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大闹黄鹤楼（随笔）
文/陈振家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不吃葡萄反吐葡萄皮……绕口令、
啰里啰嗦的语言，
是很有趣的。
但谁也没想到，
绕口令也可以进入诗赋，
成为一种优雅的文体。
在唐朝初年，
有一位河南安阳的大诗人沈佺期。
他为唐玄宗的龙池
题了一首诗。
以此祝贺唐玄宗登基。
他的诗写的很成功。
这首诗，
就有绕口令的味道。
龙池跃龙龙已飞，
龙得先天天不违。
池开天汉分黄道，
龙向天门入紫微。
邸弟楼台多气色，
君王凫雁有光辉。
为报寰中百川水。
来朝此地莫东归。
后来，
河南开封的诗人崔颢，
到黄鹤楼后
也仿效
以这种啰里啰嗦，绕口令的形式，
写了一首题黄鹤楼的诗，
写得也很成功：
昔人已乘黄鹤去。
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
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
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
李白60岁的时候，
经过武昌，
看见了崔颢在黄鹤楼的诗，大为叹服。
相传他甚至发怒写道：
一拳槌碎黄鹤楼，
一脚踢翻鹦鹉洲。
眼前有景道不得，
崔颢题诗在上头。
这时，旁边有一位和尚
也跟着吟诗劝道：
有意气时消意气，
不风流处也风流。
酒逢知己。
艺压当行。
当时江夏的友人
劝告李白说，
您先
吃饭，喝酒，压惊，
有话慢慢说。
李白笑了，
他在
酒足饭饱之后，沉思片刻，
欣然命笔，
写了一首很长的诗，
一挥而就。
那首诗写道：
胡骄马惊沙尘起，
胡雛饮马天津水。
君为张掖进酒泉，
我竄三巴九千里，
天地再新法令宽，
夜郎迁客带霜寒。
西忆故人不可见，
东风吹梦到长安。
宁期此地忽相遇，
惊喜茫如堕烟雾。
玉箫金管喧四筵，
苦心不得申长句。
昨夜绣衣倾绿樽，
病如桃李尽何言？
昔骑天子大宛马，
今乘款段诸侯门。
赖遇南平豁方寸，
复兼夫子持清论。
有似山开万里云，
四望青天解人闷，
人闷还心闷，
辛苦长苦辛。
愁来饮酒二千石，
寒灰重暖生阳春。
山公醉后能骑马，
别是风流贤主人。
头陀云月多僧气，
山水何曾称人意？
不然鸣笳按鼓戏沧流，
呼取江南女儿歌棹讴，
我且为君搥碎黄鹤楼，
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
赤壁争雄如梦里，
且须歌舞宽离忧。
其实，李白也是写过这种绕口令似的，啰里啰嗦的诗歌体的。
在李白47岁的时候，
他曾经写过一篇《登金陵凤凰台》的诗，也很有名。
诗是这样写的：
凤凰台上凤凰游，
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
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
一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
长安不见使人愁。
其实，这种啰嗦体诗歌，
鲁迅于1933年也写过，
题为《剥崔颢黄鹤楼诗吊大学生》：
阔人已成文化去，
此地空余文化城。
文化一去不复返，
古城千载冷清清。
专车队队前门站，
晦气重重大学生。
日薄榆关何处抗？
烟花场上没人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