石头的，他们在打钎凿山，然后放炸药爆破，嘴里都会唱着一种调子，我是听不懂的，但很有节奏，也不会打到另一个人的手。另外，我们家乡端午划龙船半个月后，谢彩的时候，一个老者站在船头，手拿一挂特定的绿植，唱一种我们当地的古老歌谣，其余人息桡呼应，唱完后，大家抬着上岸的龙船绕村子一周，再将龙舟安放于村子的祠堂，敲锣打鼓放鞭炮。我觉得他们吟唱的句子、就是古时候传下来的祭河神之诗。

上面两个例子，可以说明，至今各地乡野仍保留了古代歌谣的痕迹。尤其是一些少数民族地区的史诗、歌谣，更具诗歌活化石的功能。如瑶族山歌、壮族三月三对歌，藏族史诗《格萨尔王》等；早期诗歌的创作分为民间与官办两套体系，这样有采诗官统一收集，汇编成书。

比如：1）弹歌  |佚名 〔先秦〕

断竹，续竹;

飞土，逐宍。

2）蜡辞 |神农氏  

土反其宅。水归其壑。

昆虫勿作。草木归其泽。

2、《诗经》是反映先民劳作、婚恋、祭祀、征战等社会生活的作品，其中有强烈的时间性、空间性、动植物的描述，展现了我们先民的生存状态与风俗、民情。

其中《国风》是来自民间创作的，有牧民、农人、妇女、渔樵者，反映的是民间世俗的心声，而《颂诗》部分，大部分是专业的贵族诗人创作的，为了祭祀、颂神、歌颂周王而创作的作品，是当时人们宗教意识与礼仪活动思维的产物，有祝祷、咒词、舞蹈、音乐、招魂等元素组成，而《大雅、小雅》是介于风、颂之间的诗体。《大雅》多为西周早期的赞美诗，雍容典雅，诗味不浓，多赞颂统治阶级的奢华生活；《小雅》多为西周晚期的怨刺诗，表达下层贵族牢骚不平的情绪，生动活泼，艺术价值较高。

3、关于“诗”

“诗”，是言+寺的组合，大多数人以“诗言志”来解读“诗”字，但其实，诗的本义是“寺人之言”（王安石 语），这里要了解古代的“寺人”的身份与特定的所指，寺人是宗教祭祀的主持人，也是史官之长，古代寺尹文化中，他是祭司，相当于现在外交部或文化部的官员。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左传》，可见，当时祭祀时的咒词、祷诗何等重要，而这些保留下来的，我想，那就是先民心目中的“好诗”。因此，诗，除了“诗言志”，还有这层意思。

4、先民创作诗歌的意义

1）、  “帝曰：‘夔！命汝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

诗言志，歌咏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伦，神人以和。’

夔曰：‘於，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见《尚书•尧典》）

2）、"哀乐之心、感而歌咏之声发，诵其言 谓之诗，咏其声 谓之歌。故古有采诗之官，王者所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政也。"《汉书·艺文志》

3）、《食货志》曰:"孟春之月，行人振木铎徇于路以采诗，献之大师，比其音律以献於天子。"采诗，谓采取怨刺之诗也。

4）、司马迁在《史记．周本记》中说：“共王崩，子懿王囏立。懿王之时，王室遂衰，诗人作刺。”

5）、孔子：“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

6）、“不学诗,无以言”。《论语·阳货》“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草木鸟兽之名。”诗礼传家，诗书载道。

7）、“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毛诗序》

三、先民“诗者” 有着怎样的诗学观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先民的诗歌，从个人的主观与对事物的理解出发，表达个人的情感、寻求自我的释放，将时空、季节、大自然的变化与个人的情感相联系，后来，发展到“诗者，民风升降之龟鉴，政治张弛之本原也。”

“一代有一代之学术”，一代有一代之诗学。先秦诸子学、两汉经学、魏晋玄学、隋唐佛学、宋明理学，清代朴学（考证学），构成一部中国学术史的基本框架，考究起来，里面都有诗学的融入，所以诗学是一个时代精神的象征。

比如：清人·赵翼 云：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诗歌的变迁，也是从先秦诗经、战国楚辞、两汉辞赋、魏晋风骨（建安诗学）、六朝绮靡（六朝乐府）、唐律宋词、元代散曲，民国新诗（新文化运动），诗歌的变幻，层出不穷，在每一个历史时段，写出各自精彩的华章。

此外在儒家正统思想的影响，加上道家的、佛家的相互融合，诗学也形成自己独特的理论形态与美学品格：哲学思辨上的得意忘象、越名任心的精神追求、象外求象的审美转换、诗外之旨的笔情意趣，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继承自《诗经》以来的光辉传统，必将指导与促进我们今天乃至今后的诗歌发展，这既是源也是流，渊源流传，经久不息。

四、诗歌源头的探索对今天诗歌创作的启示

时代在发展，信息在飞速传播。今天，网络上的诗人、写手、创作者众多，这是历史上诗歌最繁盛的时期。

如今，我们已经进入ai时代，机器人时代，ai的各领域运用，我们的诗歌创作也呈现出各种风格、各种形式、各种流派共存的局面，怎样从诗歌的源头汲取营养，值得当代诗人思考。

我们的诗歌形式可以多种多样，但诗歌的主旨与诗歌传统不能丢，《诗经》中对自由、天真、美好的向往，对社会的批判、刺讽的功能不能丢，我们通过诗学的传承，将华夏民族的文化自信、文化特色发扬光大。

1、先民的民歌中流淌着活泼、火辣、浓烈、本真的情感和情愫，流淌出优美动人的诗歌形象，成为我们今天写作鲜活的诗歌的一个榜样。

2、先民的诗歌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使我们可以观风知俗，官员可以通过阅读诗歌来考正自己施政的得失，我们也要运用自己手中的笔，记录自己所处的时代发展与日新月异的新事物、新变化，一个正义的诗人，是一个社会的思考者，他的一切创作都是这个时代最真实的声音，写时代的繁华与不足，我们不能一味地歌功颂德，我们需要反映民众大多数人的心声，要善于发现社会的问题，用诗歌来揭露人性的弱点与社会的阴暗面，当然也要去歌颂光明的、正义的、人道的、大公无私的、为民请命的可歌事迹，一切必须遵循社会发展的规律与潮流。

3、先民的创作是自己深入生活，深入社会的体现，今天的诗人需要走进乡野与农村，走进祖国的名山大川，只有自己深入了一线，那样的诗歌才有感染力。

4、古人的作品，流传下来的都是大浪淘沙的结果，那么，我们也要创作精品，不宜以数量取胜，应当以“敢于古人争高下”的精神指导自己的写作，我想，最好的作品一定是符合“真、善、美”的，我这里再次提倡：真性情、真感觉、真道理，富善行、有善心、有悲悯，美好的旋律、美的语言、美好的意象，这是我们读到一首好诗的唯一标准，我们都为此而奋力思索。

5、创新，永远是诗人艺术创作的助推力。

诗歌的创新，也是我们发展诗词的主要任务，但怎样创新？创新的得失、成败是次要的，只要我们尝试了，就是一种值得称道的。

那么，如何创新？我想：我们需要在诗意的挖掘、物象与意象的完美融合、意境的提升、诗歌格式与形式的发展上，走出一条新的路子。古体有古体的韵律，你守旧也好、新诗歌运动也好、新诗分行也好、新诗韵脚方式多变的创新也好，只要是你用心投入的创造，我想，若干年后，也许一两百年后，被人家再次发掘，引起后人的关注，那么，就是一种成功。

 6、关于ai创作诗歌的思考

      写好诗的前提：首先须大脑中文学词、中文的数据库充足。其次，每个人的词汇组合、对典故及词汇构建的级别，决定了诗文的雅俗级别。再次，诗人必须有创作的激情，受到外界事物的刺激而触发出个人的独特情感，这也是我提出的“诗，是一种态的表达”。最后，关键的是，诗人必须有个人明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和价值观；还有对历史与宇宙、对过去与未来，独特的感怀。AI写诗，在记忆库的巨大数据下，是人类无法具备的；AI作为人工智能技术在文学创作领域的应用，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和工具来探索和创造文学艺术作品。

      当然，写诗者要有悲悯之心，纯粹的个人爱好，不功利，无杂念，诗喂不饱尘世的肉身，却能喂饱人间的灵魂。眼中有美，内心有悟，诗情画意自然而然。写诗就是抚慰自己的心灵。烦时而作，痛时而哀诉，喜时而乐。

      虽然目前的AI写诗技术还存在一些局限性和不足之处，如缺乏人类的情感和主观意识等，但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和算法的持续优化，相信未来AI在文学创作领域将会有更加广泛的应用前景。

       同时，我们也需要认识到文学创作是一个高度个性化的过程，AI只能从已有的文本数据中学习和生成文本，无法替代人类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因此，在未来的文学创作中，我们可以借助AI技术来辅助创作或者提供灵感，但人类的主体性和原创性仍然是不可或缺的。总之，AI写诗是一项令人兴奋的技术创新，它将为文学艺术领域带来更多的可能性与机遇。

时间是检验我们这个时代诗歌创作的唯一标准。好的诗词，只有在时间的淘洗与磨砺中，经得起历史考验的作品，才是好作品。ai能写出超越李白的诗歌，也不是没有可能。未来的发展与变化，人类面临的挑战与危机，不是没有，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今天又看到一个谈论ai创作文学及诗词的讨论，我觉得有必要补充如下：

给时代提个醒！！

自从近年来AI涉及文学，到最近Deepseek的横空出世，其进化速度之快，对文字的处理能力之强，足以让人惊恐。如果任其继续下去，所冲击的不是作品的本身，而是文学与文人的价值。所有的文学与艺术，都将变得一文不值！原本属于人类精神追求的东西，都将变得毫无意义！人类最终将成为行尸走肉！

下面是我写了一首诗，让Deepseek和诗，效果如何，我就不多说了，相信它还会快速进化。

逆天了！逆天了！

论AI写诗

易林人

了无血肉少精神，岂是模形可乱真。

科技原当耽大用，谁知爱作伪诗人。

请DeepSeek 和上面的绝句。

《和易林人“论AI写诗”》

算法推敲句有神，难同李杜较昏晨。

可怜万卷数据库，未贮心头一点春。

AI自析：这首和诗以科技视角回应原作的批判，首句承认AI作诗在算法驱动下的精妙，次句点出其与李杜等人类诗人的本质差距。后两句揭示核心缺陷：虽拥有庞大数据库，却因缺乏人类心灵对世界的真实感知（“心头一点春”），终难抵达诗歌艺术的至高境界，呼应了原作“少精神”的批评。

请DeepSeek 用七律再和上面的绝句。

《七律·论AI写诗步易林人韵》

算力何曾逊灵根，云笺写尽物华新。

情肠九曲终输巧，理性三分却胜神。

月窟千寻堪琢玉，星河一脉自成春。

休言血肉无温度，且看人机共写眞。

AI自析：这首作品以“AI写诗”为切入点，针对原作观点展开思辨。首联以“算力”入题，与“灵根”进行一较高下，后面承、转，要高过许多人，最后总结，让人机共舞，写真这个新世界新时代，十分完美！

———引自易林人《ai时代给文人提个醒》

（余一修改于2025-1-25，再次增补于2025年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