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要什么自行车呀
安徽舒城 卫艾云
去年,还要什么自行车成了一个梗。其实,这自行车对我们80后来说,还真是需要的。
记得小时候我家拥有了第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时,不说十里八乡的父老乡亲来围观,至少是我们村过半的小伙伴都来瞅一眼了。那盛况和1993年我家买彩色电视机那会可以相媲美。
那是一辆上海产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自行车。喜提新车那一天,一向稳当当的大哥二哥在强忍着他们的喜悦,却又以实际行动表达他们的激动。只见两人抢着去拿抹布,将那本就用塑料薄膜包装的一尘不染的车子,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擦了一遍,尤其是二哥过份,车轱辘还要忙着去擦。我笑他是不是要把链条也擦干净。
天呀,全家可就是我高兴得连蹦带跳的,现在想想,这又和我没一毛钱的关系。二八大杠,对于娇小的我来说,是一座大山。这自行车,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件摆放在家里的艺术品。大哥二哥吵着要学,他俩可能是“光速”学会,还骑着车去兜风,这可把我给急坏了。我把要学骑自行车的主意在全家吃饭时“宣布”了一下,我爸可紧张了。爷爷奶奶就更别提了。他们不是担心我学不会,是怕我摔倒受伤。可就我心里清楚,那二八大杠摆在面前,可真有压力!心细的大哥发现了我的窘,自告奋勇要加入我的“学车护卫队”中,二哥也连忙举手要和大哥充当“左臂右膀”。就这样,我们的队伍就愉快地成立了,我的学车生涯拉开了序幕。
我从开始的兴致勃勃到中间的垂头丧气,大哥二哥可没少挨骂。我骑歪了,他们挨骂;我骑快了,他们接着挨骂;我骑倒了,他们挨骂已经是爷爷奶奶给的天大的面子了。作为一个笨的不能再笨的人,我的“学车护卫队”队伍越来越庞大,每一天的进步或倒退,牵动着全家男女老少的心。在全家人的努力下,我终于学会了,就当我兴冲冲地在路上给他们展示时,要命的事发生了,我从自行车上下不来。我急得哇哇哭,撞到了树上。自行车受伤了,我也跟着挂彩。单这一件事,不知道被大哥二哥嘲笑了多少回。
家人考虑到我们上高中的问题,就让大哥二哥和我去很远的镇上学校去上学,自行车就成了我们的交通工具。那个时候,农村几乎没有一条像样的路,乡间小道基本都是土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遇到下雨天,自行车挡泥瓦里塞满了厚厚的泥巴,我们是不得不停下来找根树棍,隔一会儿就清理一下。有时根本就推不动,我们就索性把自行车扛在肩膀上,先扛到煤渣路上再骑。有时还会非常倒霉地遇到车胎被扎的情况,拉车去修就成了大哥的活。大哥向来是把我们捧在手心的人。
每年暑假,自行车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因为我们要依靠自行车去驮大西瓜和冰棍去田埂上卖。一辆自行车,后座架上我爸用铁给我们焊的两个筐,一边放西瓜,一边放妈妈给我们做的保温箱。顺着田埂,大哥推着自行车,二哥扶着筐,我就负责吆喝。一个暑假下来,除了学费我们可以挣到,还会有结余的钱买小人书。
后来,自行车慢慢地淡出了我们的生活,大家都认为还要什么自行车呀!它却是一段岁月的见证。

作者简介:卫艾云,群众文化工作者,作品发表于多家媒体。

